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萧泽(林桑萧泽)书单推荐新书-林桑萧泽免费阅读

时间:2023-05-31 11:29:0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林桑踉踉跄跄扑过去拍门:“喂,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人过来?你们告诉我……说句话啊……”
门外没人理她,她只好不停拍门,可腹腔的疼痛还在,没多久就把她的力气耗尽了。
她不得不故技重施,拿着头一下一下去撞门。
外头有人喊了一声,要她安静一些,她充耳不闻,累了就休息一下,攒够了力气就继续撞门。
“你有完没完?”
一道气势汹汹的嗓音忽然响起,林桑一愣,这声音是钟白。
她勉强振作了精神:“你来这里是不是他要见我?他信了对吗?”
钟白的声音隔着门板透出一股冷酷:“我根本没有告诉皇上。”
林桑愣了:“为什么?事关他的安危,为何不说?”

“为何?”

钟白仿佛被气笑了,他怎么告诉萧泽?
本来那种旧伤复发就很要命,他还一醒过来就为林桑安排后路,以至于再次牵动伤口,又昏睡了过去,这都三天了,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廖扶伤说了,要是明天早上人还醒不过来,就……
他浑身发冷:“林姑娘,就当我求你了,你别出幺蛾子了,你就让皇上安安稳稳地养伤吧,他真的经不起你闹腾了。”
“我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闭嘴……看好她,不管她再说什么都别再去打扰皇上。”
后面两句是和禁军说的。
“钟白,钟白你听我说,”林桑扒着门板站起来,“我说的是真的,萧泽他现在真的很危险,你不能不管,钟白?钟白?!”
回应她的只有越走越远的脚步声,林桑无力地撞了下门板,缓缓瘫坐在地,如果钟白这条路走不通,她又见不到其他人,该怎么告诉萧泽?
难道要在这里等着对方的手吗?
不,不可以,且不说私下里的情谊让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萧泽被人谋害,单单只是他身为帝王的身份,她也不能让他出事。
一国之君,天下之本,如果他死在南巡路上,会天下大乱的。
她一定要去告诉他,一定还有什么办法能告诉他……
她目光扫过房间,试图找到办法,冷不丁看见了那扇窗户,窗户可以下水,自然也可以往上爬。
她一咬牙,好,既然没有人愿意转达,我就自己去找他。

第285章  知恩图报
林桑开了食盒,吃不饱就没有力气,就不能爬船,所以就算被腹痛折磨的难以下咽,她也还是将食盒里的东西都吃了个大半,等禁军将食盒提下去她才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图纸,一点点谋划路线。
萧泽应该是在顶层,从这里可以一路爬上去,只是她的力气肯定不够,中间也必须要休息,她要选隐蔽合适的地方,不能在这期间被人发现,不然以她现在的阶下囚身份,一露面就会被人打死。
好在龙船上谁住哪个房间都是她安排的,如今仍旧记在脑海里,她粗粗一回忆便找出了几个没有住人的屋子,勉强能做落脚点。
她静静等着夜深下来,窗外风吹浪起,倒是十分适合遮掩行踪,林桑深吸两口气,大约是知道有事要做,也或者是单纯地习惯了,腹腔里的痛楚已经变得不那么难捱,至少让她攒够力气从窗口翻了出去。
只是这房间离着下面太近,一翻出窗户就被扬起的风浪扑了一脸,半边身体瞬间湿透,她咬牙忍着一阵阵的寒意,抬手扒着缝隙往上爬。
这件事比她想象的要困难得多,她的身体也不如预想中的争气,原本她是计划两层歇一次,如此七八次就可以爬到最上面去,可她现在却连一层都没能爬完便几乎要没了力气。
她只能咬着牙死死支撑,无论如何她不能掉进水里去,不然就真的是畏罪潜逃了。
萧泽又会觉得自己丢了他一次吧……
她趴在一扇窗户外头休息,却连呼吸声都不敢用力,生怕惊醒里头的人,四肢却在极大的疲惫和寒冷折磨下止不住地发抖。
这么下去不行,要尽快找一个地方休息,重新制定一下路线,不然她不可能到得了。
可是这一层住的大都是宫人和各府各家的下人,人数本就众多且不是一人独居,早就住得满满的了。
林桑拧眉想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想起来哪间屋子是空的。
无处可躲,只能继续往上爬了。
她咬了下舌头,借助疼痛积攒了力气,奋力爬上了窗台边沿,正要继续往上攀爬,船身却陡然剧烈晃动起来,她已然没了指甲,没能扒稳船体,被这么一晃身体便失了控制,朝着水面就跌了下去。
刚才踩过的窗户却忽然被拉开,一只手伸出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拽了进去。
林桑惊魂未定,抬眼朝救命恩人看去,入目却是一片昏暗,好在不多时一点豆大的烛光就亮了起来,她本以为看见的会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宫人,却不防备竟然是徐氏。
“徐恭人怎么会在这里?”
