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就滚！你当我乐意和你们这帮窝囊废待在一起！”
“你——”
季灵芝跑了出去，可殿内的氛围依旧尴尬。
掌门给谷木道歉，谷木看起来倒是没有放在心上：“我又不是不知道灵芝的性子，师兄不用介怀，我们还是商量怎么应付女帝的军队。”
“季谌，你是岭南大弟子，又是女帝的夫君，此事你怎么看？”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季谌被谷木长老点名。
第三十三章 无余
季谌被点名之后，望了谷木张长老一眼，却道：“我的生死情劫，除了季灵芝，师门还有几人插手？这个问题似乎并没有得到解答。”
季灵芝瞒着他，和师门弟子演戏欺骗桑枳一事，让季谌警戒，他的师门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磊落。
这两月以来，他查到了不少东西。
甚至还查到了，桑枳的侍女阿月竟然也是门派的眼线，若说阿月是季灵芝的人，他却不信。
季灵芝同桑枳一般年纪，十二岁之前她根本没有出过族，怎么可能吧人安插到桑枳的身边。
他的师门，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到底对桑枳做了什么？
谷木长老被季谌下了脸也不恼，只道：“季谌，事有轻重缓急，都退了女帝的兵，你再同那你师父了解过去的事情也不急。”
“过去的事？”季谌神色一沉，“所以，你们当真插手我的生死情劫？师父，您可还记得自小教我的门规？”
入世不可用天机，出世不得问红尘。
岭南弟子，决不能用预知干扰世俗。
掌门动了动嘴唇，却欲言又止。
他也没有办法。
近百年以来，岭南弟子的资质一代比一代差，传到他手里，占卜之术十卦勉强对一卦，好不容易等来资质超绝的季谌，他自然珍惜。
他是拿季谌当做下一任掌门来培养，可谁知生死情劫却偏偏落到了季谌的头上。
他最了解不过，生死情劫有多折磨人。
谷木师弟，当然也是郎绝才高，可渡劫失败成了一介废人，掌门之位才落到他头上。
他不能让季谌走谷木师弟的老路。
可这些，怎能对季谌说出口？
掌门的沉默，落到季谌眼中，甚是痛心。
季谌握紧手中的玄冰笛，忍了半响才问出一句：“楚老将军的蛊毒是不是也出自我派之手？”
倘若如此，桑枳到没有冤枉他什么。
他便亲自到她面前，以死谢罪。
但掌门却气的吐出一口血，怒道：“放肆！在你眼中，为是就是这样不择底线之人？”
话落，掌门便昏迷了过去。
季谌皱眉，他了解掌门，掌门既然如此态度，那么楚老将军当不是他下的手。
可他查过，确实如玄阳子所说，正阳派没有害楚老将军。
可楚老将军身上的蛊毒高深，非玄门认识根本炼不出来，云皇是借了谁的蛊虫，给老将军下毒的？
相对于他们这边的气氛僵硬，另一边，桑枳的营帐中却一派斗志盎然。
将领们凑在桑枳的主帐说说笑笑，哪里有半点快被饿死的狼狈。
玄阳子正笑着说：“刚才陛下的哪一出戏演的真好，我当真以为陛下要治罪于我了。”
桑枳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可没有演戏，来之前你的军令状已经立好了，你要是破不了局，三百军棍是少不了的。”
“吾皇莫急，我已经安派人守在阵法的边缘，相信很快就有“猎物”自投罗网，帮我们破局了。”
正说着话，斥候兵飞奔来报：“陛下，我们按照军师的路线，已经找到了阵眼的位置，还在阵眼除抓到了一名岭南弟子。”
“甚好，”桑枳挥袍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传令下去，进攻！”
第三十四章 丢下去
桑枳来到阵眼旁，见到被五花大绑的季灵芝，一点都没有意外。
地上的季灵芝像是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虽然嘴巴被堵说不出话，可她满脸的怨毒，让人一眼就看出她是个什么心思。
玄阳子感叹：“岭南掌门能教出这么个女儿，他的岭南派不输给我们正阳，那才叫没有天理啊。”
子不教，父之过。
桑枳本来因为云皇，对父亲这一次的感官就不好，如今见了季灵芝这么个人，她对岭南掌门的印象是在难好。
她只冷淡吩咐：“看好了这送上门来的大礼，她好歹也是岭南派掌门之女，多少有点用处。”
“遵命。”
季灵芝被将士拖远，哪怕是脸着地，她还是死死盯着桑枳的方向，没有面纱的遮挡，她披头散发的模样，狰狞无比。
可谁会在意一个恶毒老鼠怎样呢。
破了阵，找到了正确的路，极将士们冲到岭南派的正门前，半个时辰都不到。
桑枳没有立即攻城，而是怕人在山脚下喊话。
岭南派的人立刻回秉掌门，掌门刚刚调息好，就听说自己女儿被抓了，胸口的那口，闷气顿时又堵了回去。
其他人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有些脾气暴躁，素来看不惯季灵芝的人，直接嘲讽：“女帝的军队不是破不了阵法吗？他们是怎么攻上来的，是不是季灵芝那个蠢货，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阻止，掌门也无话可说。
岭南派定位阵法是保护门派最好的屏障，多年来从未被攻克过。
而阵法一旦被破，他们只能迎战，
他们这些前辈倒是能保全自我，可女帝的军队可有十万之众，人数太多了，应付起来很吃力。
更何况，门派中的小弟子们未必是正阳门的对手，他们毁了，岭南可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掌门，如今和女帝硬碰硬一定不是好办法，尽快拖延时间，让门内的年轻弟子撤退吧。”
“当务之急，是尽快派人去上门前阻止女帝的进攻，为后方的弟子拖延时间。”
虽然口中说着掌门，但是大家的目光都望向季谌。
季谌始终沉默。
最终，掌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发话，“季谌，门派这些人当中，唯有你和女帝最为熟悉，此行……你最合适。”
“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季谌抬眼扫了一眼周围，“师父，这事我只同你一人说。”
季谌此举于门派而言，未眠有些趁人之危之嫌，只是没人敢说什么。
生死情劫难渡，所有人都知道。
更何况季谌这一次回来，眉心都有走火入魔的痕迹。
他一回来就闭关，除了掌门和宗门的几位长辈，其他人根本见不到季谌。
他们不知道季谌在做什么，但眼下他们又没有别的办法。
在掌门的示意之下，其他人都退出了房间。
“你的要求是什么？”
季谌这才道：“我要谷木师叔当年想带走却没能带走的东西。”
掌门脸色瞬间大变：“季谌，连你也要置门派于不顾吗？”
“我若置门派于不顾，就不会回来。”
季谌撩袍跪下，“师父，弟子未曾求过您一件事，还请师父恩准。”
第三十五章 无停歇
掌门像是被气恨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可季谌依旧跪着，一动不动。
季谌是掌门一手带大的，他的弟子是怎样的人，他最清楚。
君子端方，最为知礼，眼中也揉不得沙子。
季谌此生唯一的错误就是云国六公主。
生死情劫难渡，他就是算到了此，早年才会安排人看着六公主的一举一动，他也的确插手了一些事情。
可他未曾动过云国的根基。
楚南将军是云国的猛将，他的确没有下手。
可老将军若真的死于蛊毒，岭南派大约也洗不清楚。
如今，他最看重的徒儿也和门派离了心。
这大约就是违背规矩，借用天机插手人间之事要付出的代价吧。
一步错，步步错。
看来他只能道地下和岭南派的前辈们赎罪了。
掌门叹息一声，才道：“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