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发动引擎,直接开车去她的公寓。
来到19楼,他敲响了苏漓的房门。
叩叩叩——
数十秒的等待,仍是无人回应。
实在等不及了,他索tຊ性摁了密码,开了门。
屋子里黑黢黢的,他开了照明,一路进了卧室。
然而,他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苏漓的身影。
顾怀哲心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正准备给顾怀礼和钟笛打电话,苏漓就打回来了。
此时的苏漓,人还在A市。
她刚离开医院,在附近找了个一家酒店入住。
进了房间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包取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开了机,手机屏幕立刻由黑转亮。
很快,跳出了无数通未接电话,全是顾怀哲打来的。
苏漓心头咯噔一跳。
她赶紧给顾怀哲打回去。
铃声响了不到五秒钟,顾怀哲接了电话。
“苏漓,你在哪里?”
“我在A市。”
“A市?”顾怀哲蹙眉,脱口而出,“你去A市做什么?”
“薄倾在A市出事了,有歹徒袭击了他,他身中数刀,现在还生死未卜……顾怀哲,他是因我而受伤的,我必须留在A市。”
苏漓话音落下,那头是长久的静默,只能听到隐隐的呼吸声。
苏漓心中忐忑。
她察觉到顾怀哲平静的情绪下隐藏的暗涌,像是一层薄脆的冰。
下一秒,就会迸裂。
良久,顾怀哲才出声问道:“他在A市的哪家医院?”
苏漓报了地址。
电话那头传来顾怀哲沉稳的声音,“你等着我。”
苏漓吃了一惊,“你要来A市?”
“嗯。”
苏漓下意识地问:“你来做什么?你来也帮不了他什么忙……”
“苏漓,你听好了,要么我过去A市,要么你马上回江都。”
顾怀哲的声音带着命令般的强势。
苏漓抿了抿唇,“那好吧,我等你。”
挂了电话,她揉了揉太阳穴。
她不确定顾怀哲来A市的目的,但既然他说要来,她一时半会不能回去,只能妥协。
抬头望向窗外,依然毫无睡意。
可她不得不逼自己睡一会儿,因为第二天还得继续熬。
顾怀哲是在快中午的时候赶到医院的。
看见顾怀哲的那一刻,谢智脸色从愣怔变成了愤怒。
他扭头瞪向苏漓,“苏漓,这个节骨眼上,你让顾怀哲过来是几个意思?你是想气死薄哥吗?”
第92章 求她留下来
此时的顾怀哲,看上去有些疲倦,满身风尘仆仆。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安排杨乾处理了网上关于苏漓的负面热搜。
直到此时站在苏漓面前,他已经二十个小时没怎么合眼了。
谢智骂骂咧咧着,似乎要冲向顾怀哲。
苏漓却把他拦了下来,“谢智,顾怀哲是来陪我的。”
谢智冷哼了一声,甩开了苏漓的胳膊。
“苏漓,我叫你来是希望你多照顾照顾薄哥,我希望他醒来后第一时间能看到你。”
“我可不是让你来谈情说爱的,你明知道薄哥来A市是散心的,还把他叫来,是故意给薄哥心里添堵吗?”
“不是的,你误会了……”
“谢先生!”
顾怀哲扣住苏漓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身侧。
他冷着脸,看向谢智。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来医院没有任何恶意。反正我又进不去,你有什么好怕的。”
“你……”
眼看着两个男人就要打起来,苏漓和舒梨赶紧拦着,不让事态恶化。
薄倾的家人得到消息后,赶来了医院。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苏漓带着顾怀哲离开医院,去了附近入住的酒店。
两个人在楼下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吃饭。
顾怀哲问起薄倾出事当时的情况,苏漓转告后,他的脸色变得黑沉下来。
“所以,你认为薄倾出事,是你间接导致的?”
“难道不是吗?”
苏漓反问道:“要不是因为我,钟笛也就不会出事,薄倾更不会因为救她,和那个邱大志起冲突,也就不会有后面……”
“苏漓!”
顾怀哲突然出声制止道,“一切只是巧合,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也不想的。”
苏漓声音干涩,勉强笑了一下,“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顾怀哲蹙眉说:“当务之急,是应该先找出来那个伤害薄倾的歹徒。”
苏漓点了点头,“已经报了警了。当时舒小姐也在,她已经做了笔录,就等警局那边的调查结果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希望一切顺利,能尽快找出那个歹徒。”
饭后,顾怀哲买了单。
两人一同进酒店时,他看着苏漓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继续留在A市?”
“我想等到薄倾脱离危险后再走,至少是等他醒过来,病情也稳定了。”
顾怀哲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捏紧。
他沉了眉,追问道:“如果他的情况一直不稳定,你就不打算走了?”
如果真是到了那一步,苏漓想不出别的办法。
苏漓的眼睛有些泛红,说:“如果我留下来能让他的病情趋于稳定,我想我会的,我不能弃他不顾。”
“苏漓!”
顾怀哲的声音变得紧绷起来,“你和他已经离婚了,即便他需要人照顾,也该是他的家人,而不是你!”
“何况薄夫人对你一向有偏见,她不会允许你留在医院照顾薄倾的。”
苏漓摇了摇头,根本没把顾怀哲的话听进去。
“我会说服她。”
顾怀哲脚步一顿。
他伸手扣住苏漓的手腕,将她拽过来,让她面对自己。
“如果,我非要你跟我回江都呢?”
他的声音冰冷得可怕,眼神深邃而锐利。
苏漓看出来,他生气了。
她的脑子里浮现出顾怀哲和盛楠在一起的场景。
她想问他,如果出事的不是薄倾,而是盛楠呢?
他能否丢下盛楠,弃她于不顾?
怕是也做不到吧……
只可惜她连这个问题问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她无力地咬了咬唇,说:“我不能跟你走。薄倾是我的朋友,即使我们离婚了,也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正是他最需要我的时候。”
“苏漓,你!”
顾怀哲气得想骂人。
但最终,没有骂出口。
他轻不可闻地笑了一下,字字冷如冰霜。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苏漓,你非要留下来,那随便你!”
丢下这句话,顾怀哲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苏漓没有追上去。
她眼下只顾得了一头,没心思想太多。
晚些时候她打了个电话给公司,在酒店里休息了一会儿后,又赶去了医院。
正如顾怀哲猜测的那般,看见苏漓的那一刻,顾夫人的脸色很难看。
好在,被薄父劝住了。
下午两点,医生允许家属进入重症监护室。
苏漓第二个进去。
她弯着腰,在薄倾身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起初,他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苏漓说:“薄倾,你醒醒,我是苏漓。”
‘苏漓’两个字,令薄倾的面部和手指微微地动了动。
但也只是转瞬,很快他又陷入了深度昏迷,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也感受不到外界的刺激。
走出重症监护室,顾夫人惊讶地瞪着她。
“薄倾他……好像只对你有反应。”
意识到这一点,顾夫人舍不得赶她走了。
她一把抓住苏漓的双手,说:“苏漓,薄倾什么时候醒过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求你留下来?就看在……看在,你们曾经是夫妻的份儿上?”
苏漓沉默,没有说话。
怕她不答应,顾夫人回头看向薄父,又看向谢智。
谢智站出来,劝说道:“苏漓,自从你拒绝薄哥的追求后,他的情绪就很低落。”
“他出事的前一晚还和我说,说这辈子他最后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