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歌轩辕景(秦月歌轩辕景)全文免费阅读_秦月歌轩辕景最新章节小说免费阅读

时间:2023-02-17 10:24:1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然而却依旧无法挡住汹涌的泪水。
宫门口。䧇璍
陵游见秦月歌这几日气色都不怎么好,便打算去接她。
“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日子过得还不如我们这些奴才,还不知礼义廉耻,萧太傅是七公主的驸马,她却动不动就往太傅府去,还说什么操持婚事。切,当谁瞧不出她的小心思!”
一句满是嘲讽的话让陵游的脚步一顿。
“谁说不是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又是几声附和的讽笑,一朝公主竟沦为宫人们嘴中的笑谈。
陵游眼眶赤红,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
不知站了多久,寒风将他的意识吹醒,他才僵硬着身子离开。
他怎忍心看着他呵护的妹妹任人践踏,但凭他现在的身份什么也做不了。
陵游深吸了口气,将眼泪逼回。
只要立下战功,为秦月歌求得诰封,这样就没有人再非议她了!
天色渐黑,秦月歌回到冷宫时,不见日日等她的陵游,桌上只留下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哥哥出征了,勿念。
秦月歌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哥哥一定不知道,此刻她倒希望他离开。
因为这样,她就不用在即将身死时,为如何支开哥哥而苦恼……
秦月歌指尖轻轻摩挲着陵游的字迹,叹声低喃:“没有我,希望你活的更好……”
转眼又过半月。
欣贵妃宫里人照例将轩辕景和七公主的婚服拿过来,给秦月歌过目。
秦月歌看着放下来的衣物,眼神暗了暗。
自那日轩辕景和她说避嫌一事后,她再未去过他府上,可今日,她还想去一次!
太傅府。
轩辕景见许久未来的秦月歌突然出现,不觉一愣。
可看到她脸色发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眉头立刻紧蹙起来。
“先生放心,我只是来送婚服。”秦月歌苦笑着,伸手将桌上的箱子打开,“这是贵妃娘娘让司衣局为你特意缝制的,你试一下。”
轩辕景看了眼鲜红的喜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秦月歌那苍白如雪的手上。
“先生?”秦月歌唤了一声。
轩辕景回神,忽略掉心底那奇异的情绪:“若只是此事,公主大可让宫人送来。”
秦月歌闻言,心脏刺痛难忍,他这是……想赶她走吗?
她以为多日不来,谣言不再,他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不待见她。
可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
秦月歌将婚服呈到轩辕景面前,解释道:“七姐那里也是我亲自去的,先生试下吧,毕竟是婚服。”
轩辕景看着她,伸手接过婚服,转身去了后室。
不过一会儿,他便走了出来。
秦月歌眸光一震,愣愣地看着一身婚服的轩辕景。
真的好看,这红色极其衬他。
秦月歌像是魔怔了一般走上前,不住地伸出手,却在将要触碰上的前一刻回了神。
轩辕景明明近在咫尺,可不知何时起成了她遥不可及的人。
秦月歌忙后退两步,扯出一丝笑:“很适合先生,七姐试衣时也是这般好看。”
轩辕景依旧不语,目光如同定在了秦月歌身上一般。
此时的秦月歌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先生,尺寸可还合适?若弋㦊合适,那就定下这件了?”秦月歌轻声问着。
轩辕景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有劳公主。”
秦月歌笑道:“如此,秦月歌便去贵妃娘娘那儿回话了。”
话毕,她不带一丝留恋转身离去。
望着秦月歌离去的背影,轩辕景只觉心口再次牵起异常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
皇宫。
回欣贵妃的话后,秦月歌便回了冷宫。
在床榻呆坐一个多时辰,她手握着陵游送给她的胭脂,喃喃出声。
“哥哥,你可知先生穿大红色好看极了,比七姐还要好看。虽然我不能主办他的婚事,但能见到他身着婚服我已经很高兴了。”
秦月歌一边说着,眼眶渐渐聚起了泪水:“希望我这条命能挺到他们大婚落幕,那之后也再无憾……”
“公主!出事了!”
忽然,阿兰满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被她一吓,秦月歌手中的胭脂倏然掉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秦月歌浑然不觉,站起身看着阿兰:“你说什么?”
“六皇子……”后面的话,阿兰怎么也说不出。
秦月歌看着她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瞬间瘫坐在地。
皇祠。
秦月歌看着孤零零躺在地上,了无声息的陵游,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哥……哥哥,你醒醒!”她眼中一片凄凉,颤声唤着。
秦月歌摸着陵游满是血污的脸,欲帮他擦拭干净,可眼泪却不断地落在他脸上,再难拭净。
喉间忽地翻涌起一股咸腥,她强压下几乎涌入喉口的血,看着阿兰嘶声道:“能帮我取一套哥哥干净的衣衫来吗?”
