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令锦瑟不可能违抗,虽然她不是S组织的成员,但她是被沈先生栽培出来的。
就算沈先生要她的命,她都能眼睛不眨一下。
梁公馆虽然戒备森严,但锦瑟想要进去并非全无可能,她事先让人黑掉通往梁公馆大桥的监控,一路开着车沿着榕树林的小道而去。
她知道梁公馆外面有密道,可以通到里面。
这些在组织的信息库里都能找到。
那天的雨真的很大,挡风玻璃前全是雨雾,雨刷器蹭蹭蹭的左右摇摆都不能保持视野清晰,以至于必须全神贯注。
这也让她的反应更加灵敏,于是她就看到有人从那片郁郁葱葱的林子跑出来。
是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浑身湿透,她在逃跑,却被榕树缠绕凸起的树根绊倒,整个人摔进水洼里。
那摔下去瞬间的侧脸,锦瑟恍惚了一瞬,以为看到了当年那个睥睨网络世界的女人。
她把云谨扶上车的时候,惊觉她身子瘦得离谱,整个人都在颤抖,就和她脚下踩着的被雨水打湿掉落的树叶没有区别。
车子开出梁公馆,她还开了句玩笑问云谨怕不怕把她卖了。
那时候云谨说:“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锦瑟没回答,到底会不会更糟糕她说不清楚,但这一刻也许是真的,因为她从云谨的脸上看到了一瞬间解脱的神情。
云谨是真的累坏了,蜷缩在副驾驶座,整个人湿漉漉的,又瘦又冷,闭着眼睛的时候也皱着眉头。
锦瑟以为她睡着了,可是后来车内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浓到她终于察觉到异常。
云谨垂下的左手腕血流不止,鲜血汩汩的源头是一道又深又触目惊心的切口,那切口血肉模糊,是用她右手抓着的一块石片切的。
她割腕了!
这一切来的突然又猛烈,锦瑟当即脸色都白了,倾尽所能把她救醒。
她问云谨为什么那么傻,明明都逃出来了。
云谨整个人苍白的宛若一张薄薄的白纸片,她那么脆弱,笑起来的时候叫人的心都要跟着一起碎了:“我好累的,锦瑟,我只是,不想死在那座坟墓里面……就算是死,我也要自由……”
她将梁公馆,说成坟墓,可想而知那是多令人窒息的一个地方——
锦瑟回过神来,才听到云谨在叫她的名字。
“锦瑟,你知不知道我生母叫什么名字?”云谨想查母亲的死因,想找回失去的记忆,却毫无头绪,除了知道当年是在燕京城出的事之外,什么线索都没有。
锦瑟摇头,“组织里没人叫过她的真名,我也不知道,你可以问问沈先生,他应该知道。”
“你们都叫她哈迪斯吗?”
哈迪斯,冥神哈迪斯。
云谨终于知道当初黑客大赛需要注册名字的时候,她为什么会不假思索的在输入框里打出哈迪斯的名字,比云谨两个字都要深刻。
因为她对那个名字十分熟悉,那是她母亲以前的代号。
锦瑟嗯了一声,说:“你妈妈是当年名震四海的冥神哈迪斯,崭露头角的时候才十五岁,也因为做过很多事,才会被国际刑警通缉,后来有了组织的庇佑,但她那时候已经不怎么出手了,名字渐渐就被人淡忘了。”
她停了一下,抬手将云谨耳边的头发别在耳后,接着说:“不过她当年得罪过多方势力,所以你在黑客大赛崭露头角之后,虽然你的个人色彩浓厚,可还是有一点你妈妈的影子,那些四处寻找冥神下落的人,有一部分是寻仇来的。”
乔小姐是我的朋友
母债子偿。
那些人自然知道冥神哈迪斯有个孩子,大家都以为那个孩子死了,可她如果还活着呢?
