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也的话,一时倒叫白鹿不知道如何接了。
她便想,这事好像也不能怪姜淮也,往年的端午节他都不曾出过门,就更别说来这看赛龙舟了。
运河里漂着的那些船,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
与其锦上添花地和别人买一样的,还不如选个没人选的,反正他也不缺这一千两银子,不就是图一乐?
因此,她也就释然了。
西苑运河自北向南流,因河面不宽,一次只能同时容纳两艘龙舟进行比试,白鹿瞧着就在那嘀咕:“每次就两艘船,怎么看得出哪艘船最厉害?”
“那自然是让他们两两比完,再让得胜的队伍两两比赛,如此几轮后,最后得胜的,就是第一咯。”五皇子不知道什么站到了白鹿的身侧,帮她解释道。
“啊?这样几轮下来,岂不是很累!”白鹿就替那些划船的人心疼。
“嗯,越到后面越累,但大家都是一样的,也还算公平。”五皇子就立在窗边同白鹿道。
“可如果有队伍悄悄换了人怎么办?”白鹿就皱了眉。
“这种破坏公平的事,当然是一早就有了防范。”五皇子就嘿嘿一笑,露出了他一口白牙,“这龙舟赛在京城已经举办很多年了,得了第一的船队不但有丰厚的奖赏,回去后家主也会有奖励,所以他们都铆足了劲呢!”
“是呀!是呀!”就有人在五皇子身后道,“只是这一时半会也没有个结果,咱们不如把酒席叫上来,边吃边等吧!”
这个提议马上就得到了众人的附和,就让醉仙楼的掌柜上了酒席。
一屋子分成两桌坐了,姜淮也自然坐了主桌的主席,白鹿因为是跟着他来的,众人就推她坐了次席。
白鹿本还想谦让一番,可姜淮也却偷偷地同她道:“你要是坐得远了,待会有人敬酒时,我帮你挡都挡不到。”
听得这话,白鹿哪里还敢乱坐,只好乖乖地坐在了姜淮也的下首。
果不其然,开席没多久,就有人端着酒盅过来敬酒了。
今日是五皇子做东,来的都是平日里与五皇子交好的人,姜淮也与他们却是相识不相熟。但为了五皇子的面子,他还是与他们一一举杯,然后啜饮一小口。
敬过屋里身份最显赫的两位,众人就将目光投到了白鹿的身上。
从白鹿跟着姜淮也进屋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心里就充满了好奇,都在猜测着,这个跟在姜淮也身后的清秀小公子到底是谁?
后来又见白鹿竟然同五皇子也有说有笑,大家对她的身份就更好奇了。
只是好奇归好奇,谁也没有那个胆去宁王和五皇子跟前打听,只是瞧着她的穿着打扮,暗想着莫不也是哪位皇亲国戚之后。
于是大家纷纷端了酒盅凑到了她的跟前,想要敬酒。
白鹿自然是不想喝酒的,但在这种场合下,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正为难时,姜淮也的手就盖住了她面前的酒盅,浅笑道:“她不会饮酒。”
“有谁生来就会喝酒,不都是醉过几次之后就会了。”就有人嘻嘻哈哈地不想放弃。
不料姜淮也一记冰冷的眼神投过去,吓得那人刚喝得微醺的酒就醒了一半,其余的人见了忙绕过白鹿,同别人喝酒去了。
五皇子瞧着就有些不高兴。
他就数落着姜淮也:“你这个人就是这么无趣,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和你玩。”
“我是无所谓。”姜淮也却神色淡淡地拿起了筷子,帮白鹿夹了两块如意卷。
五皇子见姜淮也的动作流畅得如行云流水,便知道他平日里没少干这种事。
可白鹿是什么身份?在场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姜淮也平日里是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可他却愿意对白鹿好,这就让五皇子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白鹿来。
而其他人见宁王竟亲自给那小公子夹菜,惊讶程度就比五皇子更甚。
虽然他们嘴上都不说,可心里却都对白鹿留意了起来。
用过饭后不久,就有人来传“战报”,经过两轮鏖战后,八支船队就只剩下了两支。
那些买错了船队的人,不免有些捶胸顿足。
白鹿瞧了,就悄悄地问姜淮也:“你买的那支可还在?”
姜淮也就笑着点头:“不负所望。”
白鹿听了,心里就涌上一阵激动。
之前没抱什么希望,也就随它去了,现在突然听闻有获胜的希望,她就忍不住双手合十地念了一句“菩萨保佑”。
姜淮也瞧着便取笑她:“平日不烧香,现在临时抱佛脚是不是迟了点?”
白鹿嗔了他一眼,继续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同样有些激动的,还有魏国公世子,只是他买中的则是另一支船队,如此一来,他又和姜淮也成了对手。
因此魏国公世子心里就憋了一口气,好像只要赢了这一场,就能让他一雪前耻。
相对于这二人的紧张,姜淮也则显得云淡风轻。
他不知从哪搞来了一支千里眼交到了白鹿的手上:“拿着这个看,能看得更清楚。”
白鹿接过那千里眼,就往河面上看去。
可一转眼的功夫,她就红着脸,像丢烫手山芋似的将千里眼丢还给了姜淮也,自己则一个转身坐了下来,竟是连龙舟赛都不想看了。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