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安。”我打断他伤人的话,只觉心口疼的厉害,声音已然颤抖起来,“我这次真的放手了,你可开心了?”
他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回了房。
和亲的队伍在三日后启程。
城门口。
送亲队伍浩浩汤汤,红妆一路绵延铺到天边。
我站在马车边,父亲不愿送我,便只能由孟砚安扶我上马车。
我看着他,一时竟有些恍惚。
三年前,他说若我穿嫁衣一定好看,那时我十五岁。2
现在我穿上了嫁衣,我不由喊道:“孟砚安……”
我想问他,我穿嫁衣是否和三年前他所想时一样好看。
可我越过他的肩头看见了他身后的司徒明皎,顿了顿没问出口。
只是笑着说道:“哥哥,祝你幸福。”
他没说话,将我的盖头拉下,眼前瞬间只剩一片鲜红,将他与我彻底隔绝。
我眼眶瞬间热了。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我脑海回响:“警告,宿主行为严重破坏剧情,若继续下去,系统将会执行销毁程序!”
我恍若未闻,坐上了马车。
送亲队伍出发,孟砚安全程护送。
车队缓缓行驶,不知走了多少天,马车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
终于,走到了两国交界处。
我从窗户往外看,境界线在我眼前,出了这条线,以后南国的一切将都与我无关。
一时之间,我竟有些恍惚。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利箭破空而来,直直的朝马车飞来!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只见一道银光闪过,飞箭被寒枪横扫于地。
孟砚安驾马护在我车前。
“山贼,戒备!”
下一瞬,一阵风过,贼寇霎时从丛中窜出。
声势浩大,嘶吼着朝队伍杀了过来,似乎埋伏已久。
一时之间,剑影翻飞,杀气冲天,嘶吼声与刀剑声不绝于耳,交杂着火光在我眼里化为零星混乱的碎片。
混乱中,一个贼人上了我的马车,微微愣神后便淫笑着要扒我衣服。
“救命!”
我慌忙往后退去,车帘被猛然拉开,紧接着一道寒光划过,滑腻的鲜血浇了我满身。
孟砚安一把将吓傻的我扯了出来,置于马上。
“我断后,往前一直走,关海会来接应你,便会安全。”
我愣愣问道:“那你呢?”
“我不会死。”他抿着唇,往马背上重重一拍。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马带着往前跑去,厮杀声越来越小,前方似乎看见了关海的身影。
我正想喊他,却听见系统冰冷的说道:“销毁启动。”
下一瞬,我只觉胸口猛然一痛,一低头便看见一只利箭穿过胸口。
我骤然失了所有力气,摔下了马背。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看见孟砚安一身的血,迅速向我跑来。
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惊诧与无望。
我还想再看清楚些,可再没力气睁眼,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
“孟皎!”
孟砚安手中银枪猛然坠地,他慌乱伸手去探孟皎脉搏,只余一片平静。
“为什么……还是一样的结局?!”
孟砚安双眼猩红的看着那只箭,情绪骤然失控。
他明明做好了所有准备,为什么还是逃不过必死的结局?!
关海狂奔而来,看着早已失了气息的孟皎:“这……”
孟砚安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情绪都压了下来,咬牙说道:“把刀给我。”
关海诧异一瞬,还是将刀递上。
下一刻,却见孟砚安将刀架在脖颈间,像是做了无数次一般,狠准的割了下去。
刹那鲜血纷飞!
“将军!”
孟砚安感受着生命迅速流失,用尽余下的所有力气将孟皎紧紧揽入怀中,闭上了眼睛,轻如叹息的说道:“下次,别再犯傻了。”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黑暗之后所有痛都消失不见,只有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
“警告!男主死亡!世界即将重启!”
“警告!男主死亡!世界即将重启!”
