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最厌恶谢云檀,甚至连碰她都觉得恶心吗?
如今是哪根筋搭错竟要歇在梧桐院!
“一个被玷污过的脏女人你也碰?”江青棠那讥讽嗓音响起的刹那,屋子里一片死寂。
谢云檀锐利眸光投向江青棠,她佯装诧异,“你说什么?”
隐匿在暗处的萧六,落在短刃手柄上的指腹微微用力。
江淮眼瞳骤然一缩,江青棠的提醒让他瞬间反胃。
他想到自己找人与谢云檀圆房,想到谢云檀承欢在其他男子身下,又恶心又嫉妒,他快要发疯,想把谢云檀浑身被玷污过的皮都扒了。
他的人。
谢云檀是他的人!
“江青棠,住嘴!”满腔怒火全都朝着江青棠发泄而去。
江淮薄唇紧抿,眼底赤红,“滚。”
江青棠呆愣在原地,她完全没想到,江淮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他维护谢云檀,让她滚?
心尖好像被万千只蚂蚁啃食,那股不甘的情绪让江青棠怒火中烧,她恨极了,“江淮,你简直不可理喻!”
撂下这句,江青棠转身跑了。
江淮凝眉,望着江青棠跑远的背影,眉角微微抽动两下。
重重叹息一声,江淮朝着江青棠追去。
待人都离开。
梧桐院内重新恢复一片死寂。
谢云檀沉默望着窗子外,松月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觉得谢云檀周身气压极低。
“都退下。谢云檀启唇。
松月带着人离开。
唯独屋内角落那道黑影,纹丝不动。
“你也退下。”谢云檀声音似裹着颤。
萧六沉默垂首,他手指微微用力,“属下有事要说。”
“去把昭昭埋在松柏树下的梅子酿挖出来。”
谢云檀并未去看萧六,余光捕捉到男子站在不远处,黑眸微垂,遮掩眼底情绪。
萧六按照谢云檀吩咐,把梅子酿挖出来。
这是她跟昭昭半年前酿的酒,如今还不是喝的时候。
“打开。”嫩白如玉的指尖在酒瓶的塞子上用力拉了拉,没拉开,谢云檀递给萧六。
男人沉默接去,将塞子拔出,“夫人要做什么?”
谢云檀依旧没回话,将梅子酿倒入茶盏中,仰头便灌了一口。
女子脖颈纤细,闪烁烛火中,她眸色似有几分迷离。
梅子酿入口酸涩刺激,呛得谢云檀狠狠咳嗽一声。
她被呛得脸颊绯红,一双眼倏地定在萧六身上,“被玷污过的脏女人。”
萧六黑眸幽暗几分,他上前,试图把谢云檀手中的酒拿走。
却被谢云檀扑了满怀,她葱白纤细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
指尖沿着胸膛往下滑落,“萧六,她说我是被玷污过的脏女人,呵……”
萧六脊背微僵,喉结发紧,大掌攥住那纤细手腕,“夫人,你醉了。”
“我很清醒。”谢云檀绷住呼吸,她朝萧六贴近,“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知道,与我圆房的,根本不是江淮。”
谢云檀嘲弄低笑,“所以江青棠才会说我是被玷污过的脏女人。”
摇摇欲坠的身子好似要跌倒。
谢云檀近乎颓废低吟,指尖指着自己,“我,很脏。”
萧六寡淡黑冷的眸微紧,扶住那快要跌倒的身子,“夫人不脏。”
抵在谢云檀耳侧的声音,直白低哑,“那人是属下。”
“属下会负责。”
“永远唯夫人马首是瞻。”
怀中女子眼眸微微一亮。
第45章 人皮面具
她抬手去摸萧六脖颈。
指腹在脖颈处那一层薄薄的皮上摩挲两下。
果真是人皮面具。
萧六这张脸皮,是假的。
酒意袭来,谢云檀手腕被人攥住拉下……
-
第二日醒来时,谢云檀头疼的厉害。
那梅子酿后劲很足,她试探出萧六口中的话后,便开始神志不清。
隐约记得被人抱到床榻上,松月进来伺候她,接着便没了记忆。
谢云檀梳洗好,准备用膳。
谢昭昭一身戎装,精神焕发前来。
谢云檀看她在宁家习武,每日都精神抖擞,心情愉悦不少,看来是真喜欢。
早膳都送上来。
谢云檀准备动筷时,“萧六,你过来。”
萧六垂首靠近,谢云檀眸光微亮,“你坐下。”
“属下不敢。”男子脊背微弓,似是恭敬。
谢云檀眼底波光微动,“昨夜你还说,唯我马首是瞻。”
萧六脊背僵了。
一整夜的揣测,如今有了答案。
她记得。
萧六喉结滚动,僵着身子落了座。
“用膳吧。”
收回视线,谢云檀莞尔一笑。
他那张面皮下藏着的容貌,她早晚要撕下来瞧瞧。
-
江淮的变化让江青棠察觉不安。
她一直以为,江淮是自己最好用的那把刀,但如今,这把刀竟然把刀尖对向了她。
即便她对江淮没有情意,她也不能接受江淮心中有别的女子。
只能将那人送入府中,分走江淮对谢云檀的注意。
江家人用膳都在梅华堂。
“你说什么?让淮儿纳妾?”江青棠落座后说的话,让准备用膳的江家人全都懵了。
