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的四人洗了牌,又重启了一局。
可白鹿却慢慢瞧出些端倪来。
坐在魏国公世子上手的那人,好像总能猜到魏国公世子要什么牌,不过这一会会的功夫,他就已经让魏国公世子吃了两张牌。
因此,白鹿的目光就在这两个人身上来回扫动着,就发现魏国公世子在打牌的时候,小动作特别多。
比如,他总喜欢挠挠鼻子,又喜欢没事托托下巴,要不然就抠抠耳朵。
而他做出这样的动作后,他上手的那位,就会打出他要的那张牌来。
这岂不是在作弊?!
白鹿就想出言提醒姜淮也,没想姜淮也却用眼神制止了她。
白鹿瞧着,便只有干着急的份。
她倒不是怕姜淮也输钱,她只是不想姜淮也在输钱之后还要被人叫傻瓜。
可很快,她就发现形势发生了逆转。
姜淮也也开始胡牌了。
原本是魏国公世子胡一次他胡一次,可到了后面,魏国公世子基本就胡不上牌,而姜淮也却起手就能听牌,完全不给魏国公世子做小动作的机会。
十几圈之后,原本堆在魏国公世子面前的银票就全部堆到姜淮也跟前来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赛龙舟开始了”,姜淮也就丢了手里的牌,站了起来。
“不行!再打两圈!”输红了眼的魏国公世子却不肯作罢。
“可你还拿什么同我赌?”姜淮也懒洋洋地看向他,顺手抓起了面前的那叠银票。
之前那些围观的人见姜淮也收了手,就讪讪地散去,也有人私下里碎碎议论着:
“说起来,还是宁王爷的手气更好!”
“那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王爷之尊,气势上就要压一头!”
听得这话的魏国公世子就很不服气,他解下了腰上的一块玉牌:“我拿身上的这块玉佩同你赌!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和田玉!”
站在姜淮也身后的白鹿面上虽不显,可心里却已经将这位魏国公世子鄙视了一遍。
他先是在牌桌上使诈,输了牌还不服气,如此死缠烂打,真是一点世家公子的风范都没有。而且这屋里都是些相熟的人,他也不怕今天的事传出去,成为别人的笑柄。
白鹿正想着这事,就听得姜淮也不屑地笑道:“这种水头的玉佩,世子爷还是留着自己把玩吧。”
说着他就压低了声音,凑到魏国公世子的身边道:“就你和渭南侯世子玩的那些小伎俩,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这要是在赌场,你们两个都得被剁手。”
魏国公世子听着神情俱是一震,看向姜淮也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姜淮也却不想同他在这件事上多耗时间,有些事点到为止,毕竟这魏国公世子并不是他姜淮也的什么人。
他一转身,又去寻了五皇子。
“今天输了多少?”姜淮也神色淡淡地问着。
“没……没多少……本来就是只是添个彩头而已……”虽然贵为皇子,可五皇子在姜淮也面前,还真是摆不起他的皇子谱。
“真没多少?”见五皇子不想同他说实话,姜淮也也不强求,而是挥了挥手里抓着的银票,“本来还想着补你一点的,既然你说没输多少,那就算了。”
说着,他就把手里抓着的银票往白鹿的手里一塞:“你帮我收着吧!”
白鹿听了直瞪眼。
这沓银票,没有一千两也有八百两,让她收着?要是掉了怎么办?
可一想着这屋里全是姜淮也在御学院的同窗,自己万不能表现得太小家子气,损了姜淮也在外的威名。
于是,她佯装淡定地接过了那些银票,叠了叠,然后塞进了衣襟里。
此时,窗外的锣鼓声已震天,而挤在窗边的人也开始讨论着今年哪支船队有可能夺第一。
一开始,他们还能和颜悦色地各抒己见,到后面竟是脸红脖子粗的争论了起来,瞧着他们那架势,白鹿觉得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打起来。
对此表示不能理解的白鹿就紧张地拉了拉姜淮也的衣袖:“他们……怎么了?”
“没事,不用管他们,”不待姜淮也说话,五皇子就自来熟地坐到了他们这一桌,“他们平日在御学院里就是这么闹的。”
白鹿突然就开始心疼起御学院里的那些侍讲们了。
整天被他们这么闹着,也很心烦吧?
“不如让他们开个赌局吧?”白鹿觉得老让他们这么争论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至少就搅得她没法安心看龙舟赛了,“他们支持哪个队,就让他们买哪个队,最后输了的人把钱给赢了的人,岂不是更让人心服口服?”
五皇子一听到这个主意,就两眼放光。
“这个好!我来做庄!”五皇子笑着拍了拍手,就往人堆里去了。
果然,刚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一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可他们也只安静了一小会,马上又变成了:
“我买王家船队,一百两!”
“才买一百两?你是对王家船队没有信心吗?我买孔家船队,五百两!”
“区区五百两算什么?我压一千两,买卓家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