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若儿?”
江玄瑾神色一惊,匆忙伸手护住了苏若儿。
苏若儿吓得当即跪下来大哭。
“韩公主,你别怪罪夫君,我是偷偷跟上来,您若是不开心,我这就回去!”
韩芸汐看着她,心莫名往下沉。
然而还不等韩芸汐开口。
江玄瑾眸色冷凝,竟向她突然单膝屈跪:“韩公主!江某恳请携内子一同进辽!”
这是他第一次请求她。
却是为了苏若儿。
江玄瑾与苏若儿情比金坚,那自己呢?她算什么?
韩芸汐的心狠狠揪起,疼痛难忍。
闭了闭眼,韩芸汐唇角勾起一抹苦涩。
“你想带便带吧。”
之后几天。
江玄瑾将苏若儿带在身边一刻不离,处处照顾,恩爱交加。
韩芸汐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只加快了回辽的脚步。
回到辽北公主府。
“见过公主!见过驸马郎!”
府中,每位下人都向江玄瑾熟稔行礼。
很明显,这里所有人都认识他。
江玄瑾被震住,竟不觉恍神。
韩芸汐对贴身侍女吩咐:“阿骨朵,你去收拾一下驸……江公子原先住的院子。”
阿骨朵疑惑:“公主不和驸马郎住一屋吗?”
“不了。”
韩芸汐看向江玄瑾,轻声解释:“原本我们成婚后是同住一屋的,不过看你如今怕是不愿,就安排你住进未成婚前的屋子。”
“至于苏姑娘……在我府上总不能与你同住,我自让她住进另一屋。”
听了这话。
江玄瑾还未说什么,躲在他身后的苏若儿忙不迭道:“若儿能跟着夫君便不敢奢求过多,若儿本就不是像公主一般的金枝玉叶,到府中能做夫君的一名侍奉丫鬟也满足了……”
韩芸汐皱起眉不解道:“府上不缺丫鬟,我既带你来了,定会给你安顿之所,不必说得这般可怜。”
苏若儿却像是被吓到了,红了眼就要下跪:“是若儿说错话了,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江玄瑾脸色一变,立即将苏若儿拉在身后,冷冷看向韩芸汐。
“公主,内人胆子小,还请您不要吓她。”
韩芸汐喉头霎时一堵。
“算了……”
她闭了闭眼,看向侍女:“阿骨朵,你来安排,我先去宫中觐见母皇。”
“是。”
韩芸汐转身离去。
隐约还能听见身后苏若儿担忧问:“夫君,你要不要去哄哄公主?都怪若儿惹公主生气了,若儿不该跟着过来的,我只会给夫君你惹麻烦。”
“她的心情与我何干?我只在乎你的心情。”
江玄瑾冰冷语句传来。
韩芸汐脚步一顿,突然记起耶律辞说的那句他不值得,心口猛地收紧。
府内。
阿骨朵从耶律辞口中知晓了所有事。
她一改初见江玄瑾的态度,甚至改了称呼。
“江公子,这就是你之前的住所,里面一砖一瓦都未动过。”
阿骨朵说完就要走。
然而走前,她看见江玄瑾与苏若儿那亲密样子,又忍不住冷冷开口:“江公子,以前我见你对公主衷心,便以为你是公主良配,如今看来真是看错了人!”
“我听闻你是因为被这女子救了才爱她至此,可你也曾对公主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们中原不是讲究先来后到?你的身体已经属于公主,怎还能再给另一个女子?”
此话一出,苏若儿脸色难看至极。
阿骨朵哼笑一声,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直接离开。
江玄瑾却被她的话震住,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苏若儿唤他才转身推开门。
踏入屋内,见到屋中摆设时他却陡然僵住。
眼前的屋子让江玄瑾心里涌现强烈的熟悉之感。
就连书房中的笔墨也是他习惯的摆设。
他脑中忽地胀痛万分。
有什么仿佛要从他记忆深处冲出!
第8章
“夫君,你怎么了?”
苏若儿立刻担忧上前扶住他:“是不是又头疼了?我替你诊脉……”
双手相触,江玄瑾却突然下意识抽回了手。
“我没事,若儿你先回房休息吧。”
苏若儿袖下的指甲狠狠掐进肉中,却什么都没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江玄瑾目光一点点从屋内扫过,独自静坐许久。
辽北王宫。
女皇端坐于高位,望着台下的韩芸汐:“棠儿,这两月堆积下来的储君公务,限你半个月内处理完毕,可有意见?”
