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笛雅沈景尘虐心小说-凌笛雅沈景尘推荐阅读

时间:2023-07-02 22:21:5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一时丽妃的势头起了些,丽妃不知从哪里得知,是我给皇上的建议,还特地的向我道谢。
她是性子直爽爱恨分明之人,似乎要站在我的一方。可是她哪里知道,我推荐她的父亲是有自己的打算。不过在这后宫中,少一个敌对还是好的。
夜晚沈羲遥来了,我正借着灯描着时新的绣花样子,是早先惠菊从女工坊拿来的。
他站在我身后看了很久,我描完最后一笔抬头一笑:“臣妾听说皇上翻了丽妃的牌子,没有想到皇上会过来。”
他冲我直爽的一笑:“丽妃一会儿会被送去雨露殿,朕想过来看看你。”
我羞涩地笑着,心里却没有了以前听到时的感觉。他拿过我描的纸看了看,点着头。
我看见门外张德海探头探脑的样子,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笑道:“皇上,您该过去了呢。”
他脉脉地看着我,放下了手中的纸,走到门边突然回头说道:“后日晌午朕要设家宴,朕的长兄魏王从苏杭归来了。”
我点点头:“臣妾会安排好的。”
他又说道:“交给你朕才放心。”临出门又转头看着我。
我报以甜笑,他说道:“景尘府中没个人照应,朕便想让他入宫休养。明日早朝后你随朕去海晏堂探望他,毕竟,你这个嫂嫂,他还没有见过。”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瞬间的忡怔后深深的福身下去。
“是,臣妾恭送皇上。”
夜晚的风一下下敲打在雕花窗棱上,我辗转难眠,锦被光滑冰凉,稍一翻身便滑落到一旁。
一天的心机算计到自己都感到很累了,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己,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讨厌自己的作为。
可是我知道,我还要继续下去,如果我想在这深宫中自保,甚至于保护我的家族。
有泪静静地滑过面颊,今夜的他重新回到了这皇宫,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否会有不同的心境。
想到他,心里不由一凛,像有人用手轻轻地捏着心房上最柔软的地方,即使是轻轻的,也感到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呼吸憋涩起来,感到夜里凉薄的空气,我抓过绣枕将脸深深埋进去,四周黑暗下来,我终于睡着了。
惠菊一早便来唤我,服侍我穿上繁复秀丽端庄的衣衫,再一次带上那些金光耀目的璀璨的珠宝,我只定定地看着镜中那个我越来越不熟悉的身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扶着惠菊的手走到了正殿。
已有一群妍丽的女子在那里守候,我堆上温和的笑接受着请安,目光早已空洞起来。
透过半开的鸾凤殿的大门,我看见外面的天空浓云密布,铅灰色的天空沉重得压抑下来,我有些喘不过气,兀自拿起手上的绢帕轻按住唇边。
低下的那些妃嫔们在说着什么,鸾凤殿里一直回荡着轻盈的声音,可是在此时听来却感到异常的烦闷。
我凝神看着自己护甲上镶嵌的一颗猫眼,微一动就有一道莹绿的光闪过,突然周围安静下来,那么静,以至外面突然刮起的大风的呼啸声那么清晰,我突然就回过神来,底下坐的那些妃子们都看着我,似在等待什么。
我看向一旁的惠菊,她轻俯下身小声地对我说:“小主们在说柳妃娘娘即将临盆的事呢。”
我点点头,惠菊继续小声地说到:“刚才谢昭容问娘娘到时是否坐镇昭阳宫。”
我笑起来,看着下手一个浅紫衣裙容貌秀丽的女子:“柳妃这是我大羲的第一个皇嗣,说什么我也是会去的。”
脸上的笑越发温和起来:“等谢昭容或者你们谁将来有了龙脉,本宫都会坐镇的。所以……”
我眼睛微弯:“各位妹妹还要多为我大羲诞育皇嗣啊。”
下面的女子们忙福身谢恩,一时眼底明光闪耀,金光璀璨。我稍闭眼,浮上笑。众嫔妃又说笑了阵,见我面露疲态,纷纷聪明的告退,待最后一个娟丽的身影消失在坤宁宫门外,我扶着惠菊的手慢慢起身回到了东暖阁。
外面的天色越发的阴沉起来,铅色的浓云密密的压下来,空气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重,走进东暖阁惠菊奉上茶。
我坐到桌边端起品了一口,人僵在那里。“这茶,”我的语气平和,可是内心起伏不定:“这茶是哪里来的?”
