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没去看弹琴的人是谁……现在她拨开围观的人群，探头去看弹琴的人。
然后就看到琴凳上的秦伯沉。
“……”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在大庭广众下弹琴，微垂着眼皮，睫毛遮住眸光，看着都没平时那么薄情，修长的手指不断跃动，敲出一个个音符组成流畅乐章。
沈檀惜脚步一顿，旋即转身就走。
他的话，再好的音乐，也没心情欣赏。
奈何秦伯沉已经看到她了，清冷的声音混在音乐里：“沈檀惜，过来。”
他说过去就过去？沈檀惜低声说：“麻烦让一下。”
人群给她让开路，她要走，秦伯沉又是道：“工作的事。”
“……”
大庭广众之下，谅他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沈檀惜抿唇转身：“闻总，有什么事？”
秦伯沉停下弹琴的手。
围观群众见他不弹了，便渐渐散去。
秦伯沉淡声：“薛书记前天去申城，沈徊钦找到机会，约她起吃饭，席上不知聊了什么，沈氏在这个项目的持股，突然从20变成了35，和碧云持平。”
沈檀惜面不改色：“哦，这样啊。”
“薛书记行程保密，唯一一次不小心泄露，是前天和我谈话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明天我要去申城’，她还提到对项目的一些方面不太满意，当时你也在场。”
“你偷偷记下，然后告诉沈徊钦，让沈徊钦捷足先登，到薛书记面前表现，增持了沈氏的持股，对吗。”
秦伯沉根本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沈檀惜也不置可否：“闻总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秦伯沉坐在琴凳上，没起来，微抬着头看她，酒店大堂的水晶灯无死角地照出他的脸，冰冷却也确实英俊。
“立了这么大的功，沈氏的offer，发给你了吧？”
沈檀惜勾唇，随手弹了一下钢琴：“下午确实看到邮箱收到一封新邮件。”
秦伯沉意味不明：“你的心眼倒是挺多。”
“吃一堑长一智，闻总的不吝‘赐教’了那么多次，我总不能毫无长进。现在的局面，恐怕闻总，一没办法踢沈氏出局，二我的工作也拿到了，闻总也没办法再让我失业了。”
她自保的第一步，赢了。
沈檀惜虚假地微笑：“闻总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先回房休息了，明天还有工作。”
她转身走了两步，背后的钢琴声又响起来，这次是《time》的前奏，缓慢悠扬，和他的声线一样没什么情绪。
“沈檀惜，回到我身边。”
沈檀惜怀疑自己在钢琴声里听错了，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回我身边。”秦伯沉微垂着眼皮，看自己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跳动。
“条件随便你开，我都可以满足你。”
第173章
回到他身边。
条件随她开。
沈檀惜便问：“比如呢？”
黑白键被有规律地按响，音乐悠扬，秦伯沉缓慢地说：“首席秘书的位置，依旧是你的。”
沈檀惜再问：“还有吗？”
秦伯沉接着开口：“涨年薪，加奖金。”
沈檀惜还是问：还有吗？”
秦伯沉侧头看她，眼眸微眯，他记忆里的她可不是这么贪心的人。
不过愿意谈判，说明她愿意回来，他停下弹琴的手：“你是不是还没车？出入不方便。”
沈檀惜轻笑，跟他那三年，别说房子车子，就是首饰包包都没有，现在倒是说给就给了。
但她仍然是问：“还有吗？”
“你妈的手术，我可以负责到底。”秦伯沉微抬下巴，“这样总该够了吧。”
负责手术是他的底牌，因为他知道她最在乎的是这个……他当然知道，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打她要打哪里，最能让她疼。
沈檀惜轻扯嘴角：“闻总今天没有喝酒，怎么也跟那天晚上一样神志不清？你对我做了那么多事，怎么还能觉得，我可以再回到你身边？”
秦伯沉霎时间沉了眉目。
他大概是又要反驳，她妈妈心脏的事，跟他没关系。
但他们之间又何止心脏的事！
“游轮上，拿我换项目的人是你吧？阻碍我找新工作，耍着我玩的人是你吧？你三番四次，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压我，现在说一句回来我就要回来，秦伯沉，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
她应该保持心平气和无动于衷的。
但不知道是因为在花园里看到商时序，还是因为听到他这句匪夷所思的话联想起两个月前的种种，沈檀惜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动了怒。
秦伯沉抿直了唇角。
沈檀惜冷笑：“你确实是把我当成狗，但我能当人，为什么要给你当狗？”
钢琴是黑白色，秦伯沉也是黑白色，黑色毛衣和白色风衣，最分明的两种颜色，将水晶灯下的他，衬得尤为清晰。
对视半晌，他嘴角一哂，重新弹响钢琴，为那首《time》，补了一个结尾。
结尾的曲风是懒散的漫不经心的：“我只是随便一提，楼秘书不愿意就不愿意，这么激动？”
沈檀惜心口一梗！
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更有种又被他耍着玩的感觉。
她绷紧声线：“闻总有开玩笑的雅兴，我没有奉陪的功夫，不打扰了。”
她转身就走。
秦伯沉：“忙着散播白柚的照片，当然没功夫。”
沈檀惜脚步微微一滞，然后快速进了电梯。
她一走，秦伯沉也没了继续弹的兴致，眉目间少见的浮现出一抹烦躁。
似乎能够佐证，沈檀惜的拒绝，他也不是完全无所谓的。
他想要点根烟，但瞥见钢琴上放的禁止吸烟标志，就压下这个念头。
静坐几分钟，仍是无法平息，他冷着脸拿出手机给岫钰打电话：“喝酒？”
“现在？现在不行，泗云说她相中很久的宋代花瓶在水城拍卖，我要去帮她拿下。”
秦伯沉直接挂了电话，皱皱眉，又打给了另一个人。
“十分钟后，到我房间。”
第174章
苏苏挂了电话，收拾了一下，到点去敲隔壁的房门。
门没有关紧，一推就开。
她走进去，看到秦伯沉坐在沙发，桌上开了一瓶威士忌。
她挑了挑眉：“闻总叫我过来，是为了陪你喝酒？亏我还特意化了妆擦了香水，穿上我最性感的小裙子，以为能跟你来个浪漫的约会呢。”
秦伯沉抬起头，目光寡淡地从她头发没梳，素面朝天的脸上扫过，更是懒得去看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羽绒服。
默不作声，又喝了一杯酒。
苏苏跟他的关系，三句两句说不清楚。
她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手肘搁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他。
“你心情不好？为什么？楼秘书惹你生气了？我刚才下楼拿外卖，看到你们在钢琴那儿说话。”
秦伯沉面无表情地看她。
苏苏从善如流地改口：“肯定不是楼秘书，她算哪根葱，哪里影响得了你的情绪。那是白小姐吧？”
秦伯沉不知道是酒精上头，还是别的什么，他勾着嘴角冷冷地嗤了一声：“白柚还真不算个什么。”
苏苏狐疑地看着他，这话真的假的？
按照他之前对白柚的各种态度，苏苏觉得，嘴硬的成分更多。
无非就是，白柚之前一直口口声声说她是初恋、第一次谈恋爱、以前没别的男人。
结果有人匿名发了白柚以前跟男人接吻的亲密照给他，锤死她撒谎，纯洁小白花一下变成路边小野菜，秦伯沉一时半会儿哪接受得了？
所以微信拉黑，电话不接，直接出差。
他反应这么大，不恰恰是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