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在试探你，如果你分析利害之后转靠向二房这边，二哥就多了个有力的帮手；如果没有，你也可能最后选择两边都不相帮，只要你不倒向三房，那些挟枪带棒的话就有它的作用…… 嗯？六哥你这么看着我做甚？” 子澈说完，看着燕子京那奇怪的眼神，有些不解，那眼神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燕子京直盯着子澈失笑：“你今年真的只有十五岁？” 他的眼中满是惊讶和赞赏，那赞赏如同盛开的花朵。
“佩服我你就直说吧。” 子澈又撇撇嘴，一脸骄傲的样子，“拜这两房之赐，爹最近大概烦得两个姨娘都不想见，反而常来找我娘去给他炖参汤，一去就待好久，娘倒是挺开心的，我只希望过后那两位缓过来了别再来找文秀阁这边的麻烦才好。”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那担忧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
“你和五娘一直以来也不容易啊。” 燕子京感慨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同情。
“那些事也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提的。” 子澈满脸的无所谓，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坚韧，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我现在只想专心在明年的解试上，只要能中举，其他的事就没什么可担心。”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告别子澈，燕子京回到晚香楼准备就寝。晚香楼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那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味道，那花香如同母亲的怀抱般温暖。他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和子澈的一席话解开了他心中一些疑问，但还是有个谜团未解。他望着床顶的帷幔，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三哥的身影，心中暗自思忖：三哥为什么不肯主动去找父亲认错呢？那答案仿佛就在眼前，却又怎么也抓不住，就像一只在手中挣扎的蝴蝶。
第十八章 暂管帐目
翌日辰时初三刻，晚香楼。
燕子京梳洗完毕，正欲前往燕家大堂向父亲请安，却在中庭瞧见三娘怒气冲冲地朝他走来。三娘身旁跟着大丫头百灵和喜鹊，主仆三人皆满脸慌乱。燕子京不及问候，三娘已急切地呼喊他。
“我正要找你，老六你快跟我去救人！”
定睛一看，三娘眼眶泛红。
“是四哥五哥出了何事吗？” 他深知，除了父亲或四哥五哥，无人能让三娘如此失态。
三娘咬着牙说：“你四哥五哥前天下午出门，直至今早才归家。还没来得及回房，就被你爹逮了个正着。现在你爹让他俩跪在燕家大堂，还不知会如何严惩他tຊ们呢！”
“啊？” 燕子京一脸茫然，“那三娘找我是要？”
“当然是找你去跟你爹求情啊！” 三娘急得直跺脚，毫无长辈风范，“你四哥五哥这回全靠你救命了。你们自幼一起长大，情谊深厚，我可不准你见死不救！”
想起父亲对四哥五哥的评价，燕子京觉得三娘把事情想得过于严重。
“三娘宽心。” 燕子京委婉暗示，“其实爹对四哥五哥也是恨铁不成钢。四哥五哥只要领罚认错，此事便能大事化小。我倒觉得若拉人去求情，爹说不定会更加生气。”
“我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三娘愈发暴躁，“但姐姐现在也在大堂里啊！”
燕子京傻眼了：“二娘也在？”
“今日不知刮的什么风！” 三娘咬着牙说，“姐姐与我向来不合。如今看到老四老五遭难，她岂会不幸灾乐祸？她若在你爹面前多嘴几句，你两个哥哥还有命吗？”
燕子京看向三娘，满脸无奈 —— 那你自己私下在爹面前说二哥三哥的是非，又该如何算呢？不也是搬弄是非之人吗？
“总之，你快跟我一起到大堂去，绝不能让老四老五遭了那贱人的暗算！”
燕子京无奈，只得跟上三娘匆匆的脚步，来到燕家大堂。
