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察觉男人眼中笑意,那股害羞突然就被不服输的心思取代,她搂住沈津辞的脖子,毫不犹豫的落下一吻。
她更像是在证明自己没有害羞,于是这个吻中没有任何的情欲味道,只是单纯的宣誓。
“现在呢?”边月说:“现在,你会觉得不自在吗?”
沈津辞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好似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柔和,他说:“不会。”
顿了顿,他又说:“月月,今晚我可以留下吗?”
他问的好随意,一时兴起,漫不经心。
可是边月好不容易消红的脸,又在一瞬间,红的彻底。
她怔怔的看着沈津辞,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无措,更多的是意外,“你...你怎么突然....”
“如果我说我不是突然呢?”他轻声反问,平日里淡漠的男人,此时眼中更多的是势在必得的笃定,他抚摸边月的头发,眉眼坦然,“边月,如果我说,很早之前,我就想这么做了呢?”
“那为什么等到现在?”
“不是等到现在,”沈津辞纠正边月的话:“是忍耐。”
边月的手捏紧了身下的被子,她的手指因为用力发白,却还是小声地问:“那....我们只是睡觉吗?”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话中有歧义。
沈津辞眼中笑意更浓,他说:“你想做点别的也可以。”
边月瞪大眼去捂他的嘴,她的耳根都发红,手心都是汗,小声有一本正经道:“你...你可以留下,但是不能做别的。”
边月自己都没察觉,她对他的容忍度很高。
这天晚上,香江的雨水还是绵密的下着,而室内灯光温馨昏暗,沈津辞自边月身后,将边月温温柔柔的揽进怀中。
他的呼吸落在边月的后颈上,激发颤栗。
沈津辞知道,自己在乘人之危。
在边月刚见过李斯珩的当下,他提出要求,只要不是踩到底线,边月都不会拒绝。
小姑娘多么善良,从医院出来之后,估计满心都愧疚,觉得自己实在大度,而她则是过分极了。
沈津辞要的,不是边月的愧疚。
但是他并不介意利用这份愧疚。
“月月。”他在万籁俱寂中喊她的名字,好似在唇齿间酝酿很久,温柔缠绵。
沈津辞鲜少用这种语气说话,边月听得心软,轻轻‘嗯’了声,又说:“怎么了?你睡不着吗?”
沈津辞淡淡说:“舍不得睡。”
“因为抱着我。”边月说完,就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她神情略过懊恼,又觉得箍在腰间的手实在是很紧,小声道:“沈津辞,我有点喘不过气。”
“那你转过来,面对我。”
边月心脏跳动紊乱,但还是听从沈津辞的话,转身。
目光交汇,边月看见沈津辞神色平静,那张清贵冷峻的脸,此时眉眼被灯光软化,竟有说不出的温柔,他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捏捏边月的脸,轻叹:“好乖。”
边月垂下眼睫,不去看沈津辞眼中的笑意。
“那我们睡觉吧。”边月说:“很晚了,我有点困了。”
“好。”他轻拍她的背,姿态安抚温和,声音也很轻。
边月原本是有些紧张忐忑的,可是莫名其妙的,竟真的在这样相顾无言中,流露困倦。
她的眼皮沉默,慢慢垂下,陷入了困倦。
沈津辞只是看着她,轻拍她后背的手触碰微凉的发丝,于是心也发软。
他缓缓的触摸着,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
那年的香江也是这么大的雨,葬礼是一片浓沉的黑,乌沉沉的盖下来,说不出的沉重。
边家小公主撑着伞,站在人群中央,摇摇欲坠到好似下一刻就会昏厥。
16岁的边月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群狼环伺。
23岁的沈津辞,站在葬礼不远处的荒地,远远看着边月的背影。
管家在他的耳畔,轻声道:“那是边月小姐。”
沈津辞想,倘若....倘若时光可以倒流,那时的边月稍稍偏过头,或是自己往前几步,拨开人群,那么很多事情,也许都会不一样了。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在心中想:原来,这就是自己那个双胞胎哥哥心心念念的边月。
真是可笑。
一个柔弱到不能自保的女子。
于是他冷淡看着,唇角的笑容戏谑,声音也冷漠:“他的眼光不怎么样。”
管家沉默,没有回应沈津辞带着锋锐的嘲讽。
沈津辞的23岁,洗涤见不得光的黑色背景,挂上沈津辞的名片,接管利兴集团,成为集团最年轻的话事人。
无人知他并非真的沈津辞,他23岁之前的名字都被血洗,只剩下一副同沈家大少爷别无二致的皮囊,被准许出现在日光之下,顶替后者万众艳羡的人生。
偏偏深渊泥地里的人,心都狠。
他唯独在乎的,是不久之前,在维多利亚港举行宴会的小公主。
他踏入了这个新世界,唯一想做的,是能有机会近一些,看看那位穿着白色公主裙,从二楼跑下的小公主,究竟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他不知此时背对自己的孤女,便是那时惊鸿一瞥的女子。
得知他们是同一个人,是一天后。
管家说:“您要我找的女子,就是边月。”
说完,递给沈津辞一张照片。
那是边月16岁的生日宴,她穿着白色的小裙子,笑容清澈到一尘不染,不谙世事的美好叫人心醉。
无人知那一刻,沈津辞心中的震撼。
——他偷窥觊觎的月亮,竟和自己哥哥心中所爱,是同一人。
后来这张照片,出现在沈津辞的皮夹里,被魏殊乾看到,已经是2年后。
第九十八章 丛林法则
后来这张照片,出现在沈津辞的皮夹里,被魏殊乾看到,已经是2年后。
魏殊乾心有余悸,用很认真的语气同他说:“三哥,大小姐心都狠。”
彼时,沈津辞没有说话。
没有人比他更知边月是多么的心软。
他只是...时至今日,也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去面对她。
世人说近乡情怯,于沈津辞而言,更多的是觉得配不上。
他一身肮脏,不知怎么染指干干净净的月亮。
沈津辞这年23岁,刚从s洲的内战中抽身,这个近乎洗牌的内战,他假死脱逃,无人知下落。
可就是这样的时局艰辛,也依然于人不在s洲的情况下,力挽狂澜,将整个s洲尽收掌控之中。
很多人在找他,有想要他回去的,更多的,是想要他死的。
而他回到香江,不过是为了送沈家老家主沈山上路。
沈津辞此人,做事睚眦必报,遵循教条是因果循环。
沈山将他放逐国外多年,他数次因他身陷绝境,又数次死里逃生,他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父亲,可事实上,他不过是将自己当作那个名叫‘沈津辞’的男人的磨刀石。
于是,他从国外回来,一身的血腥杀戮尚未洗涤干净,暗夜里徜徉的行者,突然置身于雨季朦胧的香江,手中握紧的,是复仇的刀刃。
路过边月16岁的生日宴,也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
他根本不在乎这是谁的生日宴,更不在乎这个生日宴主人的姓氏,他只是来索命的。
正如这么多年,坐着刀口舔血的营生。
这一年,他的头发是利落的短发,漂亮而淡漠倨傲的脸,一身的戾气,只消远远的看一眼,就叫人完全不敢接近。
他敛着眸,站在边月的生日宴外,观察着沈山的下落。
落地窗干净如同空气屏障,将奢华大厅中的上层名流,展现得清清楚楚。
边父和边母在同沈山聊天,看得出,相谈甚欢。
沈山的身体似乎已经很虚弱了,但是这种虚与委蛇的客套,还是拿捏得淋漓尽致。
他远远看着沈山的脸,后者的眉眼同自己,确实有几分相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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