惠菊端上时新的瓜果,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如往日般随口说道:“先前去给月美人送贺礼,月美人告诉奴婢的,说是她的房中有娘娘喜欢的上等茶叶,让我好生收着,今日就泡来了。”
我点点头:“是好茶,你要好生收着,轻易不要泡来。
惠菊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没有在意她的目光,拿起茶杯再品了一口,淡淡的说道:“今日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会儿。”
说罢再不看她,只慢慢地饮着杯中清香的茶,可是不知为何进到口中却感到苦涩。
惠菊出去了,我走到镜前看着镜中那个华丽妖娆的女子,她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如幽兰般的女子了,她已经变成了一朵富丽的牡丹,一朵众人皆羡我独悲的牡丹。
我一伸手就掀掉了自己头上那些沉重的首饰,一头光滑的秀发披散下来。
“咣铛”一声,那些精致的首饰掉落在地,一颗珠子在地上滴溜溜的滚动着,我看了它好半天,缓缓地俯身将它捡起,那是一粒小小的珍珠,握在手中的刹那我回过神,没有时间在这里感伤,下朝的时间就要到了。我连忙脱下了之前身上华丽繁复的衣衫裙钗,换上了一件水蓝色绣白莲花的裥裙,一枝累丝孔雀簪,雀首垂下一串碧蓝的宝石。镜中人明丽高贵,可是脸上却依旧有着一份清雅。我看着雕花铜镜中那个不一样的自己兀自笑了,这个是他熟悉的,也是我熟悉的凌笛雅。
海晏堂建在离御花园不远的地方,是先皇建与全贵妃有孕休养之所,沈羲遥即位后便将这里赐给了裕王做宫中居所,即使裕王早已开衙建府。这里宁静安和,周围是浅水柔花,看不到宫中飞檐的一角,也没有那深红的宫墙时时告诫着,这里,充满了血的气息。
我跟在沈羲遥的身后,他一直轻轻拉着我的手,他的手温暖宽厚,可是我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却丝毫没有感到温暖,我的心中紧张无比,可是脸上还要装做什么都没有的神情,微笑着听他跟我说话。
走过一段香花满径的路,一转弯就看见了海晏堂,外表看起来这里朴实无华,但是却透着无尽的闲适,即使知道自己身处深宫,我还是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仿佛还是那个在闺阁中自在的凌家小姐,那个无忧无虑的快乐的女子。可是也就只有那么短短的一刹那。
海晏堂内的装饰摆设也透着朴实,可是却都是精细的玩意,许是裕王住进来的原因,这里也看不到丝毫的女人的留存,到处都是男子平易温和的气息。
有侍女站在四处,当我随沈羲遥走进的时候纷纷跪了下来,沈羲遥只一挥手,就匆匆地走进了一间内室,我却迈不开步子了,因为我知道,他就在那里。
可是还是走了过去,他半靠在床上,沈羲遥早已免了他行礼的规矩,可是在看到我走进的时候,他却挣扎着起身半弯了腰:“小王参见皇后娘娘。”
他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我分明看见他唇角细微的抽动和他额上细密的汗珠。我心痛到了无法言语,可是沈羲遥看着我,他不知道之前那些我和裕王的交集,他只以为这是裕王全家礼的表现。
我只有带着温和的笑走到他的床边,用那么陌生的口气说道:“王爷为了国家受此重伤,本宫在此替大羲的子民谢过了。”
说完微微福着身,不由想起初次我单独遇见他的情景,那时我告诉他自己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他那时爽朗的笑回荡在耳边,我的眼角有些湿润,早已物是人非了。
他勉强笑着:“皇后娘娘过奖了,这是景尘应该做的。”
就这样说了很久的话,其实一直都是沈羲遥在说,我偶问上几句关于裕王如今伤势的话,嘱咐着裕王好生的休养,一切都那么正常,仿佛我们就真的是第一次见,我尽一个做嫂子的责任而已。
“王爷一定要好好的养病才是,御医开的药如何,可有效果?”