漫天的代码在黑暗中飞舞,渐渐幻化为各种人物与场景。
“第三十七次重启世界,宿主请尽快完成‘拯救女配’任务。”
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孟砚安再次睁眼,眼前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再熟悉不过的将军府大堂里。
孟父站在他面前,笑着对孟皎说道:“以后他便是你的兄长。”
第10章
耳边不断有声音回荡。
我听不太清楚,黑暗中小时到年少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退闪动,最后停留在了最后孟砚安跪在堂前的模样——那是这场悲剧的开始。
恍惚间,我似乎听见父亲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是你的姨娘……”
我猛然睁开眼睛,身体顿时有了实感,一抬眼便看见满脸笑意的父亲!
以及,堂上端坐的母亲!
怎么回事?我震惊的环顾四周,正是在将军府!
头骤然迸发出一阵剧烈疼痛,过往的记忆如碎片一般狠狠刺进我的脑中。
雨夜、禁忌般的吻、母亲脖子上的勒痕、以及看不见边际的红毯,和鲜红盖头外孟砚安冰冷的眼神……
喧嚣的厮杀声外,一匹马,一支箭,孟砚安说他不会死,可最后死的却是我……
为何我还活着?!为何会在这一天?!
难道真如话本中所言,我重生了?!
我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毫无伤痕的胸口,试图理清混乱不清的记忆。
堂上父亲笑着开了口:“以后,他便是你兄长。”9
我还未反应过来,突觉一道炙热的目光凝固在我身上,转头便对上了孟砚安复杂的眼眸。
那眼神,和死前看见的最后一眼一模一样。
里面包含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或许在以前,我会纠缠着去弄懂他的每个情绪,可现在……
我收回目光,轻声喊道:“哥哥。”
如果上天让我重来一世,那么,我不会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孟砚安诧异的沉默了一瞬,随后轻轻地笑了:“妹妹。”
我竟觉得有些解脱。
或许我们不该再有情感上的纠缠,孟砚安与我而言是个尽职的兄长,于司徒明皎而言是个尽责的托付,这便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父亲笑道:“如此我也放心了,我害怕你们一时接受不了。”
“我一直将他当做哥哥,又怎会接受不了?”我浅浅的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孟砚安闻言朝我看来,我却不再回望,第一次让他的目光落了空。
我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房间。
其实不过短短几天,却恍若隔世。
窗外还未被钉上木板,光依旧能透进来,还是自由之身。
我痴痴笑着从抽屉中拿出了那叠信纸,一张张都保存地极为完整,连个卷边都不曾有。
上一世便是这些记着少女的哀思情缠的纸,将我与母亲都送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我将信纸放于烛光之上,火渐渐蔓延,瞬间只剩下满地黑屑。
我看着被风一吹,霎时消散了的尘灰,心中五味杂陈。
确认这些都处理完后,我深深的吐了口浊气,去了母亲房中。
一进门,便见她在绣着衣服。
我心中顿时酸软了一块,上一世母亲因我而死,这一次,我该如何带她逃离这个深渊?
母亲听见门口的声音,抬头笑着看我:“怎么不进来?外面冷。”
我压下心中情绪,笑着坐到她身边:“这是在绣什么啊?”
“你的衣物。”她柔声说道,“以后你若嫁人了,必然不会常回家,我现在多绣一些,日后你即便不回府也能穿娘做的衣物。”
我看着她嫣然笑着的模样,心中的酸涩渐渐蔓延至了眼底。
突然问道:“娘,你想过和离吗?”
第11章
“和离?”母亲不解的看着我,笑了,“傻孩子,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摇摇头,认真的说道:“将军府中有七位妾室,父亲还要夜夜流转花柳巷,家只是他醉酒后的去处,一回母亲这里,便是床上一躺,等着你为他换衣换鞋。”
我将这些年母亲的苦楚一一道来,问道:“他待你如此冷漠,你为何还要为他守着一方后宅?”
母亲呆愣了一瞬,似乎是从未想过我会问这个问题。
半响才皱眉说道:“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
她指尖轻点着我的额头,嗔怪道:“教你学女诫,真是学狗肚子里了。”
我看着她又继续制衣的手,心中却无半分失落,只是满心的苦涩。
母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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