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挺闲。”
“这不被禁足了,无所事事。”
祝温卿看向司桁的下巴,当然没有了浓密的胡子,但很红,假胡子粘的很紧,揭的时候不好揭,估计直接撕了下来,还有一点破皮。
这人真是很神奇,他是大奸臣,背后有东厂势力,他与太后、皇后、长公主私下有千丝百缕的联系,而他还是七皇子,与圣上水火不容,但转眼又成了飞鹰寨二当家,朝廷兵器库的兵器都敢抢。
明明她应该很了解他了,却发现他有那么多面,她从来看到的只有他一面。
她指着刚才看得那一段道:“这一段改一改。”
司桁瞅了一眼,抬头问她:“怎么改?”
祝温卿盯着司桁,“改成祝温卿问司桁:娶我可是真心?”
司桁想了一下,“司桁要这样回答:当年我奉旨娶元卿月为侧室,那天我在绸缎庄试喜袍,正巧被你看到,你说恭喜我,那话真比捅我一刀还让我疼。我未与她拜堂,我想着如果娶的是你就好了,于是疯魔了一般,特地找了江南最好的绣工按着你的尺寸绣了嫁衣,然后藏起来,好似已经娶了你,所以娶你从来都是真心。”
“在那时你想的是娶我?”
“发了疯的想。”
“不是别人?”
“我从未想过娶别人。”
司桁说完紧紧盯着祝温卿,生怕她转身就走。
祝温卿看着司桁,许久后释然的笑了笑:“那就让他此生只娶她一人吧。”
司桁抓住祝温卿的手,“他发誓只娶她一个,他是镇北军主帅,她就是主帅夫人,他是大理寺寺卿,她就是寺卿夫人,他是七皇子,他就是七皇子妃,他是飞鹰寨二当家,她就是二当家的夫人。”
祝温卿将手中的话本放下,而后抽出自己的手:“所以话本只是话本,几句话就编了一个美好的结局。”
司桁皱眉,“不是编的,这是我想给你的。”
祝温卿叹了口气,弯下腰心疼的抚摸着他的下巴,“疼不疼?”
司桁起身将祝温卿抱到书桌上,低头用下巴蹭她的鼻子,故意夸张道“疼,疼死了。”
她微微仰头,亲了亲他下巴。
他得逞了一般,赶紧凑上去,用力吻住她。
人就在怀里,乖顺的让他亲吻,可他心里却愈加不安了。
这时江远在外面禀报道:“主子,宫里传来消息,小金妃误伤和硕长公主,圣上震怒,降罪小金妃,杖责三十大板,小金妃当场晕过去,但圣上却不许西月宫请太医。”
司桁搂着祝温卿腰的手僵住,而后将头埋到祝温卿肩窝处,挣扎着不知如何是好。
祝温卿心疼的亲了亲他嘴角,“你看,我想要的,你给不起的。”
“你心怎么这么狠?”
“我嫁过你了,已经没有遗憾。”
“你……”
“放我走吧。”
司桁退开一步,歪头笑了笑,继而眼眸一沉:“不可能!”
“司桁,我有我的无奈,我有我想保护的人,你能火烧三大世家,能抢兵器库,能抗旨不遵,样样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而我,我只想和我的孩子活着。”
“我会保护你们!”
“我信!你能舍弃自己的命保护我和孩子,但你也能舍命保护别人,到时我和孩子又该怎么办?”
上一世她尚且有退路,这一世呢,她若跟了他,便连退路都没有了。
司桁盯着祝温卿,眼神慢慢变冷,最后沉声道:“祝温卿,我司桁想要得到的人,不惜一切手段一定会得到。”
祝温卿皱眉:“别让我恨你!”
“恨吧,我受着!”
说完,司桁退开两步,沉下一口气,唤江远进来:“将我抄好的《金刚经》整理一下,我这就进宫。”
江远看了一眼祝温卿,心想这位什么时候来的,要知道她在里面,刚才禀报的时候,他就不那么大声了。
祝温卿被安置到了司桁住的东院,她回去的时候却见元卿月正趴在她院门前往里瞅。
她皱起眉头走过去,“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说着她往院里看了一眼,行意和砚儿正你追我赶的玩。看到两个孩子,她浑身的刺一下就冒了出来。
元卿月稍微慌了一下,不过很快调整过来,扬起下巴道:“你说我鬼鬼祟祟,莫不忘了谁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祝温卿呵了一声,“侧室与妾有何不同,什么时候也算女主人了?”
“你!”元卿月咬了咬牙,继而沉下一口气,继续端起世家贵女的仪态来:“祝氏,你乃靖安侯夫人,不好好待在靖安侯府,却在这七皇子府,让外人知道难免乱嚼舌根,于七皇子声誉有碍,你觉得合适吗?”
“他都不嫌,你又乱操什么心。”
“我是他的侧夫人!”
“别忘了,你们根本没有拜堂!”
“你……你竟知道?”元卿月大吃一惊。
“当初他带你进兰园,本是应你父亲所求,也与你说清楚了。之后娶你做侧室,一来是八大家施压,二来也是全你的名声。当日大婚,不过是外人看着热闹,你二人却并没与拜堂,所以你在司府,在司桁心里是个什么位置,自己拎清楚一点。”
说完,祝温卿往里走。
“那个男娃是谁家的?”元卿月紧着追问一句。
祝温卿脸猛地一沉,“与你无关!”
“你分明生了个女儿,为何还有一个儿子,莫非你怀的是双生子?”
祝温卿控制不住,回身就给了元卿月一巴掌。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们哪里像双生子了,这位小公子是陆世子的儿子,你再敢乱说话,我割了你舌头!”
元卿月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祝温卿,“你竟敢打我!”
祝温卿眯眼:“杀你也不过我一句话的事!
回到院里,祝温卿心仍咚咚咚的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