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焕穆千竹2023最新热门榜单小说 池焕穆千竹在线阅读

时间:2023-06-24 11:09:1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池芸宁正在宫中焦急等待,身旁是坐得笔直的穆千柏。
一见到池焕,二人齐齐站了起来。
“焕儿。”
池芸宁走到池焕身边,还未等她行礼便一把将人按住:“怎的穿得这样素淡?姑母上次不是给了你好些首饰头面,难道就没一件喜欢的?”
“彩笄,去本宫妆匣将那支宝碟赶花顶簪,同鎏金百花冠拿来……”
“还有昨日制好的宫装,都一起送过来。”
池芸宁摩挲池焕面颊,心疼得不行。
便是在宫中,她也听见那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一想到她自幼带大的姑娘在侯府被人欺负成这样,池芸宁便觉心口生疼。
“柏儿,过来给你阿姐请安。”
“姑母。”
池焕忙拉开她的手,慌忙福身拜见三皇子。
“阿姐莫这般,都是自家人如此客套,反倒远了情分。”
穆千柏虽还未到十岁,但行事进退有度,又极为聪慧伶俐。
他将池焕虚扶起,笑着道:“若是受了阿姐这一拜,柏儿怕要被母妃打手板。”
“混小子。”
摸了摸三皇子面颊,池芸宁推着穆千柏让他找地方玩去。
“柏儿性子爽朗又敬重姑母,很有几分阿兄小时候的样子。”
“若像你阿兄那般省心便好了。”
将池焕带到妆台前,池芸宁为她摘下头上步摇,又亲自将彩笄送来的百花冠为她戴上。
看着铜镜中的池焕,她忽然红了眼:“当初姑母不让你嫁,你非是要嫁,如今可是悔了?”
“不悔。”
池焕抿唇一笑,眼中带着只有见到池芸宁才会出现的撒娇和柔软。
“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悔恨二字,焕儿从不看过去,只谋前路。”
“且有姑母护着,焕儿不怕。”
池芸宁闻言强笑着道:“若姑母能护得住,你如今也不会还在侯府蹉跎了。”
二人深知对方艰难之处,未免亲人伤心,只能各自咽下苦楚。
同彩笄一起帮池焕换了宫装,池芸宁叹息:“那日印公去侯府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会突然暴毙?且我听宫中太监说,他被人发现的时候混似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竟是一夜之间血气尽失,尸首干干瘪瘪,同白日大不相同。”
池焕惊讶抬头,似是没想到当中还有这桩蹊跷事。
她垂眸不语,芸妃见状将身边人都屏退下去。
将段宜亭到侯府那日的所作所为,以及自己把披帛浸过红蓝花水一事告知芸妃,说完池焕颇为担忧:“也不知是不是我……”
“嗤。”
池芸宁冷笑一声:“若只凭这点手段便能将印公祸害至那般境地,这些年来他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你莫害怕,同你无关。”
“据你所说那日并未发生什么奇特之事,想来是他不知在何处中了谁的暗算。那等惨状,也不知是何人手笔。”
轻轻拍了拍池焕的手,池芸宁眼带忧虑:“如今宫中尚且人人自危,你远在侯府,让姑母如何放得下心?”
“焕儿有自保手段,姑母莫为焕儿担忧,倒是江妃愈发得宠,有时竟能压过皇后一头去,如今局势有变,也不知她会如何对付您。”
“宫里事无需你操心,你只管护好自己便罢。”
重新给池焕打扮一番,小姑娘如今朱唇榴齿、明眸善睐,比先前来时不止艳丽百倍,池芸宁心中这才舒服了些,拉着人走出长信宫。
“那江曼于宫中斗不过我,便想着将手伸回侯府折腾你,焕儿且看姑母今日如何帮你出气。”
池焕乖巧跟在她身后,闻言也不劝慰,任由芸妃发泄。
御花园中粉黛飘香,不仅六宫嫔妃尽在,就连上京门第稍微高些的世家主母,及大家小姐也都盛装出席,一时间说百花争艳亦不为过。
池芸宁方一入场,便有不少人围上来拜见行礼。
江曼坐在皇后下手,冷眼看着二人。
“江妃这般早就到了?”