“药一定要让手巧心细的宫女煎来,王爷这里的侍女可还够用,本宫再派些人来吧。”……
就这样说着毫无意义的话,夹杂在沈羲遥的关心中。外面的天传来低沉的隆隆作响的声音,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张德海走到沈羲遥的身边小声说着什么,我看到他的目光一转,脸色微露喜悦,轻轻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我也跟着起身,景尘的眼神中有一抹不舍和悲伤,我知道自己亦是。
“魏王今日已入京了。”沈羲遥说着:“朕和他可有三年未见了。”

“砰”的一声,那紫砂的药碗摔在地上,黑色的药汁洒了满地,他的身上也都是散发着浓重的苦味的药汁。

那侍女吓得跪在地上,沈羲遥没有说话立刻就有侍卫将那女子拖了出去,我站在他身边拿出绢帕仔细的为他擦着,余光处就看见景尘哀伤的目光紧紧地落在我的身上,手不由慢了下来。
沈羲遥抓住我的手说:“不擦了,朕回去换件。”
说完看了看脚下一群正忙碌收拾的奴才,黑苦的药汁被迅速的擦去,我看见他皱皱眉:“这药……”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突突”跳着,带着一丝的期盼和紧张,但还是温柔得体地笑着说道:“这药可是要按时用的,如今洒了,这些丫头做事不力,臣妾担忧这药煎的火候。”
沈羲遥看着我,他的目光明亮:“朕也是担忧这个。”
我轻轻地福身半跪下:“若皇上相信臣妾,臣妾愿为裕王亲熬一次药,以代我大羲百姓感谢王爷的功劳。”
沈羲遥看了我好久好久,我担忧得不敢抬头,自己这话,似有些过了,他不会起疑吧。
可是他后面的话让我放下心来:“也好,那就委屈你一次了。”
我心里感到巨大的欣喜,强按住笑说道:“臣妾遵命。
看着那金黄的龙袍一摆尾,带着大批的侍从离开,我站起身,回头看景尘,他的脸上充满了犹豫和喜悦。
我招手唤来海晏堂里的侍女:“这药方在哪?可有已经准备好的?”
那侍女恭着身:“回皇后娘娘,配好的药是有的,那边已经在煎了。”
我低着头不去看他只轻轻地说:“已经煎上了?本宫去看看。”
说着要走,他咳了几声,我看了看外面狂风大作的天,笑着回身:“王爷请稍等,本宫去看看。”
我看见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疲惫,我咬咬牙走了出去。
这海晏堂里的侍女,都是这皇宫里选出来的,更何况如今他病了,那么作为他的兄长,沈羲遥派来了他身边的几个侍从,更不消说之前在这里的宫女太监的来历了。
我不敢贸然的做什么,一旦被皇帝知道我和他之前的交集,那么,受牵连的人,就不只是我一个了。
在煎药的房间中我站在一只药罐前,文火细细熬着,连绵不断的袅袅的白烟在我上方盘旋不去,我盯着那白烟,看着它升腾成万千的形态,缥缈中我就看见了那池碧波,那丛荷花,他的笑就依稀在那里闪现,那么温暖,我的眼泪就在不知不觉中掉了下来。
天真闷,我有些喘不了气了,雨怎么还不下下来呢,我回头看了一眼那门外一片天,一个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他穿着薄薄的月白衫子,只是在休息时的衣着外面披了一件褂子,他的身影不若我上一次见他时那样伟岸,消瘦了许多,之前温润的脸庞如今尽是不健康的苍白,他一手抓着门边,一双眼睛就直直地看着我,我定在那里,看着他的模样,心酸不已。
身后煎药的白烟就这样拢在我们中间,好像隔了一层轻柔的纱,目光不真切起来。
我知道,这不是纱,是一条永远无法穿越的星河。
我闭上了眼睛,有冰凉的东西滑落,我转身,药已经煎好了,再回身,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叹了口气,这里的丫鬟不知去向,想来是被他支开了,可是我竟没有发现,许是之前太入神。
擦了擦眼角,惠菊就在此时进来了。我指指已经好了的药:“你端去给王爷吧。”
惠菊仔细地看了看我:“娘娘,您怎么了?”
我抬头:“什么?怎么了?”
惠菊摇着头:“娘娘的脸色不好。”
我顿了顿:“天太闷了,这里通风似也不好呢,没有什么的。王爷那里怎么样了?”
惠菊将手上药罐里黑苦的药汁倒进一只青瓷莲花缠枝碗中,没有抬头说道:“王爷刚刚突然不好起来,众人都过去了,娘娘这里的想来也去了吧。”
我心提到嗓子眼,他出什么事了,那自己之前看到的,是幻影么?
