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他开了口,低声回道——
“回殿下,我叫应渊。”
第18章
话落之时。
应渊心中忐忑,小心看向面前的人。
来到天界这段时间,槐夏从不让他用真身,还不准他说真名。
这么些日子,他的记忆没有半点反应。
即便是槐夏让他感觉熟悉,可对于想迫切找回记忆找回出身的应渊来说,他难免对槐夏起疑。
毕竟,小白也这样欺骗过他,对他另有所图。
受过骗,应渊也不敢真的轻信槐夏。
因此当面前这位瑶珍殿下问他的名字时,他脑中灵光一闪,只想着没准天界其他人或许能知道他的消息呢?
于是,便试探地将自己的名字说出了口。
可他没想到。
几乎是在话出口的一瞬间。
他就看见这位瑶珍殿下脸色骤然一变,周遭的天色似乎都跟着陡然黑沉下来。
只见瑶珍眸色一冷,声音带着寒气:“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那架势,吓得应渊往后瑟缩了下。
他的脑袋又一次疼了起来,像是有无数名小人拿着针狠狠扎他。
应渊突然后悔了。
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人虽然长着跟槐夏相似的脸庞,但比槐夏可怕多了。
周遭因她的怒气而翻涌起巨大的云雾。
应渊往后退了几分,忙道:“是奴才失言,还请瑶珍殿下饶命!”
这带着惊慌的求饶声让瑶珍眸色一怔。
——“瑶珍殿下饶命!”
同样的一句话,和当初应渊在偷溜进她宫中偷吃仙草被抓时的态度一模一样!
瑶珍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人。
她再度感受了他的真身。
不对,不对。
他身上没有半点应渊的气息,可……
直觉却让她感觉他那么熟悉。
瑶珍冷着脸,定就这样定望着他:“你可知应渊是谁?竟然敢轻易冒充!”
一听这话。
应渊神色一变,没了声。
他眉头拧起,感受到她滔天的怒火,不敢直视,只能低下头,缄默不语。
见状。
瑶珍神色冰冷,定定望着面前的人。
罢了,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仙侍,恐怕就连这名字也是槐夏给他取的。
长长叹了口气。
瑶珍语气缓和告知了他:“应渊乃六界战神,以身殉归墟,拯救六界,才不过两百来年,你们这些新化形的妖竟然就不认得他了。”
说到最后,语气中有了几分唏嘘之情。
应渊整个人却呆了。
他没想到,自己从前居然还这么厉害。
然而不等他再多问一句,却听见瑶珍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同时,应渊也是我的丈夫,我不允许任何人以他的名字胡作非为。”
轰然一下。
似乎有什么在应渊的脑子里炸开。
他前一刻还在震惊战神之事,此刻脑子里就只剩下了那句‘丈夫’二字!
应渊傻眼了,一时竟忘了仙界礼仪,直直望着面前的这位公主殿下。
“您、您说什么?应渊是您丈夫?”
他不敢置信地问她。
瑶珍眉头蹙起,但很奇怪,对于面前这只小妖的无礼,她莫名有了耐心,定定望着他点头:“是,他是和我在三生石前牵过红线的丈夫,所以也请你回去转告槐夏,让她适可而止,莫要再做一些荒唐的事,你也该做你自己,而非别人的替身。”
这一句话,让应渊明白了过来。
原来瑶珍是认为他成了槐夏带来的替身,以为是槐夏故意给他取的名字。
应渊一时有些尴尬。
可从瑶珍口中听到的这些事对他冲击过于大了。
他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点点头,“我知道了。”
语罢。
应渊低头俯身行礼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瑶珍却陡然神色一变,目光冷凝——
“你脖子上戴着的是什么?”
第19章
应渊垂眸定睛看去,正是槐夏给他的那块隐魂石。
心下一紧,他将其收好,往后退了半步。
“只是一块萤石,我瞧着好看才做成项链串起的。”
话音才落。
瑶珍指尖轻转,应渊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飞身至她身前,她伸手,就着他脖颈上的绳索,直接将隐魂石拽到了她手上。
骤然间,瑶珍眸色一沉,语气低沉:“隐魂石?”
仿佛意识到什么,她陡然扯下石头,熟悉的气息和缠绕的红线在一瞬袭来!
可应渊先一步反应了过来,他猛地抬手抢过隐魂石,往后退了好几步:“我先回去了!”
“站住!”
瑶珍哪里会这么容易让他跑,眸色凛然就要施法束住他。
应渊心下又急又慌,眼见术法要向他袭来,他毫不犹豫反手挥去。
下一刻,竟生生将瑶珍的术法劈了个碎。
应渊神色一怔,看了眼自己的手,他竟然有这么厉害?
瑶珍的神色更是同样震惊。
六界之内,能这么轻易震碎她术法的人,倒还是第一次见!
然而等她再回过神来时,面前的应渊已经消失无踪。
瑶珍望着他逃走的方向,银眸深处尽是晦暗。
……
一路头也不敢回,应渊直接回到了槐夏宫中。
迎面就撞上了前方一个身影。
应渊一时不察,猛地被撞在地,鼻头发红。
前方的人当即回头,脱口怒骂:“哪里的仙侍走路不长眼!你……应渊?”
正是槐夏。
回头看见应渊的身影,槐夏这才回神,忙换了语气,一把将他扶起。
而应渊整个人愣在原地,被她刚刚那一遭怒骂,脑子里却浮现出一抹熟悉的画面。
似乎在很久以前,他跟槐夏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可再多的,他便不太能想起来了。
“怎么了?”
槐夏见他呆坐在地不动,不免有些疑惑。
回过神来,应渊站起来摇摇头:“没事。”
“你刚刚去哪儿了?”
槐夏又问他,神色间带了几分不悦,“我不是跟你说,天界戒备森严,你要想去哪里玩得跟我先说一声,我带你去吗?”
槐夏说得很是正经。
若不是今天应渊出去过这一遭,便就要信了她的话。
但如今应渊也知道了,天界并非她口中所言的那般森严。
只要不随意进行宫,其他各处都能随意游荡。
他更知道了一些槐夏刻意隐瞒他的事情。
应渊定定望着槐夏,“今天,我听说你姐姐的丈夫,也叫应渊,是我吗?”
他问得直接。
槐夏当即怔住,她下意识的皱眉,果然还是不该让他出去的。
只是很快,她收敛了这抹情绪,看向应渊轻声解释:“不算,你们尚未成婚,你还算不上她的丈夫。”
“所以,是我。”
应渊再次确认,眼里有些戒备看向了对面的人:“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说?你故意瞒着我有什么意图?”
槐夏眸色复杂,最终还是点了头:“是你,但这其中的事情太复杂,对你来说都是些痛苦的记忆,你不该去找回的,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他好?
应渊神色透着一抹讥讽,当初是她说会带他来找出身找记忆,他才来到天界的。
可现在她却说隐瞒他的记忆是为了他好?
可他的那些记忆是痛苦还是开心,是由他自己来定义。
良久,应渊没有再跟槐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