徐氏点完灯一瘸一拐地朝她走过来,林桑的目光落在她腿上,这才想起先前被关在船舱里的时候听见王家三爷提过,他夫人的腿被踩断了。
她一时没了底气言语,好半晌才开口:“抱歉。”
徐氏给她倒了碗热水,闻言笑了笑:“你说我这条腿啊?罪魁祸首不曾道歉,倒是听你说了。”
林桑很是惊讶,罪魁祸首?
“徐恭人知道是谁伤的你?”
徐氏没言语,脑海里却闪过了那天的情形,那日着火之后,人群里原本还算冷静,可不知怎么的就有人发了疯,在人群里横冲直撞,肆意伤人,她为了避开自家婆母去得晚了一些,进门后也只往人少的地方去,这才避过了被人暗伤,往门口去的路上也还算顺利。
可却没想到,眼看着就要出去了,却被她的相公硬生生拽了出去,为了给他自己腾出一个往前的位置,对方浑然不顾她的死活,见她挣扎不肯,竟将她推倒在人群里由着人踩踏,好在她的丫头生得结实,替她挡了不少伤,禁军又及时毁了墙壁,疏散人群,这才保住了她一条命。
原本她是该在上面第三层休养的,世家子弟即便官职不高也是有些优待的,可住在上头就要和王三爷同床共枕,每每看见那个浑蛋故作无辜的样子,她心口就止不住地有火烧起来。
这个混账,怎么有脸说要替她讨个公道?
明明害她的人就是他!
还有她的婆母,明知道儿子做了什么,还偏要将罪责推在她身上,口口声声指责她不懂事,看见相公被挤在人群后面都不知道主动让位,实在不够贤良。
她极怒之下索性带着丫头来了下人房,反正这屋子里住的原本就是王三的通房丫头,位置呼唤就当时成全了他们。
但家丑不可外扬,她想找人诉苦也说不出口,日子总还要过下去,总还得忍下去。
可林桑毕竟是林桑,朝中内眷诸般处境,她尽皆知晓,此时一见她这幅刻意回避的样子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心里微微一动,徐功只有一女,断然不可能对她的处境置之不理,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倘若能让他倒戈向萧泽,那王家的诸般秘辛就会成为萧泽彻底破开世家横行局面的锤子。
“徐姐姐,”林桑轻轻一握她的手,“我记得听父亲说过,先皇有意你为赵王妃,只是徐内相怕你入皇家受苦,这才选了王家,这般慈父之心,真是让人动容。”
徐媛苦笑一声,是啊,当日她这三表兄对她处处萧勤,人前有礼,人后体贴,谁看了都要说一句有心,却哪里会想到都是假的。
她叹了口气,眼神却猝然沉静下来:“林妹妹,我好歹救你一回,你开口便要挑唆我,有些缺德了吧?”