阿兰红着眼点头退去。
见她走了,秦月歌才将淤血吐出,尽数拢在袖中。
她噙着泪,帮陵游束完发。
等阿兰回来后,帮陵游更换衣服时,一封染血的信从他身上掉了出来。
秦月歌一愣,将其拾起。
“吾妹亲启”四字如银针一般刺进她的双眼中,她颤着手将信塞进怀中。
整理好陵游的衣衫后,看着恢复整洁的他,秦月歌眨了眨胀痛的眼睛,竟无泪可流了。
“哥哥……”她声音嘶哑的如同老妪,葱白的手覆上陵游已经僵硬冰凉的手。
秦月歌眼眸怔了怔,见他拳头紧握,似是抓着什么。
可任她怎么掰,陵游的手就如石头一般。
秦月歌眼底一热,伏在他胸口,字字泣血:“哥哥,你安心走吧,不要担心秦月歌,秦月歌已经长大了……”
她不知说了多少遍,凌游紧攥的拳这才裂开了缝。
里面是一张秦月歌的小像!
秦月歌心如刀绞,才压下去的血再次袭了上来。
她隐忍着,将血一口口吞了回去,就像吞下一把把能割开喉管的利刃一般痛苦。
秦月歌背起陵游,一旁阿兰帮忙扶着。
主仆两人带着陵游,迎着风雪一步步往冷宫走着。
尽管秦月歌身躯瘦小,气喘如垂危的病人,但她从未停下。
“哥哥,这次换秦月歌护着你,你不要怕,秦月歌带你去母妃那儿……”
秦月歌又咳嗽了几声,恍然间,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停下来脚步抬起头。
秦月歌瞳眸一怔,几丈外,一袭月白色长袄的轩辕景直挺地站着。
银白的雪,清俊的他,无论是景还是人都一尘不染。
轩辕景看着几乎佝偻成老人的秦月歌,心中莫名一颤,眼底掠过一丝心疼。
当听闻陵游战死一事后,他不由自主地就来了这里。

不想却看见这一幕,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喉间有些发涩:“公主……”

秦月歌第一次生了想逃离轩辕景的念头,她红着眼,却始终没让眼泪落下。
她继续向前走着,雪落在她的长睫上。
“先生,我……我要先送哥哥走,所以就不和你说话了……”
秦月歌沙哑无力的声音让轩辕景心一紧,眼睁睁地看着她艰难绕过他。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帮忙,秦月歌突然道:“不可!先生即将大婚,不可沾染我们这污秽血气,先生……请回吧。”
轩辕景手僵在半空中,秦月歌的话一字字砸在他的心头,闷的生疼。
十年来,他头一遭被秦月歌拒绝。
再回神过来,那单薄的身子早已远去,只有没过脚踝的雪地上留下的深深脚印。
冷宫中,阿兰将一卷破席铺在地上。
宫中没有人为陵游准备棺材,就连当初云嫔去世,也只是卷着一席草席入土。
秦月歌将陵游轻轻放下,瞥了眼地上的破席:“去把我塌上的夏席拿来。”
阿兰一愣,连忙摇头:“公主不可,咱们就只剩下那……”
“快去。”秦月歌打断她,执拗道。
阿兰无奈,只得起身跑去秦月歌房中,
秦月歌忍着心间的剧痛,脸颊轻轻贴在怀中陵游额头上。
她命不久矣,何必在乎冷暖。
只是哥哥为她付出了生命,她不能为他寻一好棺木,也不能让他走的如此潦草。
风雪漫天,冷宫中的荒地不觉又多了一个土包。
“哥哥,一路走好。”秦月歌努力地稳住声音,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哭。
哥哥心细,若是发现了她的伤心,会走的不安心。
她跪在坟旁,看着一边云嫔的坟:“母妃,哥哥现在在您身边了,他可以照顾您了,秦月歌……也很快会去找你们的。”
只是她不曾想,原本留给自己的坟,竟先葬了哥哥。
秦月歌从怀里拿出哥哥的信,上面斑驳血迹让她心头一窒。
秦月歌颤抖地打开信件,只见原本白皙的信纸都被染成了红色。
她强忍酸涩,一字一句地看着哥哥所写。
信里他一直自责,说没有保护好自己,还说安排了人在轩辕景大婚后第二日接自己离开皇宫。
还让自己离开京城,好好活下去。
秦月歌眼睛渐渐被泪雾遮盖,当看到信的最后三个字——“忘了我”时,她的手如筛子一般颤抖着,压抑着的血再也忍不住。
“噗——!”
