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李晓龙

据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2018年成人烟草调查数据显示，我国15岁及以上人群使用电子烟比例为0.9%。日前，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控烟办研究员肖琳表示，我国约有1000万15岁及以上人员使用电子烟。将电子烟列入控烟范围、阻止电子烟向未成年人蔓延，已经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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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令出台电子烟却还在线上销售

11月1日，国家烟草专卖局、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发布《关于进一步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侵害的通告》（以下简称“通告”），敦促电子烟生产、销售企业或个人及时关闭电子烟互联网销售网站或客户端，敦促电商平台及时关闭电子烟店铺，并将电子烟产品及时下架；敦促电子烟生产、销售企业或个人撤回通过互联网发布的电子烟广告。

总体来说，就是通过清理线上电子烟销售平台、网上禁售电子烟产品、禁止互联网电子烟广告三个方面，在线上彻底禁售电子烟。以后，电子烟的线上渠道可能被完全取缔。本次通告对目前如火如荼的线上电子烟销售无异于“泼了一盆冷水”。

电子烟线上销售渠道是否已经关闭？通告出台后，RELX悦刻、YOOZ柚子、雪加SNOWPLUS等20家国内电子烟市场的大品牌都在第一时间公开表态，支持并执行电子烟网上禁售决定，停止线上平台销售和任何形式的网络广告发布。

然而，截至发稿时，记者在淘宝、天猫等电商平台检索“电子烟”等关键词，还可以看到多达100页的相应电子烟产品依然在售。虽然商品明确标示“未成年人禁止使用电子烟”，但购买过程并无验证，未成年人可以轻易买到电子烟。

记者在拼多多等平台搜索“电子烟”，虽然不显示搜索结果，但搜索相关电子烟品牌的名字时，依然可以正常下单购买，并未见到年龄验证。电子烟在抖音等社交平台的展示情况也类似，搜索“电子烟”不显示结果，但搜索电子烟的品牌，却可以看到大量年轻人“吞云吐雾”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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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上销售的电子烟为何难下架

为什么这些平台还在线上销售电子烟、宣传电子烟？“禁令”究竟卡在哪儿了？记者采访了河南省市场监管局法规处相关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表示，通告并不属于禁售令，仔细看这条通告我们不难发现，国家两局防止未成年人通过互联网购买电子烟，敦促电子烟生产、销售企业和个人及时关闭电子烟互联网销售网站或客户端。关于敦促这个词，原意是“以诚恳或迫切的态度催促或提醒注意”，并不是强制执行文件，所以从法律角度上来看，不能成为商家继续在线上销售电子烟的处罚依据。

另外，很多商家都称自己卖的是数码产品。电子烟产品是由“烟具”和“烟油”组成的，只要不销售烟油，似乎就和电子烟撇清了关系。目前，界定什么是电子烟的国家标准确实尚未出台，相关部门正在积极开展相关调研和论证，推动出台规范引导电子烟行业有序发展的管理措施和办法。现在要规范他们的行为，主要还得依靠《广告法》《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电子商务法》等法律法规。

据报道，目前已有电商企业被约谈，就在通告下发几天之内，北京市对9家注册地在北京的电商平台、搜索引擎、社交平台企业进行了约谈，部分网络平台企业承认，目前依然可以搜索到电子烟产品。监管部门表示这次约谈的目的是通过加强事前的指导，敦促企业按照通告的要求切实履行主体责任。

电子烟的安全性饱受专家质疑

政府推进电子烟监管的同时，社会对电子烟的认识又是怎样的？“戒烟用的替代品”“新潮、时尚、伤害小”“好奇而已”。这是记者从身边电子烟的使用者那里得来的反馈，很多人认为电子烟的危害比烟草小，而且很多电子烟品牌都是打着电子烟没有焦油和一氧化碳、危害比传统香烟小的名号在宣传。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据了解，传统香烟燃烧后除了产生尼古丁、水蒸气以外，还产生了包括焦油、一氧化碳、醛类、亚硝胺类、有机酸等几千种不同的物质。

加热不燃烧电子烟在加热后会产生尼古丁、水蒸气、丙二醇等溶剂、薄荷醇，或者其他香精分子，同时也会产生与传统香烟一样的焦油、醛类、亚硝胺类、有机酸等。而烟油类电子烟会产生尼古丁、有机酸、丙二醇、甘油、香精分子。所以，电子烟是烟，也含尼古丁。

电子烟是否有害，一直饱受争议。英国公共卫生部曾声称，电子烟对健康的危害比传统香烟低95%，在戒烟服务机构的帮助下，大多数吸烟者可以完全戒烟。但这一声明遭到顶级学术期刊《柳叶刀》的质疑，认为缺少专业知识，没有对潜在利益冲突进行声明。

世界卫生组织最新发布的《2019年全球烟草流行报告》指出，电子烟“无疑有害”，不仅有尼古丁，还有其他一些有害物质，对健康的长期影响尚不明确，没有充足证据表明电子烟有助于戒烟。

国家烟草专卖局有关负责人也表示，很多电子烟企业用“帮助戒烟”“健康无害”等违背客观事实的宣传误导消费者，但多数电子烟在原材料选择、添加剂使用、工艺设计、质量控制等方面随意性很强，存在不安全成分添加、烟油泄漏、劣质电池等严重质量安全隐患。

对于“电子烟有助于戒烟”的说法，访谈中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心研所所长、中国控烟协会会长胡大一表示：“很多人把电子烟作为一个香烟的替代品来戒烟，这是非常错误和荒谬的，电子烟会加重尼古丁成瘾的状态。”

记者身边的很多“老烟枪”也纷纷表示，戒烟时不习惯吸电子烟，感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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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国禁售电子烟我国逐渐加强监管

其实，对电子烟出台“禁令”并非我国独有，世界多国都已出台了禁令严控电子烟，比如，美国马萨诸塞州已经宣布暂停销售所有电子烟产品和电子烟装置，纽约州禁止销售香味电子烟。印度政府认定电子烟在年轻人中已经达到“流行程度”，于今年9月发布电子烟禁令，首次违反该禁令者将可能被处以约1400美元罚款或1年监禁，或同时被处以这两项处罚，多次违反者可能面临最高3年的监禁和将近7000美元罚款。东京作为2020年奥林匹克运动会主办方，今年2月宣布，这一届奥运会和残疾人奥运会将彻底告别烟草制品和其衍生替代品电子烟等。目前已有19个国家及地区出台控制电子烟相关法规。

11月1日，国家烟草专卖局、国家市场监管总局下发通知，敦促关闭电子烟网售渠道。11月4日，国家烟草专卖局专项部署电子烟监管，并约谈主要电商平台。11月7日，国家卫健委等8部门再发通知，明确地方控烟立法积极推动公共场所禁止吸电子烟。我国电子烟行业迎来一波最密集的监管，但关于电子烟的界定、标准和潜在影响仍无定论，我国对电子烟的监管任重而道远。

据悉，国家烟草专卖局、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下一步将采取更加严格的监管措施，依法严厉打击违法违规制售电子烟行为，切实维护消费者健康。各级烟草专卖行政主管部门应加大对电子烟产品的市场监管力度，加强对通过互联网推广和销售电子烟行为的监测遏制，对发现的各类违法行为要依法查处并严加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