那当年冥神哈迪斯得罪过的人自然把仇恨算在她的孩子身上。
云谨觉得这一切也许是命中注定的。
参加国际黑客大赛,她是为了得到那笔对她当时来说可观的奖金。
她可以还清外婆的手术费,至少她不用再对白洛笙予取予求。
而冥神哈迪斯的出现无疑是在网络世界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将那些埋伏在暗处,游走于法律边缘的黑影炸出来,要找哈迪斯报仇的人大有人在。
可以说,是她自己的一个举动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但恰恰也是这个契机,让沈先生发现了她,找到了她,让她回到了组织。
一开始她是不怎么相信的,因为她不记得六岁以前的事了,可组织里有她年幼时的契约,那一面墙上,有她印下的指纹,一个人的指纹是不会改变的,扫描比对,完全吻合。
因果循环,是真的逃不开的命运。
所以她在想,当年乔清如不让她碰电脑,还毒打了她一顿要她发誓,是不是怕她的天赋暴露,继而引来仇家?
……
锦瑟去忙活了之后,云谨接到领班打来的电话。
事情的起因是VIP包厢里有一个客人提出过分的要求,让陪喝酒的姑娘当众跳脱衣舞,那姑娘说自己是陪酒的,不是舞娘,结果那客人就发火了,打了那个姑娘,领班被人叫过去的时候,那姑娘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她忙叫来保安把人送医院,可那个客人不答应,要给那个姑娘一个教训,不准送医院。
领班的也是没办法了,“老板,锦瑟刚才说码头那边有一匹酒送来,她亲自过去一趟,我只能找你了,再不送医院,人就完了。”
云谨很快就下楼到了VIP包厢楼层,不用问哪间包厢,门口堵着很多人的就是。
她一走过去,清冷的气场顿时叫堵在门口的人自动让开一条道。
领班一看到她过来,眼睛有点红,快步走过来,“老板,乔北北是新来的难免有点放不开,入职训练的时候挺好的,就是人腼腆了一点,挺听话的,人现在都不动了,我真怕……”
领班就想给那姑娘多说几句好话,老板听了也会多帮她一点。
云谨在听到乔北北的名字的时候眼神顿了一下,抬眸望包厢里面看过去。
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倒在地上,黑色的头发遮着脸,但因为包厢里光线昏暗暧昧,她不怎么能看清对方的脸,也没看到她额头的血,两三秒了都没有动一下,应该是晕过去了。
是她认识的那个乔北北吗?
云谨眸色微敛,便收回视线,往里面走,坐在那个女人面前沙发的男人应该就是打人的那个客人,她扫了一眼。
褐色的头发,皮肤很白,但不是亚洲人的那种白,鹰钩鼻,嘴唇很薄,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外国人。
而且看年纪少说也有五十岁了,但白种人到了一定年纪显老。
她一边抬手示意保安把受伤的姑娘带出去,一边出声。
“这位先生。”
云谨嗓音温凉。
那外国人听声音,嗤笑地转头看了一眼,当看到暧昧的灯光下的云谨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贪婪和精光。
“好漂亮的亚洲女人!”
挺流利的一口中文。
但随后他看到保安要来捞人,一个杯子摔了出去!
但也没发怒,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云谨,“什么意思?”
云谨这才看到他碧绿色的眼睛里闪动的浑浊的精光,红光满面,应该是欲望很强烈的人,难怪那么容易动怒。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的员工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代为道歉,不好意思。现在人受伤了,送医院救治才是关键,希望先生能理解。”
云谨有条不紊地把道歉和处理摆出来,毫不拖泥带水。
一般客人到这个份上,老板出面了,给了台阶就下。
偏偏那个外国人一脸色眯眯的盯着云谨的脸,“不急,道歉也要有个道歉的样子,老板,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放人。”
云谨扫了一眼茶几上打开的酒瓶,被两瓶朗姆酒挡住的是一瓶带了点彩色花纹的易拉罐,应该就是锦瑟告诉过她,特殊调制的酒,名为“失身酒”。
一杯下去,就算酒量不错也不可能保持清醒。
空城没有卖,只可能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这肮脏的东西,在她的地方玩这种下流的勾当!
她勾唇一笑:“先生喜欢喝酒的话,我会叫人给你安排两个贴心的人过来,祝您玩得尽兴。”
说着,她一挥手,让保安把人送医院。
不过那外国人却突然站起来,站在了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