林桑被戳穿了也不羞恼:“是我唐突了,只是看姐姐如此委屈,心里不忍罢了,若是徐内相知道,怕是会更心疼。”
徐媛低下头:“父亲……是知恩图报的人。”
“姐姐,何为知恩图报?有时候习惯使然,人会忘了自己还了多少,忘了欠恩的是自己还是旁人。”
徐媛微微一怔,林桑这话是在说她徐家已经到了可以施恩王家的地步了吗?
“妹妹……”
“我听说徐内相先前和王家提过和离之事。”
徐媛一惊,这般隐秘的事林桑竟然也知道?
父亲不忍她受苦,又不好和王家撕破脸,便明里暗里提过几次,却都被王家拒绝了。
先前她只当是王三怕自己不举之事传出去,所以才抓着她这个挡箭牌不肯放,现在被林桑那一句欠恩的是谁一提醒,她才想到另一种可能。
自己的这场婚事是否已经从示好,变成了牵制?
她神色变幻不定,林桑却仰头喝完热水再次推开窗户:“姐姐,我要走了。”
徐媛回神:“你是要去见皇上?我方才就想说了,你知不知道外头多少人在请命要杀你?你竟然还敢出来?”
林桑苦笑一声:“我有极重要的事,不得不告诉他。”
“可万一你被人发现……”
“无妨,”林桑不着痕迹地摁了摁腹部,她早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我必须去。”
她眼神坚决锋利,毫无畏惧,徐媛这么看着,恍惚间竟像是听到了铿锵争鸣,心口莫名一颤,她未出阁时仿佛也有过这样的锐气,只是出嫁后事事隐忍,忍着忍着,便忘了。
“我送你过去。”

第286章  他在昏迷
林桑很是惊喜:“当真?”
徐媛话出口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却并没有反悔的心思,只是苦笑了一声:“你扮做我的侍女,我送你去上面第三层,再往上我就走不了了,只能靠你自己。”
林桑屈膝行礼:“多林。”
徐媛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摇头:“你也帮了我许多,我会学着向父亲诉苦的。”
这个答案林桑已经十分满意,徐功这些年和王家十分亲近,想要他们彻底决裂岂是易事?今天她也只是刚好遇见个机会种下了一棵种子而已,日后萧泽若是再想拉拢他,也能少些阻力。
“妹妹,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其实谁都知道自己脚下也沾着那些人的血,可指责他人总比自省来得容易,所以你现在是众矢之的,皇上的处境也并不好,未必能……”
“我明白。”
林桑轻轻打断了她,萧泽已经改主意了,她并不怪他,脑海里记着的还是他当时推开窗户要她走的情形,有那么一回就够了。
他的心,她看明白了。
“他能护我一时便已然足够,他是个好主子。”
“主子?”徐媛轻笑一声,“主仆之间,不是如此吧?谁家主子会如此护持下人?”
“他会。”
徐媛虽没言语,却面露嘲讽。
林桑看得心里一动,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萧泽当年拉拢徐功没成功,是因为给错了筹码?
这人从入仕起便一直依托于王家,哪怕现在身为内相也仍旧在王家面前十分谦卑,这足以证明,他最想要的不是权势,不是高位,而是一个依仗。
有些人是天生只想依托他人的,徐功大约就是这种人。
可这毕竟只是猜测,她怕多说多错并不敢多言,只意有所指道:“皇上对自己人素来偏袒,便是当真做错了事也不会由着旁人发作,这倒是无关情爱。”
徐媛目光微微一闪:“皇上竟是这样的人,倒是没能看出来。”
林桑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这般变化自己大约是没有猜错的,稍后见到萧泽,也告诉他一声吧。
“自然是,姐姐不知道吧,上林苑时皇上为了蔡公公还曾斥责过老安王。”
徐媛眼底闪过明显的惊讶:“竟连奴才都要护着吗?”
