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绵不知道女儿在门外听了多久,等她追出去时,就听到“哐”地一声。
她亲眼看到她的女儿被车撞飞了出去,倒在了血泊里。
黎绵抱着娇娇的头,跪求过路人:“车!车!谁帮我开车送我的娇娇去医院啊!”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有那么多的血,她的视线也被染成了血色。
隐约地他看到一个男人朝着她们跑来。
他抱起了娇娇进了车。
“你是我自己的爸爸吗?”
他点头又点头,哽咽着哄着娇娇撑住。
“真好,那我叫什么呢?”
“谢娇,你叫谢娇。”
娇娇粲然一笑,吐了一滩血,染红了车座椅。
“真好,我有自己的爸爸,我不是野种……”
“谢娇,这名字可真好听,我以后就叫谢娇……”
黎绵看着她的娇娇被推进了急救室,又看到了医生摇头出来。
如娇娇所愿,她以后就叫谢娇,这个名字留在了墓碑之上。
头七,黎绵来了。谢江鹤来了。徐彦也来了。徐家人都来了。
徐彦跪着地上忏悔,他说他无精不育又怕黎绵离开自己,才想出了借种。
黎绵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没想到,这一个骗局从三十二年前就开始编织了……
耳边传来徐彦的求饶声,黎绵的思绪回到了三十多年前,想起刚下乡时,她想做的事情很多,想做女拖拉机手,想要早点回城。后来架不住流言,嫁给了追了她三年的徐彦。
黎绵闭上眼,耳边的嗡嗡嗡越来越远,又开始夹杂着笑闹声。
是谁在娇娇的头七嬉笑打闹?
黎绵豁得睁开眼,就看到了满目的红。
视线慢慢聚拢,黎绵看到桌上点着两根大红烛,墙上窗上都贴着大红的喜字。她穿着军绿色的棉袄棉裤,胸前还带着大红花。
这、这是三十二年前的徐家?
黎绵猛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确定她重回三十二年前,回到了她与徐彦的婚房。
她的灵泉呢?
黎绵意念一动,进入了空间,泉眼汨汨,往外冒着水,小水潭已经积了一滩的水。
黎绵呼出一口浊气,她在阴差阳错之下得了灵泉,喂了徐彦三年,竟让他恢复了生育能力……
一定是娇娇!她的娇娇的执念太强,才让她重回三十二年前。她的心狂跳了起来,她要搅得徐家不得安宁,为娇娇,也为她!
刚到门口,门就被推开了。
徐彦喝得一身酒气,伸手搂住了黎绵的肩膀就往怀里带。“绵绵,等急了啊?走,咱这就洞房。”
“你,你别这样……”黎绵顺势一推,反手就给了徐彦一巴掌。
啪!
这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得准备闹洞房的都愣住了。
徐彦的酒都醒了大半,徐母慈眉善目的圆脸也有一些狰狞。“反了天了,新媳妇打男人!老三,摁住你媳妇打回来,不,十倍打回来,要不然你这辈子都倒霉!”
徐彦刚娶了黎绵,正是稀罕的时候,可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打巴掌,以后出去怎么做人。
徐彦朝着黎绵使眼色,“绵绵,你先忍一忍,回头我再好好补偿你。”
黎绵不挣不逃,声音微扬:“打,最好往死里打!我好心抽你一巴掌,提醒你祸从口出。洞房可是封建糟粕,小心有心人听了去,我可不想刚嫁人就丧夫、守寡。”
徐母听得咬牙,“你少唬人,这里可没有外人!老三,还愣着干什么,抽她!”
黎绵看向徐父,“徐大队长,你说……打吗?”
徐父深深地看了一眼黎绵,反手就给了徐母一巴掌,“再胡咧咧就是找揍!小绵这巴掌打得对,封建糟粕要不得!老三,亏你还在供销社上班,这点觉悟都没有。”
徐彦出了一身冷汗,余下的准备闹洞房的也都心慌慌地散了。
徐父生怕有人举报,十分谦卑地领着徐彦一一将人送到院门口。
“绵绵,我们回房吧。”徐彦讨好地伸手来拉黎绵,却被黎绵躲开了。黎绵很清楚,如果徐彦强逼她同房,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她要离开徐家,再谋离婚。
“我们先去看看妈吧。”
徐母挨了打后,就哭着跑回了房里,一直没再露面。
徐母见到徐彦又是一顿哭,哭着说自己为了他的婚事准备了多久,付出了多少。“没想到啊,我却因为你媳妇挨了打,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黎绵顺势提议:“那不如我去外面住几天,就说是彦哥为了给你出气,将我赶出去。”
自从徐父做了大队长后,徐母走在村里可都是被人讨好的份,要是明天传出去她挨打了,她的老脸往哪儿放。那些嘴碎的老娘们,还不得四处笑她被城里来的儿媳妇拿捏了。
徐母拿定了主意后,又换上了慈善的表情。“我就知道小绵是个好的,那就委屈小绵去隔壁老谢家住一晚。”
黎绵收拾了几件衣服,徐彦就亲自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