一大口鲜血从她口中喷了出来,溅在信和雪上。
秦月歌含泪凄楚一笑,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再次醒来,秦月歌就听阿兰在一旁哭泣。
她想抬手安慰,却怎么也没有力气。
她知道,自己怕是熬不了几天了……
“阿兰……”秦月歌苍白唇微张,声音微弱。
“公主。”
阿兰连忙跪到秦月歌面前。
“我给你寻了一个去处,在浣衣局有个沈姑姑,你去找她……”秦月歌扭头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
阿兰闻言,连忙摇头:“公主,阿兰不走。”
秦月歌面带愠色:“你若想我走的安心,就离开。”
阿兰听罢,再说不出一句话,她冲着秦月歌磕了几个头,这才不舍离开。
……
之后秦月歌便将自己关在房内,直到二月十七,紧闭的房门才重新打开。
面色惨白的她站在云嫔和陵游坟前,平静的眼神下是掩盖不住的悲痛。
“母妃,哥哥,我再去见他一面,因为我熬不到……明日了。”
秦月歌换了一身素朴的衣服,这是她十八年来唯一一套全新完好的衣衫。
太傅府。
红绸漫天,甚至连府外的石狮子都系上了红彩球。
秦月歌抿抿唇,垂下头深吸了口气,抬步跨了进去。
书房。
管家急切地走了进去:“少爷,秦月歌公主来了。”
轩辕景闻言,写字的手一顿,墨滴落在纸上晕花了才写一半的字。
从那日看到秦月歌将陵游遗体背走后,他一直在等她来,不想足足过了近月余,她才过来。
穿过前厅,轩辕景一眼就看见踮着脚简单挂着灯笼的秦月歌。
他眼神一沉,上前接过灯笼,稳稳地挂在檐上。
秦月歌回头看着他,声音细小:“谢谢先生。”
轩辕景手不觉一紧,缓缓道:“六皇子一事,公主节哀。”
秦月歌闻言,愣了片刻,而后浅笑了下:“劳烦先生还记挂着,多谢。”
她笑得勉强,轩辕景却更在意她又消瘦了许多的身子,沉声劝着:“此处的事交给下人,公主回去好好歇息吧。”
“我答应操持先生的婚事,等这件事了,我不会再来打扰先生。”
秦月歌轻飘飘的声音反而让轩辕景心紧了几分,他不由问:“明日,公主何时来?”
然而,秦月歌却沉默了。
她自顾自地一间间房贴着囍字,服用的药几乎已经侵蚀掉了她所有力气,每走几步路就想要停下来喘口气。
可是轩辕景一直在她身后,她不能停,也不敢停。
直到走到最后一间屋子,是轩辕景的书房,秦月歌才松了口气。
她停了下来,回身看着他:“先生与七姐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先生,秦月歌愿你和七姐子孙满堂,白首不离!”
说着,秦月歌笑着将囍字贴在了门窗上。
闻言,轩辕景眸色深沉,却还是道:“谢公主吉言。”
“先生。”秦月歌转过身,语气有些低迷,“我能为你做的都做完了,我……走了。”
听到这话,轩辕景的心又是一紧,再次问:“你明日几时来!?”
秦月歌深深地看着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三月已过,她的身体已经撑不到明日了……
秦月歌摇头的那一瞬,轩辕景觉得她离自己忽然远了,远到他好像再也找不到她一般。
府门。
秦月歌跨出门,本就无力的脚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
一只温暖如十年前的手扶住她,让她免于一摔。
轩辕景握着秦月歌的手臂,一手竟有余,他诧异地看着她。
她怎么这么瘦!?
秦月歌抽回手,好像有意在躲避的眼神闪烁着。
寒风吹着她孱弱的身子,也将她的话带进了轩辕景耳中。
“至此,我与先生再无瓜葛。”
他是她的光,她追逐了十年,却给他造成了困扰,现在她即将一人堕入黑暗。
她其实更想像陵游那样,干脆地说一句:对不起,忘了我。
但奈何多说已无益。
秦月歌不敢再看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雪花纷飞,她逆着风一步步向前走着,远离了一片喜色的太傅府。
望着秦月歌的背影,轩辕景不知为何,只觉呼吸都显艰难。
冷宫。
自从将阿兰遣走后,整个宫里只剩下了秦月歌一人。
她跪坐在陵游坟旁,手中紧紧握着轩辕景赠给她的暖玉。
即便她将玉贴心口放着,那玉还是冰凉如雪。
雪越下越大,落了秦月歌一身,她抬眼望着天:“哥哥,我虽未看见他大婚,但我猜……”
话未说完,一口血就从痛痒的嗓子里咳了出来。
“定和我曾想象的一般美好。”秦月歌咳嗽着,泛红的眼角晶莹一片,唇角的鲜血似是没有尽头地流着,连同呼吸也越发微弱。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十二岁的轩辕景,那个如玉一般的俊秀少年朝她伸出手,递给她此生为数不多的温暖。
秦月歌苍白干裂的嘴唇弯了弯,却没有伸出手,而是转过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两道虚影。
她笑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唤道:“母妃,哥哥……”
“嗒——”
紧握着暖玉的手如雪砸落在地,最后一丝气息也淹没在放肆飘落的雪中。
二月十八。
自卯时开始,整个京城锣鼓喧天,喜意绵延。
皇上最受宠的七公主和轩辕景将在今天成婚!
太傅府。
一身喜服的轩辕景站在门外,飘进台阶上的雪几乎覆盖了他的大红金线靴。
他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管家顶着雪走过来:“少爷,秦月歌公主没有来。”
“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吗?”轩辕景问道,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担忧。
“还没。”管家看了眼天色,劝道,“少爷,吉时要到了,您还是先去拜堂吧。”
然而轩辕景此刻却生了不合时宜的执拗,他道:“再等等,她不来,我怕她生出什么事端。”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总想着秦月歌气性大,她一直盼着参加他的大婚,若没等她,她定会生气。
这时,一身雪的探子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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