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是被红酒浸染过的唇瓣。

男人双手撑住她身侧，眼尾勾了勾，像是无声的嘲讽：“不是说不想吗？”

“你该不会不知道，女人说的不想，其实就是想吧。”

萧嘉纶冷笑了声，重新低头吻了上去。

牙齿咬破了他的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唇齿间。

这场亲吻，就像是博弈，谁赢了，谁就能主导对方。

徐芷珊却毫无征兆的开口：“萧嘉纶，我们离婚吧。”

悬在她身上的男人顿了顿：“你说什么？”

即便徐芷珊知道他听清楚了，还是清晰的重复了一句：“我们离婚吧。”

萧嘉纶瞬间兴趣全无，慢条斯理的起身，嗓音冷淡：“又要多少钱？”

她总是这样，为了要钱不折手段，招数层出不穷。

“一分钱也不要。”

徐芷珊从枕头下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你看看吧，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萧嘉纶脸色沉郁：“徐芷珊你最好适可而止，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我不是说过今晚要送你一个惊喜吗，你看，是不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萧嘉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莫名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晃眼睛。

徐芷珊笑：“萧嘉纶，祝你离婚快乐啊。”

萧嘉纶薄唇抿起，几秒后：“你认真的吗？”

徐芷珊点了点头：“怎么样，这样只有喜，没有惊了吧。”

“行，你别后悔。”

萧嘉纶只留下这句后，毫不留情的离开。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

徐芷珊低头看着手里那份萧嘉纶连正眼都没给过的离婚协议书，好半天才扯了扯唇，终于扬起笑。

徐芷珊，也祝你离婚快乐啊。

当晚，徐芷珊就收拾好了所有东西。

而她所有的东西，只装了一个行李箱而已。

萧嘉纶买的首饰包包鞋子衣服，她一样也没拿，总归都不是他心甘情愿送给她的，这些表面光鲜的东西，也随着她和萧嘉纶离婚，变得华而不实起来。

于她而言，没有丝毫作用。

走的时候，徐芷珊看着那份被搁在冰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还是拿了起来。

路过饭厅，徐芷珊看了眼餐桌，萧嘉纶面前的餐具干净明亮，完全没有动过。

这个结婚纪念日，还是如同想象中的，那么不受欢迎。

不过还好，叠加着离婚纪念日。

萧嘉纶以后想起来的时候，说不定烦着烦着就笑了。

这可能是她结婚那么久以来，做的最让他满意的一件事。

坐在出租车上，徐芷珊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做了三年豪门阔太太的假凤凰，马上要回到属于她的贫民窟了。

在得知徐芷珊要离婚了以后，作为能同穿一条裙子的好姐妹，裴杉杉先是激情辱骂了萧嘉纶十分钟，又才道：“那个狗男人真的一分钱都没给你？他去外面都是一掷千金，居然对你这个妻子这么抠？”

“也不抠吧，我这三年在他那儿拿了不少钱，他没找我要回去都算好的了。”

“你不能这么想啊，你们是夫妻，他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还是你的钱！再说了，他每天还白嫖你呢，你用他点钱怎么了！”

徐芷珊太阳穴跳了跳：“你能换个词吗。”

裴杉杉冷静了下：“抱歉，一时情难自禁。”

徐芷珊窝在沙发里，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骂道：“今天我提出离婚，那个狗男人居然还问我要多少钱？离婚协议书他都没看一眼，像是怕我狮子大开口，咬掉他身上一块肉！至于吗？”

“那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离婚？就跟他耗着啊，看谁耗死谁。”

闻言，徐芷珊又平静了下来：“哦，舒思微怀孕了。”

舒思微是最近小有名气的嫩模，和萧嘉纶走的很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徐芷珊和萧嘉纶结婚三年，她知道萧嘉纶对她的厌恶程度，一个月能回家两次，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了。

舒思微不是萧嘉纶身边出现过的第一个女人，星晚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一个星期前，她满心欢心的为了即将到来的结婚三周纪念日选礼物时，舒思微突然拿着孕检报告出现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宣布：“我怀孕了，你是时候该把周太太的位置让出来了。”

在看到那份孕检报告时，徐芷珊这三年来所有的自欺欺人都成了现实的迎头痛击。

那些回忆血淋淋的呈现在她面前，仿佛是在告诉她，徐芷珊啊，你是不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又无耻又恶心，可你之所以能嫁给萧嘉纶，不也是用了这样的手段，拿肚子里的孩子逼婚吗。

你也是同样的，让萧嘉纶感到恶心。

现在不过是有人把她原来的手段重复了一遍而已。

裴杉杉气的不行：“这怎么能一样，你当时和萧嘉纶结婚他是单身的，可舒思微明知道有你的存在，还登堂入室，这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小三！”

“无所谓了，都差不多。”徐芷珊道，“其实嫁给萧嘉纶的这三年，我每晚都睡不好，不管怎么样，他当初确实是被迫娶我的，现在离婚了挺好，我什么也不欠他了。”

裴杉杉又激情辱骂了萧嘉纶和舒思微那对狗男女半个小时后，才把眼皮子都开始打架的徐芷珊带到卧室：“你以后就住我这里吧，反正我男朋友不在，这房子那么大，我一个人住正好害怕。”

徐芷珊打着哈欠点头：“晚安。”

第二天下午，离婚协议书出现在萧嘉纶的办公桌上，末尾处的签名像是在张牙舞爪的朝他示威。

林南看着自家老板越来越冷沉的脸色，上前一步道：“周总，我刚才跟星湖公馆那边确认过了，太太在昨晚就已经搬走了，除了私人物品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拿。”

萧嘉纶合上离婚协议，随手扔至一旁：“净身出户，什么都不拿。你说，她这次又在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林南没有答话，又不是他老婆，他哪里知道他们夫妻间的情趣啊。

萧嘉纶也没打算从他那里听到什么有用的回答，淡声道：“出去吧。”

林南走了两步又折回：“周总，在巴黎定制的那条项链已经到了，那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