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想玩什么花招?”
玄彻将那长剑抽出来,无论花心蕊说什么,他面上半点波澜都没有。
凝着那剑上滴落不断的殷红,他的眸子也被染成了血色。
花心蕊眼底的泪却越落越多:“玄彻!你为什么就不能直视你的内心!你分明就是爱我的!”
“是。”
玄彻勾起唇,蓦然笑了。
花心蕊没想过他会坦然应下,眸子陡然放大。
可还不等心中的欣喜荡漾,下一秒,她又听到男人冷漠的嗤笑声响起。
“修道之人以护世为己任,自当爱世人。”
“当初你以凡人的身份入的蓬莱,我自爱你,不止你,世间千千万万良善之人皆为我所爱,可而今你是魔,你也配问我是否爱你?”
“你别忘了,自始至终,你不过是阿卿的替身!”
玄彻一字一句残忍笑着,声音分明寡淡难辨喜乐,花心蕊却只觉如坠冰窖。
她颤着唇,一口气哽在喉咙口,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崩溃的字眼:“不!”
“我早就取代了沈灵音!她用着我的灵根才能活!如果不是我,她早该死了!你如果不爱我,你怎会为了我取她的心头血!又怎会为了我抽出她身体里的灵根还给我!”1
“玄彻我不信!你就是爱我的!”
她崩溃的叫嚷着,眼泪和鲜血齐齐下落。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如果玄彻真的不爱她,她该如何?
被囚在这水牢生生世世?她不要!
她会疯的!她宁愿去死!
花心蕊没发现,她的话音落下,身前男人周身的阴凉之气瞬间更甚。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身体里,还欠着阿卿的东西。”
玄彻反手将长剑换了个位置,剑尖抵上花心蕊的心口,眸底清冷一片。
“从今往后,你除了日日要受鞭刑,我还会命人日日来取你的心头血,那片枯萎的灵音花,便由你的心头血来将养!”
“不!你不能!玄彻!你既是恨我何不直接杀了我!”
花心蕊挣扎着想躲,奈何这水牢里的铁链将她牢牢锁在原地。
下一瞬,她的心尖忽然一阵剧痛。
玄彻执着那尖刀毫不犹豫的划开了她的心口。
他力道掌握的极好,刀尖入体的部分既不会伤她性命,还能恰到好处的取出她的心头血。
此痛不比寻常,刀尖入体的瞬间她便疼的抽搐。
玄彻拿出琉璃瓶接着血,淡然嗤笑:“疼吗?”
“阿卿都受得住,你怎么就不行呢?”
花心蕊一口气梗在心口,剧烈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再说不出一个字。
‘哇’的一口吐出血来,两眼一黑,再没了意识。
玄彻厌恶抽刀,将那心头血收好,转头甚至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
离了牢房,玄彻径直来到灵泽湖畔。
那片牡丹已经被他尽数铲除,他又重新将灵音花种了回去。
只是那些早已枯败的花朵,再没了当年的傲然风姿。
他拿出装有心头血的琉璃瓶洒在花根,破碎的笑意被他勉强拼凑完整。
“阿卿,我努力把花养活,到那时,你就回来……好不好?”
晃眼三年,匆匆而过。
这三年里,赫赫有名的蓬莱一派不见客、不招新、不见外人,整整三年时间,几乎没人再见过蓬莱岛的弟子。
传言,蓬莱闭门,是因为蓬莱第一仙子陨落,蓬莱上下悲恸为其守灵。
守灵第三年,恰遇五十年一次的蓬莱仙果摘取日,不得不开放。
这东西长在蓬莱地界,可谓是修仙界的圣物,一颗便可长灵根增修为,又因五十年结两颗尤其的稀有。
早些年,不少门派为了这两颗果子争的头破血流,后来还是仙族来人主持公道定下规定——
蓬莱仙果,一颗归蓬莱所有当其守护仙树有功理所应得,还有一颗则作为头筹,特定每五十年在蓬莱举行一次‘夺果大会’,谁赢了仙果就归谁。
……
雨后难行的泥泞路上,一辆马车踏泥而过,溅起无数泥点。
马车内,一男一女并肩而坐,女子一身软银轻罗百合裙面容艳丽,却一脸无神昏昏欲睡。
坐在她身侧的男子一身道袍,在她脑袋第六次靠到他肩膀时,他没忍住红了耳尖,支着拂尘将她脑袋给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