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沈芮绮反问：“那你呢？是心甘情愿娶我的吗？”
季坦越眉微微蹙起，如实相告：“一开始不是，但现在是。”
“我从一开始就是，虽然差点走了弯路，但我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
沈芮绮一字一句，像是在许下一个承诺。
整整两辈子，她从没和季坦越这样推心置腹地谈话。
她曾总觉得他不喜欢自己，是个骨子里就冷漠的人，却从没想过靠近他。
“季坦越，我说过，我沈芮绮既然嫁给了你，这辈子都是你的人。”
闻言，季坦越顿觉扎在心口的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可又有种莫名的怅然失所。
当兵十几年，他强硬果断，从有这样患得患失。
季坦越声音微哑：“你就没恨过我？哪怕以前我那样对你。”
沈芮绮眼神黯了黯。
她哪有资格恨他。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错。
沈芮绮摇摇头，扯过干毛巾帮他擦脚：“以前的事我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你那时候讨厌我情有可原，但你帮了我那么多，还有妈，她把我当亲女儿对待，我哪里会恨，愧都来不及。”
话音刚落，手突然被抓住，紧接着就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
‘砰’的一声，她跌在床上。
愕然抬头，撞上季坦越幽深的眸子。
他跪俯在身上，遮住了灯光，阴影落在她渐红的脸上。
“你干什么……”
“我记得你之前还说过，就算我赶你走，你都不走，对不对？”
季坦越轻动着薄唇，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沈芮绮眨了眨眼：“对……”
“那你最后还不告而别了。”
季坦越说着，慢慢俯身靠近她的脸颊。
时不时的触碰像羽毛，带着酥麻感在皮肤上游走，让沈芮绮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那，那是因为误会……”
“部队的规矩，错了就要受到处罚。”
男人滚烫的气息转而洒落在耳垂，像火似的烫的沈芮绮浑身颤抖：“我，我又不是你的兵……”
话没说完，湿热的吻便落在脖颈。
伴着轻微的啃咬，她呼吸瞬间沉了许多：“你明天还要训练呢……”
“你在怀疑你男人的体能？”
季坦越惩罚似的，在她锁骨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沈芮绮抓着床单的手不由收紧，她哪里会怀疑他的体能。
到现在她都忘不了那天晚上两人之间的亲密，她差点被折腾死……
没有再给她拒绝的机会，季坦越像是攻占据点般，一步步瓦解她所有的意识。
衣服一件件被剥落，掉在地上。
夜渐深，空气伴着两道沉哑的呼吸在狭窄的房里沸腾。
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娇吟，相互交织着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第32章
模糊间，沈芮绮只听见军号从外头传来，身边又是男人起床穿衣的动静。
“好好休息。”
伴着那沉哑有透着股酣畅的嗓音，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
无论如何，她都没力气再睁开眼了。
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太阳竟然都快落山了。
沈芮绮知觉自己全身想被车子碾过，随便动动，骨头都能咔咔作响。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遍布着季坦越留下的痕迹，她脸颊烧的通红。
其他地方就算了，脖子不仅有吻痕，还有咬痕，这大热天的，让她怎么出去见人啊……
洗漱完，沈芮绮想着找件合适的衣服，却听见开门声。
她忙套上衬衫。
是季坦越。
他穿着被汗湿的军装，手里拿着两个铝饭盒。
“起来了，我去食堂给你带了饭，趁热吃吧。”
他放下饭盒，见沈芮绮站那儿不动，下意识问：“怎么了？”
沈芮绮瞪着他，解开衣领：“你还问我怎么了？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季坦越眼神一沉，顿觉才喝过水的喉咙又开始干涸。
白皙的脖颈，处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天气这么热，你想让我戴围巾出去吗？”沈芮绮扣着扣子，无奈又有些恼。
