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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要问些什么！”受害者家属的情绪很激动，似乎无法接受又一次重复那些噩梦。
这是第二个受害者的家属，也是当年那三起连环杀人案中，唯一一个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去世的死者家属。
舒夏翊能明白对方的抗拒情绪源自于什么，但还是尽力保持冷静。
“关于当年的事情吗，我们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舒夏翊温和的开口。
和刚刚在车里警告褚修良简直判若两人，褚修良插着口袋在舒夏翊身后，一脸无奈。
“他已经死了五年了，你们还来问，还能问出些什么？五年都查不清案子，你们怎么有脸来问我的！”说罢，受害人家属将门用力关上。
舒夏翊吃了个闭门羹，脸色难看。
褚修良插着兜站在她身后，静静观察舒夏翊的态度。
“不是她，走吧。”舒夏翊非常肯定，转身要带着褚修良离开。
褚修良回头看了一眼这家人的门，表情颇为严肃。
“因为她很抗拒，所以不会用这种手法杀人吗？”
听到这个回答，舒夏翊像见了鬼一样，脸上都是无奈，她冷笑了一下，“你是瞎子？你看不见她手腕上带着康复护腕？”
啊……这么粗暴的理由啊。
褚修良确实没有这种办案习惯，他尴尬笑笑，“啊，我还以为是因为她怀孕了呢。”
听见这个说法，舒夏翊下楼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回头注视着褚修良，多少有些意外，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屋里的空调太凉了，现在只是夏初，空调就开这么凉，不太合理。她开门的时候虽然受伤的手抵着门，但另一只手一直护着肚子，虽然衣服很宽松，看不太出孕肚，可能是因为还属于比较早期，显怀不明显。她穿着短裤，能看出她腿上有些静脉曲张的痕迹。所以我推测，她大概是怀孕了。怀孕的人去杀人，可能性确实很低。”
褚修良自然的分析一通，舒夏翊站在原地。
仅仅是开了十公分的门缝，他就能看见这么多东西，这倒是让舒夏翊没想到。
恍然间，她想起宁君安说起褚修良像是手上有人命一样，心里对褚修良再次起疑。
“走吧，去见第一个受害者。”褚修良并不在意对方此时明显讶异的神情，淡然地提出要去见下一个人。
舒夏翊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于是回过头看向刚刚还开着的大门。她听见褚修良走远的脚步声，立刻折返回去，摁响了门铃。
门里的女人见到是舒夏翊后，非常不耐烦地打开了门，“我都说了……”
“不好意思，请问你怀孕了吗？”
女人突然被提问，愣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对，怎么了？”
“没什么，祝你顺利。”舒夏翊微微点头，撂下一句祝福后转身下楼。
等她下楼时，褚修良已经坐在驾驶座等她了，舒夏翊略微有些别扭，刚坐稳拉上安全带，就听见褚修良带着笑意开口。
“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
“什么？”
舒夏翊有些不好意思承认，顾左右而言他。褚修良也不戳穿，只是笑笑就发动了油门。
还真有两把刷子。舒夏翊忍不住回想起指挥官那天说起的话。
“我可以跟你保证，这只猫，比你手里那些其他的都好用，你拿着尽管用，他绝对听话。”
齐英毅是第一起案件的受害者，凶手捅了他五刀，只有一刀捅在致命处，幸亏路人发现及时，救了他一命。
听到褚修良和舒夏翊的来意，齐英毅松开了手让他们两个人进了门。
他现在在家里做客服工作，每天不需要出门也可以挣到足够生活的钱。
当年的事件伤到了根本，他的生活变得一团糟，至今也没有走上正常的道路。
“你对当年的案件还是没有什么想法吗？”舒夏翊见过他的笔录，他在床苏醒的时候，特搜处介入调查，他曾经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如今想当然也不会记得什么东西，但她还是例行公事一般提问了。
齐英毅摇了摇头，褚修良上下扫了一下齐英毅，视线最后落在他的电视柜上。
塑料袋上印着医院的名字，褚修良脑海里瞬间想起这家医院以精神科治疗见长。
“齐先生病了啊。”褚修良的声音悠悠的。
齐英毅因为对方提起这件事情，面露难色，“一点小病，当年的后遗症罢了。”
“方便看一下吗？”舒夏翊顺着褚修良的话提问，齐英毅面露尴尬，他站起身把袋子放在褚修良面前。
褚修良和舒夏翊并不客气地开始翻找药。
翻到最后，褚修良手里攥一板奥氮平片，他静静地看着奥氮平，舒夏翊自然看见了奥氮平。两人对视一眼，便心下了然。
“不好意思，我能用一下卫生间吗？”褚修良放下了手里的药，将这些都推到齐英毅面前。
齐英毅抬手指了一下卫生间的方向，什么都没有说。
褚修良微笑一下起身朝着齐英毅所指的方向走去。
原本应该向卫生间转弯的褚修良只是静静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然后又关上了卫生间的门，他两只耳朵立起，推开了走廊另一边的门。
正是齐英毅的卧室。褚修良从口袋里拿出手套，静静地打开了他的衣柜。
衣柜里的衣服有些被干洗过还没有拆开的，褚修良一件件划过去，看包装上洗衣店的标签，但没有找到一件没有标签的，也没有找到一件在那家洗衣店的。褚修良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没有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咬着后牙，蹲下身开始检查衣柜其他角落，试图找到更多线索，但始终都没有满足要求的衣服。
他深吸了一口气，顺着在房间其他角落翻找起来。
舒夏翊坐在沙发上，借口确认细节，反复询问关于当时的细节。
“上周五晚上，方便了解一下你在哪里吗？”
齐英毅眉头紧皱着，“我在做客服工作啊，这跟上周五有什么关系啊？”
舒夏翊没有说话，静静地注视着齐英毅，“没什么，只是顺口问一句。”
被问得莫名其妙，齐英毅的表情也不好看，他看了一眼走廊的方向，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舒夏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跟着有些紧张，“你有和其余的受害者及家属见过面吗？”
齐英毅注视着舒夏翊，更是不解她的问题。他恍然明白舒夏翊他们今天登门的目的，“是不是找到这个凶手了，是不是他死了，你们怀疑是我们杀了他！”
舒夏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齐英毅站起身朝卧室的方向走，“他说去上厕所，肯定是去我的卧室找东西了吧！”
齐英毅动作很快，舒夏翊不敢阻拦，怕坐实了证据，齐英毅刚推开卧室门，褚修良就拉开了洗手间的门，三个人站在狭小的走廊里，场面有些尴尬。
“你……也上厕所啊……”
从齐英毅家里出来，舒夏翊才敢松一口气，她坐在车里，心脏都还是砰砰直跳。
“幸亏我反应快。”褚修良脸上带着笑容，“差点就让发现了。”
舒夏翊还想说点什么，联络器就再次响起，她只好先接通联络器。
“舒队，新发现。城南荒井里有一具无名尸体，大概死了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