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殷姝却朝后仰头躲着,淡声说:“那可未必。”
“不会!”姜宴卿斩钉截铁地说出两个字,手紧紧地揽到了她的后背,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他的手也掌上了她的脸颊,不让她后退,不让她躲闪,唇落了下去。
他昨天就好想这样,彻彻底底地和她亲近,但心里总念着要保持点冷静,保持点距离。
该死的冷静,该死的距离!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保持这种东西!
而且他感觉的到,她也很喜欢这种亲近,何必端着!
沈殷姝媚眼如丝,看着他那张俊美到犯规的脸,感受着他身上熟悉而刻骨的龙涎香气息,逐渐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咕哝了一声:怎么忽然开窍了。
那吻绵长而缱绻,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仿佛两人的心又贴近了许多。
沈殷姝痴迷这种亲近的感觉。
姜宴卿还惦记着方才那件事,亲吻一阵之后停了下来,贴在她耳边哑声说:“教我。”
“嗯……”沈殷姝懒懒地应着,唇碰着他的脸颊:“我不教你教谁呢……第一课,要记着,亲近的时候不能亲热一半就把我从你身上拽开——”
她轻轻地咬着他的脸颊,缓慢地移动到了唇角,又吻了上去。
两颗心贴近之后,亲吻会是一件很让人上瘾的事情,但每次她心里还甜蜜的冒泡泡的时候,姜宴卿便抽了身,要么就捉着她的腰,把她脚跟按回地上去。
好是煞风景!
73、她又能不能接受
她往前贴的时候用了点力道,撞的姜宴卿朝后退了半步。
姜宴卿本就站在门边,被这么一撞,后背直接贴到了门板上面去。
唇齿相依之间,姜宴卿眼底闪过些许笑意,说了一句:“好急。”
因为贴得太近了,这一声含混不清,听在沈殷姝的耳中成了一句“猴急”。
沈殷姝有些恼,脚跟再次落了地。
她瞪着他,娇艳欲滴的唇抿了好几下,想反驳一下,自己不是“猴急”,但好像这种反驳很没有说服力,每一次,她都对这种亲密很沉溺,的确猴急。
姜宴卿对她翻来覆去的心思一无所知,不沈白她为何忽然又退回去了,便低头垂眼看着她问:“怎么了?”
不能在亲热一半的时候把她拽回去。
他没拽。
她自己退了。
那是不是说,在她的意识里,这次的亲热是“全部”结束了?
可他……还意犹未尽。
姜宴卿的手臂环上她的腰,将她捉到自己身前来,声音慵懒而低沉,却透着丝丝魅惑:“所以一场亲吻什么时候结束,全由你说了算吗?”
沈殷姝看他这样,哪里忍得住。
管他什么猴急不猴急的,全部抛到脑后。
她攀着他的肩膀,细声细气地说:“对,我说了算!”
这句话的尾音消失在相依的唇齿之间。
姜宴卿将她揽紧了,无暇思考其他,心底有一种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他们永远这样相拥在一起的强烈渴望。
这种灼热的碰触唤醒了身体里的兽。
一股燥热快速席卷全身,猛烈的让他身体发疼。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划进中衣的摆,当掌心触碰到她冰凉滑腻的肌肤时,姜宴卿猛然回过神来,用强悍的自制力压下心底所有冲动,再一次捉着她按回了地面上。
只是这一次,他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颈窝处。
砰砰砰的声音,不知道是谁的心跳。
没有人说话。
沈殷姝如同飘在云雾里一样,感觉脚踩不到实处。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男人太会了。
她大概沈白,什么叫把持不住。
她现在就很把持不住。
要不是他按着她,她想,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好久好久以后,两人的气息逐渐平复,心跳也恢复平稳,但依然拥在那儿,难舍难分。
姜宴卿吻了吻她的发:“沈日做什么?”
“早上百善堂,下午船行。”沈殷姝低低地回:“早膳晚膳都陪爷爷。”
“嗯。”
姜宴卿应了一声,又是长久的没有说话没有动。
等再动的时候,他将沈殷姝抱了起来,送回床榻上去,“那我带你用午膳。”
沈殷姝点点头。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你今日在法华寺到底许了什么愿?”
“这么……”
姜宴卿微微一笑:“秘密。”
沈殷姝柳眉蹙了起来,心里虽然十分好奇,但也到底没再追问。
姜宴卿帮她将头发顺到了后背上,温声说道:“睡吧,等你睡了我再走。”
“嗯。”
沈殷姝躺了下去,虽闭了眼,但心里却还在猜测姜宴卿可能会许的愿望。
是会祈求国泰民安吧。
或许,他还会为皇侄姜元昊许愿。
沈殷姝这般猜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姜宴卿坐在一旁,等到她睡的沉了,才慢慢将自己的手从她双手之中抽出。
“许了什么愿?”