一进燕家大堂，燕子京便明白自己方才错估了形势。堂中没有其他童仆在场，但除了父亲、四哥五哥之外，何止二娘在，二哥、三哥、五娘、子澈都到齐了，可谓人满为患。
四哥五哥跪在大堂中央父亲面前，二娘、五娘坐在两边的花梨木禅椅上。二娘神色自若，五娘满脸担忧。其他几个儿子分立在自己亲娘身后，各自低头敛容。二哥气色依旧很差，三哥则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四哥五哥。只有子澈看见他进来时，偷偷冲他挤了挤眼。
这阵仗，还真有三司会审的气势。
三娘一到，招呼也不打，径自走向一张禅椅坐下，满脸怒容。父亲脸色难看，连瞧都不瞧三娘一眼。燕子京见状，也只好站到三娘身边，向父亲问安：“爹。”
燕怀先闻声望去，冷声道：“老六也来了？今日人倒是来得齐全。”
话音刚落，燕子京分明看见父亲又瞪向三哥。燕子辰被瞪得忐忑不安，最后只能一直垂着头。
燕子京再看向跪在地上的四哥五哥，发现两人虽神情沮丧，但气色颇佳，身上收拾得十分整齐。两人的衣服与那天在潘楼见到时不同，却都是崭新的，衣料高贵且合身。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细闻还能嗅到两人身上淡雅悠远的香气，是上好的郁金香。
看来这两日四哥五哥在会仙阁被照顾得很周到啊…… 不愧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妓馆。
燕怀先冷冷地望着地上的四子五子：“你们这两日在外头过得很自在啊？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玩到忘了吧。”
跪着的两人不敢作声，只是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燕怀先又冷声道：“都去了哪里，一五一十说来我听听。若敢隐瞒，就仔细着点。让我发现了，看我饶过谁。老四，你先说。”
燕子楼老实交代：“我们这两日都在会仙阁。”
听到会仙阁三个字，燕子京发现身边的三娘脸色微变。
燕怀先冷笑着又问：“相好的姑娘都有谁？”
燕子楼嗫嚅道：“我这两日都和柳碧落姑娘在一起。”
“老五呢？”
燕子毅迟疑了一会儿，也说道：“…… 柳横波姑娘。”
“两天都在会仙阁，没去其他地方？”
“还去了潘楼街夜市、鬼市子、大相国市的万姓交易，不过都是和这两位姑娘一起没错。”
燕怀先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转向三娘冷笑道：“看你教的好儿子啊。”
三娘闻言，猛地抬眼瞪向燕怀先，眼眶里泪珠打转：“去这些地方怎么了？老爷你厌弃我就直说，不犯这么夹枪带棒地说儿子们。”
燕怀先皱眉：“我怎么就厌弃你了？”
三娘呜咽着，哭得梨花带雨：“这些地方你以前也常带我去的……”
堂上众人听得真切，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燕子京也红了脸，当下只替爹庆幸 —— 幸好童仆女使们都不在场。
“你这是说到哪去了……”
“我哪里说错了？老爷从前常带我去的地方，现在儿子们倒去不得了，这不是厌弃我是什么？” 三娘哭得愈发悲切，话声却依然婉转清晰，“老爷要是真不待见我，就让我搬出宅子算了。但还请老爷善待老四老五，别因为我迁怒他们。”
燕子京此时反倒佩服三娘，她每每遇事就用上这招胡搅蛮缠。众人旁观着，总觉得她蛮不讲理，但其实最后的结果往往能成功避实就虚，出奇制胜，达到三娘自己的目的。
可不是吗？爹现在看着就是乱了阵脚。
只可惜三娘今天的对手不只是爹，还有二娘。
果然，接下来就听见二娘冷静悦耳的声音响起：“妹妹且别说岔了去，还是言归正传。老四老五放荡不检，必须严加管束，这是万万不可放任的，否则长此以往，不只在外让人看了笑话，只怕还真会败坏门风。”
这话狠狠戳中三房痛处，三娘瞪向二娘的眼神变得怨毒憎恶。
“瞧姐姐这话说得 —— 就许老三败坏门风不成？你放过我们娘儿几个罢！”
二娘也变了脸色，声音尖锐起来：“妹妹这是什么意思？谁不放过谁了？难道你两个儿子流连烟花之地还是我撺掇的？”
“我还不知道你么？” 三娘话声陡然大了起来，“光会在老爷面前装贤良，其实你就巴不得看子楼子毅的笑话。今天可遂了你心愿了！”
说着，三娘竟握着拳就往二娘的方向冲去。燕子京此时也顾不得避忌，连忙抓住三娘两只手腕，免得她对二娘失控。一边忙乱着，一边又听到二娘那儿也不知高声嚷嚷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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