惠菊将药碗放进托盘里笑着说:“可是不久王爷就好起来,先是说屋子里都是药味,就让那些侍女去采些嫩枝来,又说天气闷热,那些太监就急忙去内务府抬新的冰块来,后来就剩我们几个,他又说坐得乏了让我们下去。奴婢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就过来看看。
我点点头,心里却笑起来,他这样做,可是违了他一向平易无求的性格了。那么,之前我看到的,不是我的幻觉,是他,真的是他。
心里升腾起一阵巨大的欢喜,同时却也是深深的担忧,他的身体状况,可以下床来走动么。想到这里,连忙唤了惠菊端药过去。
他躺在床上,看起来似乎是睡着了,神情平和,有浅浅的笑意,可是他的眼皮一跳一跳的,呼吸似也不自然。
我知道他没有睡着,再看旁边,和田白玉错金花瓶中已经插上了新的松柏和一些蔷烟花,一旁也摆好了新来的冰雕散着徐徐的白气,呼吸清凉起来,带着微微的高远的香气。
我走进的时候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众侍从皆以为我是不想打扰他休息,可是惠菊手上的药还散着热气,这药是要趁热喝下方能见效的。
我走到他的床边,他的呼吸明显有些急促,他知道我就在他的身边。我看着他微微有些泛红的脸,他心中应该是有我的吧,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我吹了吹滚烫的药,心一狠交给旁边的这里的侍女:“等一会药温了唤王爷起来用。”
那侍女点着头接过,我起身要走,刚到门口就听一声巨响,一道闪光出现在天边,大雨就顷刻间砸落下来。
我止住了脚,身后传来声音:“雨这么大,皇后娘娘还是稍等片刻再走吧。”
回头,他已歪靠在墨蓝蚕丝枕上,一双眼睛尽是笑意,口气却是恭敬而陌生的。
我抓着门框的手紧了紧,带着客气的笑转身,那水蓝裥裙百摺的裙角划出一个美丽的圆轻轻贴在了身上,我微低头说道:“那本宫就再叨扰王爷一阵了。”
他半靠着,我坐在他不远的窗边,看着侍女将药端他,他皱着眉一饮而尽。
那药极苦,他的脸微微苦起来,我强忍着笑意,转头去看那窗外细密的雨点打在小池塘中泛起的涟漪,不觉悲凉。
只觉得如果我在进宫前遇到他多好,那么这皇宫中就少了一个默默寡欢的皇后,即使不愿也不得不投身深宫中血腥黑暗的争斗,即使不爱也不得不对另一个男人展露虚假的欢颜。
而这世上就多了一对神仙眷侣,品箫论诗,游弋山水之间,举案齐眉,两情相依。
想着想着,嘴角有一丝如流云般的浅笑,眼角却酸涩起来。
“药苦,可备了蜂蜜水么?”我看似随意的拨弄了下额前的碎发,手背却轻轻地从眼前拭去
“有的,奴婢这就去拿来。”先前递药给他的那个女子说道,我皱皱眉:“如今去拿可是晚了。”
目光冷冷的落在那女子身上,她脸色变了变,低头不语。“罢了,以后可是要注意的。若是被皇上知道,可就不会是这样了。”
我语气严肃地说着,那女子点点头:“奴婢知道了。”说完起身出了去。
我看着她与其他侍女大不相同的浅橘色裙褂和头上略贵重的首饰,心里有些疑问,可是他的轻咳声唤回了我的注意,回头,他正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我,看见我看他就笑起来。
他偏头看了看窗外,眼睛一亮,孩子似的欢快地说道:“雨停了。”
我回头,夏日里雨来得急也去得快,在半开的窗子外面,一缕明媚耀眼的金光洒下,水面上波光点点,似碎金洒入般。空气也清新起来,不再感到闷热难耐。
“是啊,雨停了,本宫……”我话没有说完,就看见他起身,一旁的侍女忙将一边月白的衣服披在他身上。
他带着虚弱的笑说:“屋里实在是闷极了,想出去走走,顺便送送……”
他哽了一下,用极小的声音说道:“顺便送送皇嫂。”
我神色一凛,悲凉起来,可是却笑着看着他:“王爷身体不适就免了吧。”
他固执地摇着头:“本王正好想出去透透气,不知皇后是否愿意允小王一送。”
我咬着下唇:“当然。“
我和他并肩走在一条花香满径的小路上,侍从们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我只看着那路边争奇斗艳的繁花,雨后的空气里有种清甜的气味,令人心旷神怡。
一抬头,一道彩虹就飞架在天际边,我不由拍起手来:“彩虹!”
说完自己就后悔了,这是多么没有规矩的举动。他却宠溺地笑着看我,有微风将我们的衣衫吹起,我身上浅蓝的饰带轻轻打在他前摆的袍角上,时而与那垂下的玉佩的绶带缠绕一下,心也就随着那一下摇荡不已。
“刚才失礼了,王爷见笑了。”我说着,之前那声音太大,后面的侍从怕是都听到了,只有这样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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