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温辞欢亲自承认,最了解也最相信她的人,都能如此决绝的和她断绝关系,是不是证明,温辞欢真的做错了一些事情?
江褚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他不会凭借别人的三言两语便怀疑温辞欢。
尤其是,他曾经亲眼看到过,她为了自己的朋友,连性命都不顾,又怎么会做出这样恶劣的事情呢?
可是,沈琰居然把证据都拿了出来。
那些她霸凌苏北的证据,一一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承认自己动摇了。
如果温辞欢真的是那样一个人,她受这样的惩罚,也不算过分。
只是,她终究为自己捐献了一个肾脏,救了自己一命,要他去惩罚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始终做不到。
直到沈琰告诉他,原来当初温辞欢捐献肾脏,根本就是一个谎言。
真正捐献肾脏的人,其实是苏北!
温辞欢之所以会说是自己捐献肾脏,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他,拉拢关系罢了。
到这一步,江褚才彻底相信了沈琰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从来不知道,温辞欢的心机居然这么深。
怎么会有人,如此的不把人命当回事。
原来以前的一切,都是她精心扮演的人设。
想到这儿,江褚简直忍无可忍。
作为驰骋黑道的大佬,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骗得团团转。
爱之深则恨之切,他恨透了温辞欢。
所以在她坐牢的那五年,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等到她出来的时候,他甚至还觉得陆景臣的惩罚手段不够严重。
她怎么那么会演戏呢?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好似寄托了她所有的希望。
说到底还是把他当冤大头罢了,可惜他已经知道了她隐藏的丑陋面容。
之后的记忆碎片走马观花,他一次一次眼睁睁看着别人折磨她,羞辱她,诋毁她。
那时候他有些心软,嘴上说的却是,做错了事情,便该受到惩罚。
等事情结束以后,她如果能好好认错,他会给她一个重新生活开始的机会。
只是,他以为那是他给温辞欢的机会,却没想到,温辞欢已经放下了所有。
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江褚恨不得立马杀了苏北和沈琰泄愤。
可是到后面,他又觉得可笑。
说到底,不肯相信温辞欢的人,不是他自己吗?
如果他坚定不移的选择站在温辞欢的身边,任由沈琰把嘴皮子说破,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是他自己内心不坚定,是他自己是非不分,是他成了压垮温辞欢的最后一根稻草。
千错万错,都是他自己的错。
江褚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砸向墙面。
骨骼撞击在墙面,发出破碎的声音,有鲜血流了出来。
他看着暗红的血色,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痛,温辞欢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的这么痛?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了,再也没有人。
温辞欢很早以前,就签署了捐献器官的证书,所以她一送去医院,便很快有人将她接走,取出还能用的器官移植给别人。
陆景臣,沈琰,江褚三个人,呆呆的看着她被送进了手术室。
她没有亲人了,等摘完器官,便会送去火化。
三个人开始争论起温辞欢骨灰的所属权。
陆景臣背对着两人,连看也不看他们一样。
“辞欢是我的未婚妻,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有资格拿走她的骨灰。”
沈琰冷冷勾唇。
“是吗?可是我记得,你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和他退婚了,而且折磨她最痛苦的人就是你,谁都有资格,就你没有!”
陆景臣顿时火冒三丈,积攒在心底的愤怒顷刻间蓬勃而发。
他转过身,毫无征兆的朝沈琰狠狠砸了一拳。
“住嘴!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吗?我是凶手,你就是帮凶,不管怎样她都是我明面上的未婚妻,她只属于我一个人!”
江褚站在不远处,眼看着两人打成一团,冷漠的摇了摇头。
他走上前来,冷冷看着两人。
“沈琰,陆景臣没资格,你也没资格。你是辞欢最好的朋友,却从来都不相信她,还给她拼命泼脏水。二十多年的感情,就是喂养一条狗也该熟了,可你是怎么对她的?”
“还有陆景臣,你不配说自己和辞欢有婚约,当初提出退婚的人是你,亲自把她送进监狱的也是你,逼得辞欢走投无路唯有自杀的选择的人更是你!你还留着辞欢的骨灰,是想让她死不瞑目吗?”
“别着急,我说这些不是为我自己开脱,我当然不配拥有温辞欢的骨灰,更何况我不会与你们争,我的身体里有辞欢的肾脏,就这一点我已经胜过你们所有人。”
“我想说的是,辞欢生前对我们已经恨之入骨,我们没有一个人配收藏她的骨灰,她生前喜欢自由,喜欢海边,成全她吧。”
说完这些话,江褚才发现,自己眸中竟然带了泪光。
是啊,分明他是很了解温辞欢的,怎么就亲信了别人的话。
如果不是他,温辞欢不会被逼上绝路的。
陆景臣是杀人凶手,沈琰是帮凶,他就是彻底压垮辞欢的一根稻草。
余生,他们都将在痛苦中度过,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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