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顶尖学术期刊《自然》发表了一篇关于CAR-T疗法的重要论文。由全球知名CAR-T疗法专家Carl June教授领衔的团队通过长期研究发现，CAR-T疗法的效果可以持续10年之久！“基于这些结果，我们现在能总结说，CAR-T疗法真的可以治愈癌症患者。”June教授说道。

要理解这项研究，还要从十多年前的两名患者说起。2010年的夏天，Bill Ludwig和Doug Olson两人都在与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作着斗争。他们之前已经接受了大量治疗，几乎已经失去了可以用的疗法。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他们参与了CAR-T疗法的临床研究。这是一种非常新颖的技术，还没人知道它究竟能不能起效。幸运的是，在接受治疗后，这两名患者的病情均在一年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他们的治疗故事也登上了全球各个媒体的头条，宣告一种全新抗癌疗法的问世。如今，全球已有多款CAR-T疗法获批，有数千人已经接受了治疗。

如同任何一种创新疗法一样，限于时间，人们对CAR-T疗法的长期疗效还知之甚少。这两名患者罹患的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是一种极难治愈的疾病。在短期内CAR-T疗法虽然能帮助他们缓解病情，但这种疗效能持续终身吗？为了回答这个问题，研究人员们在治疗后，就不断从这两名患者体内采取血样，想了解CAR-T细胞在人体内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化——与传统的小分子药物或者生物抗体药物不同，CAR-T疗法使用的可是活生生的细胞。进入患者体内后，这些细胞还会继续生存。它们不是静态的，它们还会不断演化。

研究中，科学家们首先确认在治疗的十年后，CAR-T细胞依旧在患者体内存在。这也能解释为何他们在治疗的十年后，病情还得到了稳定的控制。

有意思的是，这些细胞的组成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在治疗的早期，CAR-T细胞主要为CD8阳性的T细胞。它们具有杀伤作用，能杀死癌变的细胞，治疗癌症。但在几年后，大部分CAR-T细胞转为了CD4阳性的T细胞。这些细胞一般被称为“辅助T细胞”，主要起到辅助和指引的作用。在两名患者体内，接受治疗的几年后，CD4阳性T细胞可以占到97-99%。

研究人员们指出，这一变化表明两种细胞在治疗不同阶段的作用：前者负责杀死癌细胞，后者负责长期对病情的控制。因此想要长久控制癌症，需要多种不同细胞类型的组合。此外，这些结果也再次证明CAR-T细胞可以在人体内长久生存。

▲CAR-T疗法长期起效的示意图（图片来源：参考资料[1]）

研究人员们还发现，有一群T细胞既没有表达CD4，也没有表达CD8。它们被称为gamma-delta T细胞。目前科学家们还在研究此类细胞的具体作用，不少药企也已经达成研发合作，开发基于此类细胞的疗法。

“这些患者的长期缓解令人印象深刻，这些患者能无癌生存，也是这种‘活体药物’有效治疗癌症的一大证明，”第一作者J. Joseph Melenhorst教授说道，“看到这些患者能对这些创新细胞疗法产生良好的响应，能有更多的时间与所爱的人相处，就值得我们的所有努力。”

自2010年接受治疗后，两人都没有再出现癌症复发。Doug Olson经常跑步，并完成了六个半程马拉松比赛。Bill Ludwig和家人一道环游了全国，并看到了孙辈的诞生。2021年，他因为新冠综合征去世。

展望未来，科学家们希望这些洞见能协助开发更好的CAR-T疗法。“很多洞见将进一步调整癌症患者接受CAR-T疗法的方式。我们也期待下一阶段的研究和改善，了解如何更好地用CAR-T疗法治疗其它癌症和疾病。”本研究负责人June教授说道。

参考资料：

[1] Melenhorst, J.J., Chen, G.M., Wang, M. et al. Decade-long leukaemia remissions with persistence of CD4+ CAR T cells. Nature (2022).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1-04390-6

[2] Study of Penn patients with decade-long leukemia remissions after Car T cell therapy reveals new details about persistence of personalized “living drug” cells, Retrieved February 2, 2022, from https://www.eurekalert.org/news-releases/942150

[3] Carl June: ‘We can now conclude that CAR-T cells can actually cure patients’, Retrieved February 2, 2022, from https://endpts.com/carl-june-we-can-now-conclude-that-car-t-cells-can-actually-cure-pati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