这次擅自离辽赴靖,韩芸汐明白是自己冲动了,入宫之前便做好了被母皇责罚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母皇竟只字未提责罚之事。
韩芸汐立即道:“谢母皇,儿臣领命。”
待她拜别离开。
帘后的辽北皇夫担忧走出来,“陛下,你怎么不问问女儿跟那中原男子的事?”
女皇淡然勾了抹笑:“她是辽北未来的储君,不会被儿女私情绊住的,朕相信她心中有数。”
“可她到底年轻,难免昏了心智。”皇夫仍不放心。
女皇轻笑:“所以朕这不是给她安排了事吗?忙起来脑子里就冷静下来,自然就能明白她更应该看重的是什么了。”
从王宫回到公主府后。
韩芸汐就沉浸到了公事中。
直到侍女提醒到了晚膳时间,她这才起身离开书房。
当初自己答应过江玄瑾,不管再忙,也要与他共度晚膳。
到厅中,果然便见江玄瑾的身影立在桌前。
一如当初每回他等她的模样。1
韩芸汐心情一松,快步走上前。
然后就见苏若儿从江玄瑾身后走出,柔柔行礼:“公主,我们就等您回来用晚膳了!”
心一瞬清醒过来,韩芸汐的笑意顿僵。
苏若儿却视若无睹,甚至殷勤地替她拉开椅子。
韩芸汐在主位坐下,面前是辽北吃食。
江玄瑾和苏若儿便并肩坐在她对面,面前是苏若儿亲自下厨做的大靖菜。
泾渭分明。
韩芸汐期待已久的晚膳,成了他们二人的温情时刻。
她闭了闭眼,放下筷子:“你们吃吧,我先回书房处理公务了。”
韩芸汐起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忽地顿住:“还有,日后你们不必等我用膳。”
这种看他们二人柔情蜜意的晚膳,不用也罢。
语毕,韩芸汐利落离去。
身后,江玄瑾骤觉口中食物莫名失了滋味。
之后几日。
韩芸汐不是在书房便是出门处理公事,繁忙至极。
偶尔在府中碰上江玄瑾了,她也只淡淡看他一眼便匆匆离去。
这般下来,江玄瑾倒觉得不适。
之前他还以为到了辽北,韩芸汐定也会同以往一样,缠着他让他恢复记忆,如今看来,竟是他多虑了。
怀着古怪心情,他又试着出府,竟也无人阻挡。
街上集市繁华。
江玄瑾一路走来,竟觉得辽人百姓除了服饰口音不同,与大靖子民竟并无什么二样!
江玄瑾想买点东西,谁知小贩不仅不要钱,还热情送了不少东西。
“我怎么能收你们的东西?”江玄瑾有些诧异。
小贩们却笑:“我们认得你,你是公主的驸马郎,那自然是顶好的人!”
“我们受了公主照拂,日后公主继位,定会将辽北治理得更上一层,你是公主的人,自然受得起我们的爱戴!”
所有人的敬仰语气足以证明韩芸汐深得人心。
江玄瑾眸色微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自心底涌来。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是公主和耶律将军!”
江玄瑾侧身看去,只见远处,韩芸汐红衣策马,正与耶律辞并肩而来。
她身形英姿飒爽,艳丽夺目。
似曾相识的一幕陡然浮现在江玄瑾的脑海,他心口莫名闷痛起来。
这无来由的心慌让他莫名惶恐,再不敢多看一眼。
他转身离去。
却陡然与一路跟着他的阿骨朵撞了个正着。
江玄瑾心下烦闷,冷着脸正要绕开她。
阿骨朵却道:“江公子!婢子有一话劝您。”
她望着前方韩芸汐和耶律辞并肩的场景,笑了下。
“您现在能恃宠而骄是公主还喜欢你,可公主再喜欢你也只是一时,将来公主继位,后宫定不会只你一人!整个辽北也只有耶律将军才配得上公主的正夫之位!”
江玄瑾脚步顿住,脸色一瞬铁青。
“你是说那耶律辞将来也要同公主成婚?”
“你们中原男子能三妻四妾,我们辽北以女为尊,自然女子也能三夫四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