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翟海潮，源自公众号“思想者札记”（ID:swot 0101)

爱因斯坦因创立“相对论”而对现代物理学做出了划时代的贡献，作为犹太人的他，常常在交谈或文章中谈到“上帝”，其中最知名的一句话是“上帝不掷骰子”。

爱因斯坦心中的上帝到底是什么？在爱因斯坦76岁的生涯中，曾多次坦率地谈到过他的宗教信仰。

1929年4月24日，纽约犹太教堂哥尔德斯坦牧师发了一封电报问爱因斯坦：“您信仰上帝吗？”爱因斯坦当日回电报说：“我信仰的是斯宾诺莎的上帝，他以万物之秩序示现，不会干涉人的命运和行为。”

1929年，爱因斯坦在接受一次采访中，被直截了当地问及“你是否信神？”“我不是无神论者，” 他开始说道， “这个问题的涉及面对于我们的思维而言过于广泛。

我们就像一个进入大型图书馆的孩子，图书馆里摆满了用各种语言写成的书籍，而孩子无所适从。孩子知道肯定有人写了这些书，但他不知道是怎么写的，也不认识写这些书的语言是哪种。

孩子隐约觉得书的排放都依循某种神秘的顺序，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对于我来说，即使最聪明的人对待上帝的态度亦是如此。

我们看到宇宙间万物惊人地排列在一起，遵循着特定的法则，但我们只是朦朦胧胧知道个大概而已。”

1930年11月11日，爱因斯坦在《柏林日报》发表一篇论述科学与宗教的文章。爱因斯坦把人类宗教观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恐惧宗教（即原始宗教）、道德宗教和宇宙宗教感情。

爱因斯坦认为，一切宗教都是恐惧宗教和道德宗教不同程度的混合，随着社会的发展，道德宗教越来越占优势。

至于第三阶段，宇宙宗教感情没有任何拟人化的特征，所以不需要任何外表形式，诸如直指蓝天白云的教堂尖顶，以及半明半暗的烛光以及其他仪式。

1949 年 9 月 28 日，爱因斯坦在回复一名美国海军拉纳的来信中写到：“我反复说过，在我看来人格化的上帝是幼稚的。你可以称我为不可知论者，但我并不具有专业无神论者那种十字军般的精神……”

由上述可见，爱因斯坦心中的上帝绝对不是基督教或犹太教人格化的上帝。“上帝”绝不是一个永远躲在彩云后面的长须白发老翁，绝不是一个能干涉自然界事件的人格化了的神，而是颠扑不破的宇宙规律。

爱因斯坦心中的上帝是斯宾诺莎的上帝，也就是我们说的“泛神论”。“泛神论”的核心是大自然即上帝，上帝即大自然。

从古希腊某些思想家，直到现代西方一大批自然科学家，他们的宗教信仰大都是泛神论。

泛神论在17世纪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手里发展到了完美的地步，斯宾诺莎认为，上帝与大自然是同一回事（Nature =God=Nature）。

翻开西方近代科学文化思想史，斯宾诺莎的泛神论深深影响了西方整个文化——从哲学到文学，从绘画到音乐，再到自然科学。

许多科学家、艺术家的宗教信仰（如果说算是宗教信仰的话），就是笃信宇宙万古不变的井然秩序，赞叹自然结构的美、对称性与和谐。

我们不难想象，只有一个对宇宙的井然有序和对称美怀有一种深深敬畏和欣赏的心，才会发现自然界一些最基本、最深邃的奥秘：时间、空间、质量、引力、运动和光速的本质，以及他们之间的内在联系。

关于“泛神论”的实质，叔本华有一句很贴切中肯的评语：泛神论就是一种“客客气气的无神论”。费尔巴哈也表述过类似的见解:“泛神论是站在神学立场上对神学的否定。”

“上帝不掷骰子” 是爱因斯坦对于自然哲学的见解，拿骰子说事是因为他不认可量子力学哥本哈根派的随机解释，而认为每一次的测量结果应该是确定的。

爱因斯坦常常谈到“上帝”之类的话，那只是他为了方便，也处于幽默。

在弄清了爱因斯坦心中的上帝就是自然界因果律的时候，我们就不会对爱因斯坦经常提到“上帝”而感到困惑或惊异了。

在爱因斯坦看来，这种崇高、庄严的宇宙感情，不仅是科学研究最强有力、最高尚的动机，同时也是创作伟大艺术作品最富于生气的灵感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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