他低声自问,看着沈殷姝的侧脸,眼底一片温柔。
他与菩萨说,他想帮她,想护着她,想宠着她,想让她做自己的摄政王妃,这一辈子只要她一个人。
姜宴卿心中暗暗感慨,先前还不想和她有任何牵扯。
这才不过几日,心里竟然快把一辈子都计划好了。
而这种沉溺不可自拔,他却甘之如饴。
……
第二日,沈殷姝心情十分愉悦,连沈老爷子都察觉到了。
“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沈老爷子慈爱地问道:“我家殷姝儿笑的像朵花一样。”
“有吗?”
沈殷姝挑挑眉,“我没笑啊。”
沈老爷子失笑:“好,你没笑。”
她脸上是没笑,但眼角眉梢却全是愉悦,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他已经很久没见沈殷姝这样高兴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总是好事。
陪着爷爷用完早膳之后,沈殷姝便前往百善堂。
马车里,沈殷姝看着外面街道上来去的百姓,觉得今日看什么都顺眼,小摊贩好是热情洋溢,拿着彩色风车的小孩子也好漂亮,就连路边卖肉的张屠夫都瞧着有些可爱。
一切看着都生气勃勃,特别美好。
她想着自己重生而来和姜宴卿走过的这些时日。
好像进展的有点快,但好像又自然而然。
仿佛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沈殷姝轻笑了一声,放下车帘。
今日是云子恒针灸的日子。
沈殷姝到百善堂的时候,云子恒已经到了。
两人到了二楼的房间治眼。
沈殷姝身上的喜悦外溢,也感染到了云子恒。
“发生了什么喜事?”云子恒问。
“没有。”
沈殷姝仔细地将针扎入穴位,“最近你的眼睛感觉怎么样?”
云子恒便把真实感受说了。
沈殷姝点点头:“这是在慢慢恢复了,不过你的眼疾盘桓的年月太久了,治疗的周期也会很长,得慢慢来。”
“嗯。”
云子恒沉默了片刻,说道:“产业收回来了?”
沈殷姝知道他说的是傅柔手上的,又点了点头。
云子恒想,怪不得她这么高兴了。
淮州那边关乎身世的稳婆已经到了江州城内,现在就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小客栈里,他还派人找到了当年照看沈若的婢女嬷嬷,甚至是熟悉沈若的车夫,小厮。
这些人都能证实,沈若才是当初陪伴过父亲的人。
沈殷姝是他的亲妹妹。
但是这件事情,他还没想好怎么和沈殷姝说。
要直说吗?
沈殷姝不是一般女子。
她又能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另有其人,并且愿意认下那些忽然冒出来的亲人?
云子恒沉吟了好一阵子,问道:“沈姑娘,你觉得你傅沈廷这次贪腐案可有机会抽身?”
74、强强联手,天作之合
“没有。”
沈殷姝淡淡说道:“他所涉及的金额巨大——我虽然并不算太熟悉乾国律法,但也大概猜得到,他的罪行,不死也得充军流放。”
“他是沈姑娘的父亲。”云子恒说道:“旁人或许罪责难逃,但……他却未必,沈姑娘救过摄政王殿下的命,只要沈姑娘一句话,相信殿下会网开一面。”
“贪腐之事,说到底傅沈廷只不过是小鱼小虾,错不在他。”
沈殷姝轻轻一笑,冷无温度:“可我为什么要去说那一句话,为他求情呢?”
云子恒沉默片刻,“他是沈姑娘的父亲,不是么?”
“我不认。”沈殷姝冷漠道:“为了沈家产业谋害我的性命,为了自己的前途,算计我清白的人,他从未将我当成过他的女儿,我又何苦将他认做父亲?”
“他有任何下场,都是自作自受!”
“我不但不会为他求情,还会搜集一切他贿赂官员的证据,交给朝廷,定他的罪!”
云子恒默了默,从那话语之中,听出沈殷姝对于傅沈廷十成十的憎恨和无情,“他的确是咎由自取……不过,虎毒尚且不食子,傅沈廷对沈姑娘这样的狠毒,沈姑娘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并非你的亲生父亲?”
“如果他真的不是我的父亲,那我父亲便是另有其人,但是,这都十多年过去了,也不曾见有人寻来——想也无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