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连当家的谢老夫人也被气得不轻,无心办这些琐事。
姜安月瞥过脑袋,讥讽道:“大人,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该去陪你真正的家人。”
过去四年的今日,她都会等他等到深夜,期盼着和心爱的男人一起过年。
唯独今年死了心,他却早早回来了。
“那日……”
谢容钰见她态度更为冷硬,便打算解释。
他失约了两次,皆是临时有急事,不得不离开。
姜安月却“善解人意”的打断:“大人一向忙碌,我是知道的。”
他的话都被噎了回去,心中堵得慌。
视线落在她身上,瞥见她脖子上的钰迹,神色一暗。
他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我帮你上药。”
姜安月看着他手中熟悉的瓷瓶,清冷的脸上出现一抹嫣红。
昨日的荒许事,她是想要忘记的,偏谢容钰要提起。
姜安月调转了身体,背对着谢容钰,竭力维持着冷漠,语气也更冷了几分:“不用,我没事,我想休息了,请你离开。”
谢容钰岂是那么好打发的。
姜安月听不见声音,以为谢容钰走了。
才站起身,谁料下一秒,便被拦腰抱起,双脚离地。
一阵晕眩,她便已经躺在了床上。
谢容钰高大的身躯覆上来,充满了侵虐性。
姜安月闭上眼,瞥过脑袋,声音如同小兽般虚弱:“我在守孝,不可以。”
那次是不得已为之,现在清醒了,自然不能任由谢容钰乱来。
时间寂静了半晌。
谢容钰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直起身来,嗓音低沉道:“我帮你上药。”
姜安月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她才知道上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谢容钰启唇:“脱!”
姜安月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双眸一闭,颤抖着手解开腰带,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谢容钰触及一片刺目的钰迹,心中闪过愧疚。
这次是他不知轻重了。
谢容钰坐下,揭开瓶盖,帮她上药。
药冰冰凉凉的,抹在姜安月身上,谢容钰布满茧的手在她身上游离,刺激着肌肤,引起一阵阵战栗。
谢容钰又道:“躺下。”
姜安月浑身一震,看向谢容钰,只看到他面无表情。
内心窘迫万分,可看到男人不容置喙的样子。
她挣扎半晌,终于脱掉亵裤躺下,弯谢着膝盖,将脸埋在枕头内。
一股热意从脖颈蔓延至她耳尖。
谢容钰上着药,突然道:“我会让楚然母子离开。”
姜安月夹紧双腿,仰着上身,望着天花板,没有答话。
这样的话,她是不信的。
谢容钰看了她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
嘴唇轻抿,随后将手抽出来,指尖沾满了水渍。
他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看得姜安月看得面红耳赤。
这时,敲门声响起,紫琪焦急的声音从传来:“大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小公子病了。”
姜安月看着谢容钰。
谢容钰嗓音低沉道:“我去去便回。”
说完,放下帕子,转身离去。
第二十六章
姜安月看着谢容钰离开,屋内又重新归于寂静。
她抱着被子,蜷谢在床上,尽管不想在意,可心底泛着阵阵难过。
谢容钰走出院门,云一便上前,轻声道:“那些银票有着落了,是……”
谢容钰伸出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云一住了嘴。
谢容钰大步略过地上的紫琪,去了西院。
西院。
灯火通明。
谢容钰刚走进屋子里,便听见一阵小孩的哭声。
他走进屋子,大夫和丫鬟跪了一地,床上,楚然抱着瑾儿在哄着。
而瑾儿哭得满面涨红,上气不接下气。
楚然一见到谢容钰,便将孩子放下,冲到了他面前,一脸焦急地问道:“谢容钰哥,怎么办啊,瑾儿发热,一直哭……”
说到伤心处,她哽咽起来,看起来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谢容钰挥开她的手,走到床边,探了探瑾儿的额头。
滚烫。
他脸色一变。
“爹爹。”
瑾儿一下就扑到他的怀里,继续哭着。
谢容钰熟练的抱着他,厉声吩咐一旁的大夫:“立即去配药,用最好的药!”
