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一堆儿淘钢挣了不少,后期这姓朱的开始不往正道上走,出了事闹得不太愉快,也就顺其自然分道扬镳了。
“真是有钱了会享受,啥样女的都能跟他睡,昨晚看着他领个挺好看一女的,我去,那腰条儿,那脸蛋儿,还穿旗袍......我操!你有病啊!”
急刹车巨大的后坐力震得韩庄鸣胸口疼,一同把没说完的话压了个哑声。
“搁哪儿?”陶冼承不需要二次确认,他肯定那个女人是祝元枝。
“建国啊,旅馆呗,人也不能睡大道啊。”韩庄鸣看着陶冼承要杀人的眼神磕磕巴巴地交待,只见陶冼承咣当一声甩了车门下车,回头朝建国方向跑去。
“欸不是,老陶,要去开车去啊,跑什么!”韩庄鸣看着那抹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雾气中,怎么喊也喊不回来。
陶冼承像个劫匪一样冲进大堂,进门见着一个人拎起来就问知不知道昨晚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在几楼,值夜岗的服务生被他吓得瞌睡都不打了,连忙指路。
跑到顶楼,只有一间房是开门的,打扫卫生的阿姨出出进进收拾着屋里的惨局,饶是做久了这行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不免唏嘘。
走进屋里,满是性爱之事遗留下的味道与痕迹,煞白的床单上印着干涸的红褐色血迹,被子扯得皱皱巴巴耷拉在床边,床头柜与之前的摆放明显错位,那件堪堪遮住隐私部位的衣服依旧躺在那里,像具尸体。
眼前的一切昭示着祝元枝昨晚经历了什么,陶冼承站在窗边,隐忍地咽下一口又一口涌上的怒气,脑海里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被当作牲口折磨,他是男人,他太知道男人在性这件事上有多么没下限,他也太知道祝元枝有多么难熬。
韩庄鸣在楼下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才见陶冼承出来,平时插科打诨都无所谓,但现在一定不是打趣他刚刚失态模样的时候,他隐约知道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对陶冼承很重要。
俩人足足站了半个点儿,陶冼承一支一支不间断地抽,肺泡积攒的烟油冲的头疼,可远不及他此刻心里万分之一的悲怆。
“晚上把那姓朱的约出来,能成不。”摸出纸盒最后一支烟点燃,脚尖一开踢平快盖过鞋面的烟头,说了下楼后的第一句话。
“试试吧,你要干啥?”
“叙旧。”陶冼承睨了一眼韩庄鸣,两个字轻飘地随烟雾吐出,韩庄鸣心里默默替朱佰刚捏了一把汗。
啧,这小子完咯。
第八章祝元枝,我带你走
陶冼承和朱佰刚八年前在东北那边淘钢,当时市场巨大的需求量和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货源构成无比契合的榫卯结构,他们这一批倒爷没有穷的,那时候感觉挣的钱都不叫钱,跟纸没区别,富得眼白都是票子红。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不管是从政的还是从商的全都贴上来想分一杯羹。陶冼承胆子大也豁的出去,只要有路子嗅着钱味儿就能干,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心里门儿清,从商的还好,跟带乌纱帽的扯上联系,说好听点是合作,实际上就是勾结。可朱佰刚不同,从一开始背着他空手套白狼到直接明晃晃的跟法律对着干,路越走越歪人越来越邪,他握不住也劝不回来,俩人就分家了。 后期钢价跳水,个个赔的裤衩子不剩,陶冼承最后把房子押出去清空最后一批货才堪堪回了本儿,而朱佰刚早就先他一步把自己摘得溜干净,本分守得挺牢,情分也是一点不留。 这种事没法挑人理,钱没了能再挣,筛掉朱佰刚这个屌玩意儿也不算他白忙活一遭,但要是祝元枝这事。 他操他个血妈。 朱佰刚长得本就不端正,以前仗着年轻看上去还算个人,这几年让钱养的越发肥头大耳,岁数不大,一脸油样瞅着像五十。陶冼承见到人来差点以为进错屋了,那大象腿坐在椅子上挤的肉都要淌地上了,也亏得韩庄鸣能认出来。 “小承啊,怎么来恭清了,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 多年不见,俩人彼此都心知肚明早就不在一个阶层,这话说出来明显是故意膈应他。 