拜见过皇后同几位娘娘后,池焕走到江曼面前:“臣妇拜见江妃娘娘。”
池焕站在芸妃身后,笑着向江妃行礼。
“焕儿怎么这时候才过来?本宫等你许久了。”
亲热将人拉到身旁,江妃笑着道:“你许久不入宫,阿姐想见你一面比面圣还难,好在如今看你气色不错,阿姐也算放心。”
让宫女搬了绣墩在自己身旁,江妃满面和气邀池焕入座。
池芸宁笑得明媚:“还是江妃疼你,比我这做人亲姑母的不知好上多少倍,便是你入了宫未给江妃行礼,也从不曾怨过你。”
“且知你身子弱,侯府众多事也不让你费心,府外生意有姨娘操持,侯府内宅又有宫中女官代为打理,我这嫡亲姑母也是做不到这一点。”
“快,还不谢谢江妃?嫁入侯府这么久都不曾给她敬过茶,真真不知礼数。”
让彩笄送了软垫来,池芸宁接过似笑非笑丢在江妃面前。
池焕提着裙摆幽幽跪了下来,彩笄又送上一盏茶:“焕儿见过江妃娘娘,娘娘万福……”
江曼面色阴沉,看着池焕举在面前的茶许久未动。
周围人看似各忙各的,却都暗暗关注着这边。
见池焕跪在江妃面前时,几个夫家身居高位的世妇,默默于心中暗忖江妃年轻气盛,沉不住气。
不过是在池芸宁手中落了几次下风,便连面子情都懒得回护。还让人在如此场合,将这杯六年前就该敬的弟媳茶逼至面前,实在愚蠢至极。
再想到她一个外嫁女插手侯府内宅事,又个个心中不屑。
江曼勾着唇,僵笑着接过抿了一口。
“还不扶城阳侯夫人起身?”
彩笄将池焕扶起,池芸宁幽幽叹息:“江妃心疼城阳侯才爱屋及乌,莫说是你,便是府里那位淫奔的侍妾,待其也格外宽厚。不仅没怪罪她丢了天下女子的脸面,还给她银钱开了铺子。”
“若圣上知晓,定会欣慰江妃平易近人,与民同乐。”
江曼眸子眯起,眼露不悦。
后妃插手商贾之事,实非正道,她辩无可辩。
池芸宁继续感叹:“据闻那女子颇通些神奇术法,不仅让江妃同侯爷格外看重,做出的那些个物件也是极好的。”
“夏日制冰便罢了,那焕颜斋的东西才真真令人惊艳,就是听说不太容易得,甭管皇族世家,就是捧着银子上门也不见得能买到。”
江曼脸色渐渐阴沉:“若芸妃喜欢,本宫送你一套又如何?”
池芸宁道:“怎好凭白拿了江妃的东西?且皇后娘娘德妃贤妃俱在,本宫又哪能越过几位娘娘独占呢?”
江曼捏紧了拳,强笑出声:“这天下至宝哪有皇后娘娘得不到的?焕颜斋不过一个小小胭脂铺子,不值得娘娘们看在眼里。但既然芸妃今日提起,本宫明日让人送几位娘娘些,也好赏玩赏玩。”
“多谢江妃。”
池芸宁眉眼含笑,冲着池焕道:“瞧瞧,瞧瞧,江妃为人向来爽朗,本宫实是喜爱她这性子。”
“城阳侯应是也得了江妃真传,边关险死还生苦了六年,回京后本可鹤立鸡群,却放下身段日日闻鸡起舞,如今终是借机奋起,去了神枢营。”
“如此斗折蛇行,峰回路转也从未见他露出过什么难色,得此夫君,姑母真为你高兴。”
噗呲一声,也不知谁人笑了出来,皇后见二人已吵得差不多,方悠悠开口请众人入席。



皇后赐下月饼瓜果,众人却大多无心品尝,反都还沉浸在方才芸妃的言语机锋中。
池芸宁并非是个喜欢逞口舌之快的,今日会明褒暗贬讽刺城阳侯府同江妃,想来也是气得狠了。
池焕回想方才姑母那一通闻鸡起舞、斗折蛇行便忍不住勾起唇角。
想到江行简与蕃育署那群鸡鸭鹅厮混多日,又费尽心机只进了神枢营,她便想长叹一声世事无常。
原本他只安分回京,仗着老侯爷边关军功同江妃于宫中斡旋,就可得个重差实缺。如今兜兜转转,污了侯府百年清誉,又拖累了江妃同五皇子名声,才求个神枢营的差事,也不知究竟图些什么。
池焕抿唇淡笑,眼中多了几分嘲弄之意。
江老夫人是个眼光深远的,但奈何江母从不耐谋算这些。江母性情耿直,心中甚少有什么弯绕,自老侯爷带着江行简离开侯府后,她便一直被老夫人护在羽翼下,未曾经历风雨。
想来自己未嫁入侯府之前,侯府中有二人为她遮风避雨,这性情的短处方没露出来。
池焕抬头看了看喜怒俱挂在面上的江曼,心下感叹。
江曼的性子同江母有七八分相似,却是比江母多了几分魄力同阴毒。若江曼长于江老夫人之手,必要比如今难招架百倍。
夹了块皇后赏赐的月饼,池焕缓缓放入口中。
今日姑母那番话为她出气是其一,其二则是告知今日来客五皇子有江曼这样的母妃,怕是天资有限。
这也是皇后看戏许久,都未曾出言阻止的原因。
放下玉箸,池焕视线向参宴众人一一扫去,并在心中暗自琢各家背后盘结势力。
皇后坐在高位,将众人一举一动皆收入眼中。
“皇后娘娘……”一面白颌尖的太监凑至皇后身边:“到时辰了。”
皇后点头,眼中沉寂如水:“去探探他是死是活,是真的瘫了,还是这些年一直在我眼皮下装神弄鬼。另外回头去查查芸妃口中的胭脂铺,若无问题她不会反复提起。”
那太监点头应是后恭敬退下,随即动作快速奔向东宫。
东宫寂寥冷清,八年来都是一片死寂,但近日太子苏醒一事就像是一颗巨石投入湖中,瞬时炸起漫天水花。
穆千竹沉着脸,将已经凉了的泥壶小炉重新点上火。
开水沸腾,升起阵阵水汽。
听闻外头有些异响,他翻身回了金榻之上重新躺下。
“荀……荀公公。”
“太子呢?”
