晚上回别墅,我正在刷牙,忽然有人来敲门。
打开门,陆时安站在外面。
顶着一头刚洗过半含湿气的头发,穿着灰色的家居服。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为什么不选我?」
我含着牙膏沫,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一紧张就咽了下去。
见我没回答,他好像有点伤心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我选的是你。」
避无可避,我只好一脸严肃:「为了远离风暴中心。」
陆时安盯着我看,浅褐色的瞳孔被灯光一照,像是剔透的水晶。
从他身上传来一股好闻的香气,像是青竹。
我忽然又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呜呜呜,我真的好容易被漂亮的男人诱惑,我老了以后会不会被卖保健品的骗钱啊?
房间里是没有直播镜头的,但走廊上有,此时弹幕上飘过一串哈哈哈。
「笑死我了,眠姐你在干什么?」
「眠姐:一个大嘴巴子让自己清醒一点。」
陆时安专业演员,哪怕是装出来的眼神,也让我快要招架不住。
只好慌慌张张地关上了门。
还虚张声势道:「你快点回去换件衣服吧你!大晚上穿条灰裤子到处晃,真是不守男德。」
弹幕疯了。
「救命,什么灰裤子,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大胆,眠姐你在说什么!」
「现在开始不看那里挑战。」
我背靠着房门,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颊,打开微信。
柳柳在发疯。
「为什么不选陆时安!为什么不选陆时安!为什么不选陆时安!」
我说:「讨厌一些招蜂引蝶的男人。」
第二天的安排是海边约会,可以自由选择各种游乐项目,喂海鸥,或者划船去小岛。
节目组让我们去挑泳衣。
女明星大多选了适合自己人设的风格。
御姐女星喻柠就是比基尼,唐棠就是草莓波点连体泳衣。
「女儿好可爱,好害羞。」
「我宝身材这么好也不敢秀,肯定是怕被人议论,呜呜,女明星的生存环境真是太艰难了。」
「素人这是穿的什么啊,没有好身材也敢穿这么露的泳衣?想博出位想疯了吧?」
我穿着明黄色的绑带比基尼,刚走出来,唐棠就冲到了我面前。
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很「好心」地提醒我:
「快回去换一件带裙摆的,眠眠,你的小肚子露出来啦。」
弹幕感动得痛哭流涕。
「唐棠真的人美心善。」
「可惜好心用给白眼狼了,素人就是故意这么穿的啊。」
「哦,不好意思,早饭吃多了,节目组伙食太好。」
我揉了揉微凸的小腹,「露出来就露出来呗,谁还没个小肚子啊。」
正好这时候,陆时安出来了。
在一众穿着泳裤露腹肌的男明星中,他的白 T 和长裤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他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我突然发现他手腕上戴着一根蓝头绳,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个……是我的吧?」
陆时安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早晨你忘在餐桌上了。」
他把头绳摘下递过来,我顺手接了,绑起头发。
弹幕的安眠药们崛起了。
「谁!还!记!得!昨晚眠姐说陆时安不守男德,他今天连泳裤都不敢穿了。」
「笑死了,儿子你不懂女人心,这时候你只有展示身材才有戏。」
「可恶,小狗有什么错,小狗只是想留下有主人气味的东西罢了。」
「你们都关注陆时安,只有我关注眠姐,人间反身材焦虑大师。」
陆时安站在我身边没走,这时候又过来两个男嘉宾。
都穿着低腰泳裤。
一个小麦肤色,八块腹肌。
一个人很白,六块腹肌。
看得我眼珠子都快黏他们身上了。
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好看吗?」
我头也不回:「好看啊,再也没有第二个看到这么多帅哥露腹肌的机会了。」
回答完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好像是陆时安?
正义的群众骂了上千条。
「替霸凌者说话,去死吧。」
「为什么那个跪在地上舔东西吃的人不是你啊,真无语。」
「我认识这人,她是赵眠眠的朋友,两个贱人。」
我被这颠倒黑白的热搜气笑了。
当即拿我的大号「中单也是人蹭线断叽叽」回复:
「拿个断章取义的视频说我校园霸凌,你脑白金吃多了吧?」
有人回我:「你还敢狡辩?脸都不要了是吧?」
「等着,你爹现在给你找出真相,我要你跪在评论区给我道歉,傻 X。」
狠话已经放出去了。
但能不能找到切实的证据,其实我心里没底。
因为那段短视频里的人,的确是我。
我从小就怀揣着行侠仗义的梦想。
高中那会儿,中二病还没过去,带着几个小弟给自己整了个电子信箱,说如果谁受了欺负,可以来找我帮忙。
没想到两个月后,我竟然真的收到一封邮件。
是隔壁初中部的一个小姑娘,叫阿月。
说她因为得罪了班花,被欺负得很惨,老师包庇好学生,她家长也让她反思自己的问题。
她在邮件末尾小心翼翼地问我:「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可以帮帮我吗?」
那天中午我饭都没吃,当即抄上家伙,冲到了隔壁食堂。
一个皮肤很白,脸圆圆的小姑娘,被几个女生围在中间。
手里端着的餐盘被打翻,汤汁泼了一身。
为首的女孩扎着高马尾,神色傲慢又轻蔑:
「小贱人,我的裙子是我姑姑从法国带回来的,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还想吃饭?行,趴地上舔着吃吧。」
我一个大耳刮子抽了上去:「嘴这么脏,刚上完厕所用你舌头刷的马桶?」
她被我打蒙了,好几秒才气急败坏地开口:「你他妈谁啊?!」
我挽起袖子开打:「我是你法国的姑姑给你找来的人生导师,教你什么叫和同学友好相处,什么叫嘴是用来说话不是用来喷粪的。」
虽然我以一敌多,但对手毕竟只是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一开始她们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不肯道歉。
最后受不住了,求我放过她们。
我抬着下巴,笑着说:「行,只要你把这些打翻在地上的东西都吃了,我今天就放过你。」
后来事情闹大了,我们被带到初中部的校长办公室。
我把势单力薄的阿月拉到身后护着:
「怎么她被欺负了这么久,你们这群老师就跟聋了瞎了一样,现在我就跟这几个小妹妹切磋下武艺,你们跑得比兔子还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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