江家人是不待见谢云檀,但因着她手中的嫁妆,江家人从未想过让江淮纳妾,一旦江淮纳妾,便彻底失了谢云檀的心,想要从她手中拿东西,难上加难。
江青棠严肃道,“不错,齐家富可敌国,但因为经商在燕洲城内地位颇低,他们早就想跟权贵联姻,想要齐家的人踏入官场。”
“棠儿,你是认真的吗?”江老夫人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若真的让江淮纳妾,便是要彻底跟谢云檀离心。
“娘还觉得那谢云檀是可依靠的人吗?”江青棠双眸锐利,“她如今恨不得三哥死。”
江老夫人:“……”
“如今需要很多银子,纳齐家庶女齐婉为妾室能解燃眉之急。”
“那齐家有利可图,不过一个庶女,送来做交换很划算。”江青棠攥紧手中帕子,不仅如此,还因那齐家庶女齐婉,与她的相貌有三分相似。
她注定是江淮得不到的人。
但齐婉不一样。
她若出现,江淮心中再无谢云檀。
“既然棠儿你这么说,明日我给齐家老夫人递个帖子,探探口风。”
“不过,淮儿会同意吗?”江老夫人犹豫。
江青棠蹙眉,“三哥什么时候反驳过我说的话?”
“也是。”江老夫人沉声,“淮儿一贯宠你。”
江家人开始用膳。
大房孙氏犹豫半晌开口,“娘,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江老夫人对待女儿和儿媳的态度截然不同,方才跟江青棠还好言好语,对孙氏便一脸不耐,“你又有什么事?”
孙氏讪讪笑道,知道婆母不耐,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之前我跟娘提过,我那个远嫁岭南的妹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夫君一家如今都在算计她女儿的婚事,无奈之下把女儿送来燕洲……”
听到是那件事,江老夫人愈发不耐烦,“我不是同你说了吗?不同意!不同意她住进江家。”
“娘先别急。”孙氏继续道,“我打听清楚才知,那外甥女与燕洲任家曾定下婚约。”
“任家?”江老夫人筷子一顿,“哪个任家?”
“四皇子和五皇子的母妃,任妃母家。”孙氏说到此处,腰杆都挺直不少。
江家人都傻了眼。
那可是任妃的母家!
任妃一胎双子,四皇子五皇子皆聪慧过人,极受平元帝宠爱,任妃更是平元帝爱妃,任家水涨船高,在燕洲地位非同一般。
江青棠微微眯眸,孙氏的外甥女跟任家曾定下婚约?
她记得,任家不曾迎娶过孙氏的外甥女。
不过,若孙氏外甥女真的能嫁入任家,对她而言是一大助力。
她注定是要做四皇子妃的。
提前将孙氏的外甥女安插在任家,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她入燕洲后若无地落脚,便先来府上暂住。”江青棠发了话。
孙氏顿时大喜,“多谢棠儿体谅大嫂。”
孙氏的外甥女名唤沈若秋。
人已经到了燕洲城,之前江老夫人不允,这才暂住客栈,如今得到江青棠同意,孙氏欢欢喜喜将人迎入江府。
“若秋,你一定要争气,只要跟任家的婚事成了,便不会再过你娘那样的苦日子。”
沈若秋斜睨孙氏一眼,“我娘过苦日子,是她没本事不争气,我怎么可能会跟她一样?”
孙氏一怔,这外甥女的性子,与她那忍气吞声的妹妹还真是不同。
“是是是,只要你嫁入任家,在这燕洲城内便能横着走,到时候姨母也不会在这江家受窝囊气。”
沈若秋神情一言难尽,并未搭理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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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秋入府的事很快便传到谢云檀耳朵里。
“夫人知晓这沈姑娘吗?”
沈若秋。
谢云檀暗暗在心中重复这个名字,她记得太清楚了。
前世,江家人说沈若秋与任家有婚事,让谢云檀教沈若秋掌家。
她尽心尽力,把所有掌家之法都教给沈若秋,她不仅不知感恩,还讥讽谢云檀留不住男人的心。
当着整个燕洲世家贵族的面,嘲笑她被江淮厌弃。
后来,她没能如愿嫁给任家,就把一切都怪在谢云檀身上,倒打一耙说谢云檀没有尽力教好她,说她藏私。
谢云檀被江青棠挑断手筋脚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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