那宫女吓得瑟瑟发抖,从未想过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会突然出现在东宫。宫女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道:“太子……太子还瘫着呢,在寝宫里啊。”
荀攸大步走进太子寝殿,只是刚一进去便突然顿下了脚步。
整个东宫弥漫着一股骚臭味,熏得荀攸不得不拿了帕子捂住口鼻。
“公……公。”
一个身躯佝偻得厉害的小太监,从寝宫走了出来,荀攸目光自上而下扫视一眼,未曾搭理。
他急急走到太子床榻前,看着榻上人拧眉不语。
“太子殿下?”
唤了两声见人未曾答话,荀攸冷哼一声想要伸手去揭太子身上的明黄色寝被。只是手都伸了出去,却在即将要碰触到太子的时候又堪堪收了回来。
“这屋中怎么这么臭?”
先前的小太监满目呆滞:“臭?奴才不知。”
“嗤,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圣人诚不欺我。”
荀攸指着那床明黄色被子:“掀开。”
小太监拉起被子,直直拉到太子双膝之上。
“都拉开。”
“太子瘫痪多年,平日吃喝拉撒俱在此处,所以未能穿……”
“成了成了。”
荀攸捂住鼻子,低头看太子露出的双腿。
那双腿从脚至膝头满是伤痕,双脚脚踝处俱有半掌宽的铁镣痕迹。这痕迹深入皮肉,想来是做质子之时被人常年栓在一处导致。
其余伤痕他只能看出些鞭伤烙伤,再其余的年代久远长得半好不好,他辨认不出。
荀煦细细打量太子面容,忽而问道:“自印公过世后,太子可还曾醒过?”
“醒过一次,但这几日又如先前一般,再无反应。”
荀攸闻言目露杀意,他曲起五指瞬间向太子双膝抓去,只是在快要碰到太子皮肉时,再次收回了手。
他素来喜洁,实在是……太脏了,下不得手。
扫视一圈太子寝宫,荀攸见了桌上正沸腾着的陶泥手壶走上前执起,一点点浇在太子双腿上。
很快男人皮肉便被烫得血红,上头慢慢生出数个水泡,荀攸目光一瞬不瞬看向太子,只见这人如同死了般毫无反应,甚至双腿都未曾抽动一下。
丢了手中泥壶,荀攸道:“好生照顾太子,照顾好了咱家有赏。”
说完便捂着口鼻快速退了出去。
那小太监见人离开,忙上前道:“主子,您没事儿吧?”
穆千竹冷笑一声:“无事。”
刀锯鼎镬等酷刑他又不是没经历过,如今不过是被开水烫几下,于他来说又算得什么。
下了榻半蹲至床沿下,穆千竹伸手从中翻出一小瓶香油倒在腿上。
“主子,奴才这里有药。”
以竹签挑开腿上燎泡,穆千竹道:“近日东宫不安全,这些东西莫往宫中带,以免打草惊蛇。”
粗略处理身上伤口,他翻出一套太监衣服,佝偻着身子走出东宫寝殿,而方才的小太监则脱衣躺在了榻上。
“吉荣,你站住。”
穆千竹低着头停下脚,那小宫女道:“方才荀公公来,是不是为了看太子死没死?”
“这东宫不安生了,我去求棋姑姑给我换个院子,你可要同我一起?”
“多谢,不必了。”
也不管小宫女掐腰跺脚的骂,穆千竹躬身离开。
段宜亭的突然暴毙不在他预料之中,本以为自己还有个一年半载可细细筹谋,如今却是有些麻烦。
没了段宜亭的掌印身份,他再想出宫就不是那般简单的事了。
穆千竹坐在墙角阴暗处,嚼着草茎啧了一声。
段宜亭收敛来的万贯家财尽在他手中,东厂万宵亦是他心腹之交,他于宫外虽勾搭了几个世家庶子,但真正能在朝堂之上支持他的人,近乎为零。
吐出草茎,穆千竹皱着眉。
空有银子和几个太监手下,可坐不稳太子之位。
这可真是……有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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