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璃此刻只剩一个念头,跑!
她不能不能让霍景深发现自己,他一定会折磨死自己的!
“我让你抬头!”
皮鞋抵在江心璃的下巴上,逼迫她仰起头,三年未见,男人依旧俊美无俦。
江心璃清晰地看到,霍景深在看清自己脸的那一刻,露出森然杀意的目光!
“江心璃,果然是你!”
三年非人的折磨让江心璃身体反射性地颤抖,她绝望跪倒在男人的面前:“我已经服了三年的刑,求你可怜可怜我,放过我吧!”
但她这幅悲惨的模样,没让霍景深心软,反倒激起他滔天怒火:“我饶了你,谁来可怜我那被你撞死在腹中的孩子!”
话落,他一把抓住了江心璃,像是拎垃圾一样将她扔给了身后的保镖。
“给我把她关起来!”
江心璃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保镖押着带到了一个密室门口。
房门打开,只见狭小逼仄的房间没有半点光亮!
江心璃死死扣着门框哀求:“不要,霍景深我求你,我有幽闭恐惧症,进去我会死的。”
却只等来他嘲讽的一句:“死了不是正好?”
江心璃被两人抬着扔进了屋。
“哐”的一声,封闭的大门断绝最后一丝光亮,也断绝的江心璃的呼吸。
她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可窒息的压迫却顷刻淹没而来!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错了,我不躲了,我什么都可以做……”
记忆中,她被拖到黑屋子,被生生打断腿骨的恐惧像山一样压来!
疼,她好疼……
江心璃疯了一般地拍打着大门,声嘶力竭求着:“救命!谁来救救我!”
“哐哐”的拍门声,只持续了一两分钟就停了。
不远处的霍景深冷眼吩咐下属:“去看看那女人又耍什么花样。”
片刻后,密室中传来了保镖惊恐的声音:“不好了,霍总!那个女人没气了!”
……
三个小时后,江城第一医院,急诊室亮起的手术灯终于熄灭。
主治医生叶如夏刚开手术室的门,就感觉到了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转头一看,就见好友霍景深正注视着他。
“江心璃这是幽闭恐惧症过度应激反应,听说你把人关密室里了?她就没跟你说她有这个病?”
霍景深面色一顿,却是一脸无所谓地说:“一个撒谎成性的女人,我怎么知道她说的哪句话是真的?”
叶如夏沉默,关于江心璃和霍景深的爱恨纠葛,他多少了解一点。
可想到病床上那伤痕累累的单薄身影,他忍不住劝:“你知不知道再晚一点送来她就死了?下一次不要——”
眼见霍景深面色愈发冰冷,叶如夏急忙调转话题:“对了,她腿有些不对劲。腿骨断过,看着像是被外力狠狠砸断的。”
“而且,她这伤应该有个两三年,这么久了按理说骨头早就应该长好了才对,可她小腿的骨头却一直是错位的状态。”
叶如夏还有一句没说,错位的骨头每动一下就会刺进肉中,那种痛苦难以形容。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霍景深不耐烦转身:“既然人死不了,那就不要管她了!”
话落,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医院,坐进车内,霍景深脑海中却浮现出江心璃苍白昏迷的脸,怎么也甩不掉。
他愈发烦躁,片刻后还是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去查查江心璃在监狱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晚,一份关于江心璃的详细档案发到了霍景深的手机上。
助理在电话中禀报:“霍总,据调查,江小……犯人9256在入狱一个月去外面做工的时候意图逃跑,结果遇见了泥石流,那条腿就是在那时候被压断的。幽闭恐惧症也是因为被压在大石头下一整晚患上的。”
听完汇报,霍景深面露了然嘲讽,他就知道江心璃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受再多的苦也是罪有应得!
一夜过去。
江心璃清晨醒来,没想到还能看到阳光,霍景深没有掐死她,到成全了她一觉睡到天亮的奢望。
她撑起身体,一瘸一去拐走向床边,打开窗户,伸手去接窗外的阳光。
阳光洒在布满伤痕的手上,江心璃被短暂的温暖。
三年了,她终于不用睡阴暗潮湿的厕所,不再半夜被人打醒……
“嘭”的一阵开门声,江心璃下意识抱头蜷缩。
霍景深走进,视线划过大开的窗户,最后凝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江心璃身上,不悦冷嘲:“想逃?”
江心璃又缩了缩身体,颤声否认:“不……不是,我不逃,我只是想见见阳光……”
霍景深突然俯身,一把攥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见阳光,你也配?”
江心璃呼吸一窒,男人冷酷的声线和三年来夜夜的踢打辱骂混在了一起——
“你就是阴沟里的臭老鼠,不配有健康,不配有尊严,不配活着!”
江心璃克制不住发抖,那双曾饱含缱绻爱意的眼眸躲避着,只剩满腔惶恐与畏惧:“霍总,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也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卑微祈求的模样低落尘埃,原本是霍景深想要的,可此刻他却没有半点痛快,反倒是心头升起无名怒火。
霍景深怒声冷笑:“你三年前怎么不放过淮苓?!”
话落,他一把将人拽起,一路拖出病房,塞上了车。
车子驶出了医院,车窗外狂风大作,下着瓢泼大雨。
江心璃缩在座椅角落一动都不敢动,再次和霍景深待在一个空间内,除了怕,她再也没有其他的心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江心璃手脚都麻木了,车子终于停在了郊外的墓园。
江心璃被扔下车,单薄的病号服瞬间裹满了泥水,她冻得瑟瑟发抖,但霍景深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她被保镖拖拽着进入了墓园深处,被压着跪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没有贴相片,没有写名字,只有一段简短的文字——缅怀我未出生的孩子,落款是霍景深。
这是霍淮苓孩子的墓碑!
下一瞬,耳边传来霍景深恶魔般的低语:“江心璃,血债要血偿,你猜你这三年还活得好好的,是谁在给你赎罪?”
江心璃一抖,浑身血液几乎逆流,她在这个世上只有爸爸一个亲人!
她惊恐望向霍景深:“……你做了什么?”
这时,“嘭,嘭”,一阵磕头声穿透大雨,清晰传来。
江心璃下意识看去,哪怕隔着磅礴大雨,她却一眼看清了那个一步一跪一磕头的苍老身影……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