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秦烆久久没有应声。
沈知绾诧异地看向他:“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没有价值再作为你与父皇博弈的棋子,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秦烆感觉自己的心脏又是被人重重一锤,他猛地看向沈知绾,被子下的手攥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知绾垂眸自嘲一笑:“我们怎么说也认识这么多年了,秦世子不会真把我当成一个只会花天酒地,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吧?”
秦烆默然。
沈知绾一向聪明,她所有的荒唐都是从嫁入秦家开始。
可秦烆绝不会承认,是秦家与他联手毁了沈知绾。
秦烆闭上眼,岔开话题:“我们俩的事牵扯太多,从长计议。”
见他神色疲惫,沈知绾也不再说话。
反正她心中早有决定。
她不欠父皇,更不欠秦烆。
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只遗憾,这辈子竟从未好好拥有过只属于自己的人生。
两人在别院待了三天,将手中能说的情报整理后一同回了秦家。
刚回秦家,沈知绾便搬进了秦烆的院子。
这可是连白云倾都丽嘉没有的待遇,这下,秦家可炸开了锅。
首当其冲的便是秦夫人。9
秦烆的书房内。
秦夫人气得雍容华贵的面容维持不住,眼角的皱纹都分明起来。
“倾儿现在还缠绵病榻,你不去看望她,日日与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一起厮混,你莫不是真中了什么巫蛊之术?”
沈知绾淡定自若:“母亲此言差矣,沈知绾本就是我的妻子,我们这是夫妻和睦,怎能称作厮混。”
秦夫人瞪大眼:“秦烆,你是不是疯了?你还记得你自己当初如何说的吗?若不是因为沈知绾的身份,这样的女子,你别说娶,便是多看一眼亦觉得恶心。”
沈知绾心中一刺,脸上笑容冷下来。
她知晓秦烆厌恶她,却不知已到恶心的地步。
她沉了脸:“莫再多言,沈知绾对我还有利用价值,有些事你不明了,就不要随意插手打乱我的计划。”
一听这话,秦夫人狐疑地看她一眼。
见她脸色冷冽,神情又微微缓和下来。
“我就知晓我儿不会这般糊涂,既是如此,就尽快处理吧,我一想到那女人便头疼。”
秦夫人离开后,秦烆从屏风后走出。
看见沈知绾嘲讽的神色,秦烆颊侧牙关微微一紧,心头跳了跳。
他是说过类似的话,但绝没有母亲口中这般难听。
“我……”
他刚出声,便被面前之人淡淡打断:“你派出去寻找方士的人可有消息?”
秦烆觉得自己想要解释的心有些可笑,沉声道:“目前寻到的大多是江湖骗子,唯独可信的沧澜山那位真人云游四方去了,我正加派人手搜寻。”
沈知绾颔首,似笑非笑:“尽快吧,待在这地方,我也觉得挺恶心的。”
她说完,想要往外走去,秦烆眉头一蹙:“你去哪儿?”
沈知绾顿住脚步,语气讥诮:“我们只是合作,我不用事无巨细向你报备。”
秦烆沉着脸跟上她:“我绝不会让你顶着我的脸去干些荒唐的事。”
京中最近又多了一桩新鲜事。
听闻九公主被贬为庶人后,秦世子竟丝毫不嫌弃。
不仅没休了她,还两人每天同进同出,如胶似漆,看起来恩爱非常。
不少人纷纷猜测,没了靠山的九公主转了性,十分温柔知礼,对着那样一张脸,哪个男人抵得住。
因为此事,许多本想暗中对沈知绾下手的人也止住了行动,默默观望。
醉月楼一个包间内,沈知绾嗤笑一声:“温柔知礼?不愧是秦世子,连我的风评都能扭转。”
秦烆斜睨她一眼,懒得说话。
沈知绾又笑:“那就劳烦温柔知礼的九公主再去帮我要一壶桃花酿?”
秦烆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行,喝完这壶,回家照我说的办。”
若不是受制于人,他何至于此。
秦烆刚出了包厢门,一个黑衣男子拦住他:“九公主,我家主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