正扣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帮她扣上。
“昨晚是我没控制住……”季坦越声音沙哑。
沈芮绮看着他，有种看见老虎顺从的低下头的感觉，一下子，心里的火一下就下去了。
她抬起手，轻轻拂去他额上的汗珠：“今天还加训吗？我有事儿想跟你商量。”
季坦越眸光微暗：“我早点回来。”
“嗯……”
看着沈芮绮吃完饭，季坦越才离开。
天色摸黑，沈芮绮把煤换好，便想着出去走走。
刚走到楼梯口，便见一个三十来岁，身材有些丰满的女人下来。
对方打量着她，笑问：“你就是程营长家的媳妇沈芮绮吧？”
被突然一问，沈芮绮有些拘束，但还是大方地点点头：“对，嫂子好。”
“我是楼上老陆家的，我叫文秀。”
说着，文秀热情地询问：“吃饭没，要不上我家吃去？今晚我家包了饺子。”
沈芮绮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吃过了，只是闲着没事，想走走。”
听了这话，文秀立刻解下围裙，擦了擦手：“正好我没啥事儿，我带你去逛逛，免得你走错地儿。”
沈芮绮原本有些过意不去，但架不住文秀的热情，只能跟着走。
“那边是打靶场，你听见枪声没？那地方咱们这些女人可能去，要不然自家男人要受处分的。”
“那块地是部队划给军属的菜园，没事儿种点白菜萝卜啥的。”
“这条道一直走，然后第二个岔路口左拐就是食堂，家里要是来不及做饭，你可以去食堂吃。”
文秀像个向导，兴奋地介绍各个地方。
面对这样一个善良和善的邻居，她来时的担忧顿然消散许多。
直到天都黑透了，两人才一边聊着边回去。
见沈芮绮进了屋，文秀也上了楼。
原本在走廊收衣服聊天的几个军嫂立刻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程营长家的媳妇长得可真水灵，我瞧着比那文工团的唐小月好看多了。”
“唐小月一直都惦记着程营长，这下看到他媳妇来了，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呢！”
“这下咱们又有戏看了！”
第33章
沈芮绮又换了两块煤，正想看会儿书等季坦越回来，文秀就送来盒饺子。
约莫九点，紧闭的门才再次被推开。
沈芮绮放下书，见季坦越走了进来，忙起身去厨房倒热水。
“正好，水还热着，快去洗澡吧。”
季坦越身上的军装几乎被湿透，汗从衣角一滴滴落下。
“不用，用冷水就行。”
沈芮绮皱起眉：“不行，天天用冷水洗澡会影响身体，而且夏天用热水洗澡会更凉快。”
说着，提着桶就要拿进卫生间。
季坦越上前接过，眉眼里带着似有若无的无奈。
当兵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别说夏天，冬天训练的晚了，哪里还有时间烧水，随便用冷水冲一下就过去了。
但对沈芮绮的好意，他不想拒绝。
乘着季坦越去洗澡，沈芮绮把文秀送来的饺子热了。
几分钟后，光着膀子的季坦越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
“楼上的文秀嫂子送了饺子，你吃了吧，明天就该坏了。”
沈芮绮把饺子放在桌上，抬眼便看见男人的宽肩窄腰。
即便互相早就看过了，她还是红了脸，撇开眼：“把衣服穿上，也不怕着凉。”
“这样凉快。”
季坦越径自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个饺子，却递到她嘴边：“吃吧。”
沈芮绮愣了愣，其实她已经吃过了。
这个年代的肉金贵，饺子基本都是买猪板油回来榨出油，将油炸剁碎了混着白菜做饺子馅。
虽然香，但吃三四个就会发腻。
但看眼前男人的眼神，她还是咬了一口：“我吃不下了。”
季坦越将另一半塞进嘴里：“你真好养活。”
打趣似的话被他一脸正经的说出来，让沈芮绮有些失笑。
她坐下，看着男人快却干净的吃相，缓缓开口：“你说，国家有可能恢复高考吗？”
闻言，季坦越手一滞，好半天才回答：“看上头出不出政策。”
顿了顿，他抬起头继续说：“如果真的恢复高考，你就去试试吧。”
听见季坦越这么说，沈芮绮准备好的话一下就没有说出口的理由。
她以为季坦越会很介意自己高考的事……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越是这样大度，反而让她有些不安，好像有些害怕他像之前那样，不在意自己。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你是我媳妇，又不是包身工，我不会限制你选择的自由，而且你是知识分子，想上学很正常，只是上头政策还没下来前，你不许乱来。”
季坦越吃下最后一个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