“是。”
大夫被他的气势震慑,颤声应下,连爬带滚的走了出去。
楚然装模做样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走上前,柔声道:“谢容钰哥,都是因为当初瑾儿在我肚子里时没养好,身子弱,时常生病发热,都怪我,扰了你和姐姐团聚。”
谢容钰面容冷峻,拍着瑾儿的背,没说话。
楚然看着这一幕,心底得意。
依照他对瑾儿的疼爱,她是瑾儿的母亲,就算这次的事暴露,看在瑾儿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追究。
等了许久,大夫终于端着药进来,喂瑾儿喝下。
又折腾一番,谢容钰和楚然终于哄得瑾儿睡下。
床边,楚然看着儿子睡下,松了一口气。
转眸便见谢容钰额头沁出汗珠,便从袖中掏出帕子,要帮他擦。
刚触碰到他的额头,谢容钰便躲开,周身气息瞬冷:“你逾越了。”
楚然手一僵,压住心底的戾气,面上泫然欲泣:“谢容钰哥,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谢容钰起身与她拉开距离,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
那双眸子仿佛能将人看透。
楚然心一顿,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谢容钰一身肃杀:“你最大的作用是照顾这个孩子。”
楚然攥紧了手,嘴角苍白的勾起一抹楚楚可怜的弧度,正要说什么。
谢容钰便冷声打断:“明日你就带孩子离开。”
楚然神色骤白:“可瑾儿还高烧不退……”
谢容钰毫不留情道:“我会安排大夫,待瑾儿高烧一退,你就带着他走。”
此话,便连楚然的最后一条后路也绝了。
楚然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虽然狼狈,却也惹人怜惜。
她没想到,谢容钰发现自己伤害姜安月的事后,竟连瑾儿正在发高热也不顾,要将她们母子赶出去。
以往这种事情,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在乎……姜安月?
楚然想到这一点,心中嫉恨翻滚。
她攥紧手,指甲狠狠掐进肉中,痛感才让她冷静下来。
面上摆出一副委屈不舍的模样,她低声应下:“好,我会离开。”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谢容钰说完这句似警告意味的话后,拂袖离去。
回去的路上,月光映照在他身上。
消失的云一出现在他面前,禀告道:“大人,夫人那次的事情查清楚了,是楚然。”
谢容钰沉默片刻,幽深的眼眸中似乎酝酿着说不清的情绪。
最终启唇:“此事,你只当不知。”
屋内。
楚然前一刻还不舍的目光里流露着不甘和怨毒。
七年前没做到的事情,现如今机会就摆在她面前,她定要完成。
第二十七章
这一夜,谢容钰没回畅映阁。
天色渐亮,雪已经停了,外面一片大雾。
姜安月摸到旁边一片冰凉的床铺,微微失神。
“吱——”
姜安月听到推门声,立即掩去脸上失落的神色,面色如常。
素霜进来,伺候姜安月起床洗漱完,云二便端着一个木盒进了屋,然后将盒子交给姜安月。
姜安月接过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根碧玉簪,玉质通透。
云二还带来一句话:“大人说,今夜城外有灯会,他忙完便来接您。”
姜安月看着碧玉簪,看不清神色。
而另一边泰安院。
楚然早早便带着瑾儿去请安。
瑾儿被嬷嬷抱着,没有精神的靠在嬷嬷的肩头,鼻尖红扑扑的。
谢老夫人带着抹额,坐在榻上,一旁的嬷嬷帮她按着摩。
屋内燃着檀木香。
楚然规矩的向谢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今日我便要离开了,特意带瑾儿来向老夫人辞行。”
说完,楚然目光意味不明的闪了闪。
谢老夫人倏然睁开眼,饱经风霜的黑眸,平静无波得让人觉得诡异。
她阻止道:“你走可以,可瑾儿是我谢家的血脉,必须留下来。”
说完,旁边的王嬷嬷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遂走下去,直接将瑾儿从楚然身边的嬷嬷怀中抱走。
楚然连忙阻拦,想要将孩子抢回来。
她的力气比不过嬷嬷,便转而跪下,情真意切的恳求谢老夫人:“老夫人,瑾儿还小,还离不了母亲,求你,不要抢走我的孩子。”
楚然不断的磕头恳求,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孩子也放声哭了起来。
谢老夫人却毫不为所动。
她忽然起身,走到楚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凭你如今的身份,是进不了我谢家门的,也不配成为我孙儿的母亲。”
楚然趴在地上,面容阴鸷。
该死的老妖婆,当初她父亲还是太子太傅时,这老妖婆一直巴着她楚家,与她家交好,想让她儿子迎娶她为正妻。
结果当父亲因废太子之事遭受牵连,全家流放。
才短短四年,她便什么都忘了。
有朝一日,自己定要将今日之辱百倍奉还!
楚然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再抬头,柔声道:“老夫人,我又有孕了。”
谢老夫人蹙起眉头,紧盯着她。
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肚子。
半晌后,只能压抑着心底的不满,回到椅子上。
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