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榆睁开眼看着厉知贺冷冽的侧脸，明显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厉哥，你怎么喝酒了？”
作为职业选手，酒是禁忌。
厉知贺一直秉持着良好的戒律，极少喝。
云桑榆记得他第一次喝得这么醉，还是五年前。
当时他将她抵在墙边，一遍遍地喊她：“桑榆……”
也是那一天，两人发生了关系。
厉知贺没有回答，只是拥着她躺在沙发上，这一刻像极了五年前。
这一夜，云桑榆难得睡了一次安稳觉。
翌日天色将亮。
厉知贺就起来了。
怀抱空后，云桑榆再也睡不着。
她披了一件风衣，如往常去衣帽间给厉知贺找衣服。
可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男人拖着黑色行李箱修长的腿从里面迈了出来。
“往后这房子归你。”厉知贺薄唇轻启。
云桑榆神色一僵，一张口是自己都没想到的卑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厉知贺剑眉微拧：“我们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厉知贺离开的特别洒脱。
而云桑榆连质问他的资格都没有。
等他走了很久，她才出别墅，因为怕和公司附近同事撞上。
两人关系仿佛永远见不得光，公司里包括每天一起训练的队员，没人知道她和厉知贺的关系。
今天的GX战队格外热闹。
“桑榆姐，”公司新晋队员沐涛朝着她招手，“你知道吗，GX战队的创始经纪人从国外回来了，好漂亮。”
创始经纪人……
云桑榆是七年前加入的战队，当时她算新人，据说原本的GX战队老将如今只剩下队长厉知贺。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个创始经纪人。
一头栗色长发，五官精致，一身温婉得体的长裙，举手投足都是女人味。
而陪同她的还有换上了西装的厉知贺。
“是不是和我们老大很配？听说她叫程澄，是我们老大的前女友，两人当初差点就结婚了。”沐涛在一旁道。
程澄，前女友，差点就结婚了……
桑榆……
小澄……
云桑榆只觉脑中轰得一声，再听不到四周任何声音。
秋末，刺骨的寒风在这一刻仿佛吹进了云桑榆的眼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澄的出现。
今天练习云桑榆漏洞百出。
办公室。
厉知贺指着训练数据当着众人的面看向云桑榆：“这两个月，你的训练数据连续走低，怎么回事？”
云桑榆闻言，放在身前的手微微颤抖。
她回答不出。
坐在一旁观看的程澄开了口：“知贺，这位就是GX的第一女输出神射手云桑榆吧？”
厉知贺微微颔首。
程澄径直朝云桑榆走过来，朝着她伸出手。
“你好，我叫程澄，以前是GX的经纪人兼领队，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打法，我们能聊聊吗？”
云桑榆看着满眼自信的程澄，又想到自己的手，没敢去握：“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
她起身，狼狈地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专属训练室。
云桑榆把手放在键盘上，集中注意力开始飞快的练习。
然而不到两分钟，她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制一般剧烈的颤抖。
“嘭！”
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云桑榆忙将手隐藏暗处，抬眼就看厉知贺走了进来。
“你摆什么脸色？”
云桑榆愣住。
厉知贺反手将门关上，黑目尽是不耐。
“程澄是GX的创始人之一，纵使你不喜欢她，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面给她难堪。”
这话中浓浓的维护让云桑榆喉咙苦涩不已：“厉哥，我没有不喜欢她，也没想给她难堪。可能是你太在乎一个人，所以觉得我哪儿都委屈了她吧。”
厉知贺怔住。
“对不起，我今天身体真得不舒服，我先回去了。”云桑榆将手收进口袋，一步步从他身边离开。
然而厉知贺却在这时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云桑榆扯开了他的手，什么也没说。
走在回家的路上。
云桑榆踩着一地的落叶，她不明白相处五年，为什么厉先生能做到那么坦然的分手，又能做到分手后把她当普通队员看待？
她没有回家，而是在路边的石椅上坐了一天。
晚上，冷风呼啸。
口袋里冰冷的手机响起，云桑榆没有接，她看着头顶天空中的万千星辰，眼尾发红。
“云小姐。”
一道声音响起。
云桑榆偏头看去，路灯下程澄笑的一脸温柔。
她落下电话，走上前：“你怎么这么晚还待在外面？”
云桑榆不知该怎么回答。
程澄坐在了她的旁边，把一杯热奶茶递给了她，似是要长谈。
“我听知贺说，过去的五年一直是你陪着他？谢谢你。”
云桑榆握着奶茶的手一紧，就听她继续说。
“知贺是个不懂情调的人，幸亏现在遇到你。他曾经就像个小孩子，总是跟我说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小澄，往后我们结婚，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小橙……小橙……
从前他在动情之处，也说想让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最幸福的人……
不是桑榆，是小橙。
云桑榆鼻尖一湿，鲜红的血就那么止不住得往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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