陶冼承起身接过朱佰刚脱下的外套挂好,笑道:“离了刚哥哪能过的好,这不活不下去了来投奔你吗,还得是跟刚哥混才能挣着钱。”韩庄鸣低头坐在旁边听见这一声声“小承”“刚哥”,好悬一口白酒呛得没上来气儿。 从前都是陶冼承发令他当狗跑腿,这一下翻身做主人可给朱佰刚乐坏了,笑声都快震得转菜盘子发颤。 陶冼承自然地接下了小弟名分,哈腰给朱佰刚拢手点烟,朱佰刚似抚似拍的在他脸上呼扇几下:“就爱听你说话,得劲儿,哈哈哈哈哈。”陶冼承也没躲,老老实实挨了他这两下。 韩庄鸣看着朱佰刚蹬鼻子上脸这副模…
陶冼承和朱佰刚八年前在东北那边淘钢,当时市场巨大的需求量和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货源构成无比契合的榫卯结构,他们这一批倒爷没有穷的,那时候感觉挣的钱都不叫钱,跟纸没区别,富得眼白都是票子红。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不管是从政的还是从商的全都贴上来想分一杯羹。陶冼承胆子大也豁的出去,只要有路子嗅着钱味儿就能干,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心里门儿清,从商的还好,跟带乌纱帽的扯上联系,说好听点是合作,实际上就是勾结。可朱佰刚不同,从一开始背着他空手套白狼到直接明晃晃的跟法律对着干,路越走越歪人越来越邪,他握不住也劝不回来,俩人就分家了。
后期钢价跳水,个个赔的裤衩子不剩,陶冼承最后把房子押出去清空最后一批货才堪堪回了本儿,而朱佰刚早就先他一步把自己摘得溜干净,本分守得挺牢,情分也是一点不留。
这种事没法挑人理,钱没了能再挣,筛掉朱佰刚这个屌玩意儿也不算他白忙活一遭,但要是祝元枝这事。
他操他个血妈。
朱佰刚长得本就不端正,以前仗着年轻看上去还算个人,这几年让钱养的越发肥头大耳,岁数不大,一脸油样瞅着像五十。陶冼承见到人来差点以为进错屋了,那大象腿坐在椅子上挤的肉都要淌地上了,也亏得韩庄鸣能认出来。
“小承啊,怎么来恭清了,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
多年不见,俩人彼此都心知肚明早就不在一个阶层,这话说出来明显是故意膈应他。
陶冼承起身接过朱佰刚脱下的外套挂好,笑道:“离了刚哥哪能过的好,这不活不下去了来投奔你吗,还得是跟刚哥混才能挣着钱。”韩庄鸣低头坐在旁边听见这一声声“小承”“刚哥”,好悬一口白酒呛得没上来气儿。
从前都是陶冼承发令他当狗跑腿,这一下翻身做主人可给朱佰刚乐坏了,笑声都快震得转菜盘子发颤。
陶冼承自然地接下了小弟名分,哈腰给朱佰刚拢手点烟,朱佰刚似抚似拍的在他脸上呼扇几下:“就爱听你说话,得劲儿,哈哈哈哈哈。”陶冼承也没躲,老老实实挨了他这两下。
韩庄鸣看着朱佰刚蹬鼻子上脸这副模样,心里越发佩服陶冼承。
哥,你是真男人。
坐了好一会儿,朱佰刚的话里里外外都是打趣他之前这位老大哥现在过的有多寒酸,反正不管他说啥,陶冼承都是“是是是,刚哥说得对”、“唉呀可不就那样吗,凑活过呗”这么几句车轱辘话应付,等他没什么好说的了,今晚这局才开始进入正题。
“哥,听说你来恭清这边干开发区啊,能看得上老弟的话,给个机会让我给你打打下手呗。”
一涉及到钱,朱佰刚那猪脸盘子竟也有几分狐狸样,浑黄的眼睛泛光,满是打量:“兄弟,酒没进肚几杯就开始说事,你这口儿也太急了吧?”
“老弟不懂规矩,老弟错了。”陶冼承笑着回话,连忙起身给自己斟满了二两干白,一口入喉,没有犹豫。
朱佰刚见他任人拿捏的样子,心里好不快活,不满足道:“承啊,我记得咱以前聚一块儿你酎个三四瓶都没事,这以后岁数大了酒量倒是不行了哈。”
这话一出,屋里方才热络的气氛瞬间跌至冰点,其实朱佰刚坐在椅子上也有点发怵,他不确定为这事陶冼承能求他到什么程度,但此时面前这人的神色明显是要揍他的意思,就算他眼睛再小也能看出来。
别说是陶冼承,韩庄鸣看见他这张贱脸都得一忍再忍才能忍住不站起来擂他,他妈逼的差不多得了,给你好脸给多了是不。
只见陶冼承大手一挥转过玻璃盘子拿了一瓶没开封的白酒,抿嘴咬开塑料皮,扭开盖就往嘴里灌。
胳膊抻这一下给座上这俩人吓得够呛。朱佰刚以为要挨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