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他就完全变成了个小孩子,耍赖不肯喝药,仗着受伤要我喂他吃饭喝茶,连翻个身都要我扶他。
20
一个月后,他身上的伤口好了,却依旧让我伴着他处理公务,为他都公文。
而我竟也形成了习惯。
早上做好朝饭,送他去早朝。
待他晌午回来一道用了饭,便在书房陪着处理公务。
他不在府上,我或是侍弄花草,或是刺绣做衣打发时间。
偶然一次,萧遇安回来早了,正逢我绣花久了无聊,在窗口坐着发呆。
他从背后将我抱住,轻声问我:“宁儿,从前你在家时,若无聊了都做些什么?”
不等我回,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许说与顾书亭相关的。”
我曾无数次表示对顾书亭没有心思了,但每每提到这个名字,萧遇安依旧咬牙切齿醋得不行。
“年少时,父亲常将我带在身边,看他与那些人做生意。闲来无事,我便扮作货郎与府上的人做生意。”
一想到父亲死于非命,我的心情不免低落下来。
抱着我的双臂渐渐收紧,萧遇安的双手在我肩膀上拍打着,无声地安慰着我。
我靠在他怀里,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我曾经怨过上天不公,父亲那么好的一个人,一辈子行商做善事,却落了那么个下场。”
“幸好,幸好我遇到了你。”
“是你给了我一个家,让我感受到这世间尚有温情,让我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遇安,谢谢你。”
萧遇安道:“宁儿,是我应该谢谢你。”
“当初我被关在那间黑屋子里,前途一片渺茫黑暗,是你走进了那间屋子,许给我那样的承诺,让我重新获得了力气。”
我转身环住他的腰身,俏皮地笑道:“咱们要这样谢到几时呢?”
萧遇安抬手在我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宠溺地说:“自然是一辈子也不够的。”
他拥着我到榻上坐下,郑重地问我:“宁儿,你想经商吗?”
我不解,“怎么突然问这个?”
萧遇安道:“我曾经见过跟在父亲身边的你,自信活泼,明媚张扬。”
“那时的你,笑起来便是这世间最耀目所在。可入王府后,我却从未见过那样的笑容。”
我怕他误会,连忙澄清道:“遇安,我在王府是开心的,只是......”
短短半年时间,叶心儿入府,父亲去世,母亲昏庸,兄长昏聩,顾书亭更是负我......那个能让我无忧开怀的人已经不在了。
“宁儿,我知道,我知道。”
萧遇安将我拥入怀中,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有金玉之才,不忍你终日困于后宅。”
“更何况,我看你那兄长并非经商之才,沈氏商行在他手里,未必长久。倒不如给你经营,如此也好承岳父遗志。”
我一想倒也是,这两日关于沈家的闲话听了不少。
兄长前往冀州洽谈生意,受了对方两句闲话,便撂下脸转身而去,惹得对方发话,永远不会和姓沈的做生意。
而沈家位在京都的商铺,都被叶心儿做主换上了容貌瑰丽的女子当伙计,短时间内确实引来了不少男顾客。
但那些人都是冲着店铺里的姑娘们来的,很快他们的妻妾便找上门来,将店铺砸了个七七八八,沈氏商行名声尽毁。
21
思了片刻,我起身看着萧遇安,坚决地说:“遇安,我绝不能让沈氏商行毁在他们手中,我要做生意!”
闻言,萧遇安笑道:“那好,明日我们一起去顾府,先解决点旧事。”
我想起早上做朝饭时,听到外出采买的婆子说,顾府于明日大摆宴席,庆祝顾府双喜临门。
顾书亭升任户部侍郎,顾少夫人身怀六甲,据说还是龙凤胎,可不正是双喜吗?
“好!”
第二天一早,萧遇安让我先行去顾府,他则去一趟衙门。
马车到顾府时,顾府门口已经车水马龙。
广陵王府的马车到场,所有马车行人都退到两边避让,可当他们看到马车上只有我下来时,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
“什么啊?这就是那个抛弃青梅竹马,用卑劣手段爬上广陵王床的沈秋宁啊!”
“光看长相就知道是个狐媚子,听说她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她父亲在外行走,不知道在哪里学了那些魅惑人心的手段。”
“前三任广陵王妃可都没活过三个月,等着瞧吧,任她什么狐狸精,不都得被那个活阎王克死?”
我曾遭遇过最亲近人的恶毒之语,这些闲言不过挠痒痒,倒是小麻雀气得龇牙咧嘴,若不是我拦着,她都要扑出去咬人了。
斜里,传来了顾书亭的呵斥声。
“我同秋宁之间,只是有一些误会,她不是传言那般的人,诸位休要胡言乱语,污人清白。”
我循声望去,便看到顾书亭穿着一身紫袍行了出来,衣身绣着祥云飞鹤,衬着整个人更加丰神俊朗。
他如今贵为户部侍郎,手里握着实权,今日到顾府赴宴的都是想要与他结交的,自然不会与他对着干,皆连连称是,随后走开。
顾书亭径直来到我面前,满目期许地望着我。
“秋宁,你看,我现在已经是户部侍郎,曾经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
顾书亭这个户部侍郎怎么来的,我很清楚。
萧遇安为沈家说话,让圣上恢复了沈家皇商之权。
惠王向来与萧遇安对着干,借机让顾书亭做了户部侍郎。
也就是说,他不过是惠王与萧遇安朝堂角逐的一颗棋子罢了。
“顾书亭,在其位谋其事,希望你多为百姓做些实事。”我冷漠地说。
顾书亭却似乎有些着急,上前一步来,但看到四周还有人在,便打住了脚步,只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走吧,我带你去内院,母亲和心儿都在。”
我心头不由一紧,但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只得强做精神跟着他去。
走到前厅后院相间的月牙门前,顾书亭突然对小麻雀说:“内院宴席摆在水轩上,王妃受不得寒,你去马车上为她取件披风来吧。”
小麻雀斜眼睨着他。
“顾大人怕是使唤错了人罢!”
我看顾书亭这样子,分明是想要支开小麻雀同我说话,便说:“小麻雀,你去吧。”
我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去了。
“秋宁!”
曲廊四下无人,顾书亭急急地上前一步要来拉我的手,被我退后躲开。
22
他不以为意,搓着手道:“那日在府衙的话我都听到了,难为你能知错就改!”
我内心直犯恶心,真的很想告诉他,那日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鬼才会还念着他。
而且,我没有错!
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顾书亭继续道:“不过,很快我就能将你接出广陵王府。”
“你放心,我绝不会计较你曾经伺候过广陵王!”
我怕再听下去会忍不住给他一耳光,转身要走,但深思他话中意思,感觉到不对劲。
萧遇安是当今皇叔,手握摄政大权,他要如何将我从广陵王府接出?
除非,萧遇安出事!
我停下脚步,低垂下眉眼,声音里带着几分受尽苦楚的委屈。
“顾书亭,你休要哄我,广陵王在朝中只手遮天,你要如何将我接出广陵王府?”
“我在王府已经受尽非人折磨,你如今还要来羞辱我!”
我故意将自己说得很惨,果然激起了顾书亭的保护欲。
他急忙道:“惠王已经有了扳倒广陵王的把柄,不消半年,我必定接你出来,你再忍耐忍耐。”
果然如此!
我常替萧遇安读各地来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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