“所以才说皇上护短。”
前面来了禁军巡视,两人默契地闭了嘴,林桑低下头跟在徐媛身后往楼上去,越往上走,动静就越清晰,林桑仔细听了听,这才听出来是有人在哭嚎。
“这是……”
“孙家的老夫人,原本是打算跟着孙儿出门游玩的,却没想到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日日去楼上跪着哭丧,求皇上给她孙儿个公道。”
林桑不自觉攥了下拳,萧泽的处境果然十分艰难,被这般逼着竟还没有下旨杀她,莫非又改主意了吗?
“这老夫人也是执拗,太医都说了,皇上旧伤复发正在昏迷,她却是死活不肯听。”
林桑一顿,原来是在昏迷,怪不得没顾上。
可是昏迷?
她心脏陡然提了起来:“皇上昏迷了?多久了?旧伤很严重吗?”
徐媛自己尚且一地鸡毛,哪还有心思去打听皇帝的事,闻言略有些为难:“详情并不知晓,只是这阵子太医一直守在上头,钟统领也加强了巡视,连孙老夫人那些求公道的人都被撵得远了一些,他们原本是堵在门口的。”
这么说来,萧泽的情况很不好,怎么会这样呢?
她知道萧泽旧伤裂了,却从未想过会如此严重。
“我们快一些。”
徐媛看向自己的腿,林桑哑然,十分愧疚:“对不起,我忘了。”
“关系则乱,无妨,走吧。”
她仍旧拖着伤腿加快了速度,林桑心里感激却什么都不好说,只能尽力低下头,避免被人认出来的可能。
可他们还是被人拦住了。
“你终于知道回来了?赌气去下面住,好大的气性啊,你倒是看看,谁家的媳妇这般无礼?”
是王夫人。
林桑心口一沉,徐媛畏惧王夫人她是知道的,若是被拦在这里……
“秋霜,你替我去楼上寻窦夫人来说话。”
秋霜是徐媛的侍女,林桑侧头看她一眼,见她点头这才感激地应了一声,转身匆匆走了。
这般无视人的举动激怒了王夫人,她立刻训斥出声:“放肆,婆母问你话,你竟然无视?这就是你徐家的教养?!等回到京城我便要去找你母亲说道说道。”
“还是找我父亲吧,我这腿好端端地断了,也要和父亲说一说缘由的。”
王夫人顿时被噎住,好半晌才开口:“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说的……”
“小事?我还有另一件小事也想说道说道呢……”
林桑倒是没想到徐媛今日不肯再忍让这王家母子,竟当众开口反驳,看来离王家和徐家决裂的那天不会太远了。
她一路往上面第二层走,却是刚进二层就看见走廊里坐满了人,静坐示威的人竟然已经排到了这里,这般情形,萧泽怕是就算在昏迷中也不得安稳吧。
醒过来就下旨吧……
她放轻脚步继续往楼上去,静坐的人群里却还是有人听见了,对方扭头看了过来,他只来得及瞥了一眼林桑的侧脸,却随即就睁大了眼睛,随即匆匆起身追了上来。

第287章  擅入者,杀无赦
“皇上还在昏睡,不能见人,众位大人先回去吧。”
“是不能见还是不想见?人被抓到这么久了,一直说皇上在昏迷,到底是真的伤重不醒还是在故意躲避我们?”
林桑刚到顶层就听见激烈的争吵声传过来,她探头看了一眼,就见钟白拦在门前,几位年迈的朝臣正对着他发难,孙老太爷也站在其中,方才那不客气的话便是出自他口。
钟白被气得脸色铁青:“孙老太爷慎言!皇上身上有旧伤你们都是知道的,就算你们不知道,皇上如何也不是你们能揣测的,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君臣什么叫尊卑?!”
孙老太爷刚才因着丧孙之痛失了分寸,此时被钟白厉声呵斥之下才回神,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捶足顿胸:“我孙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男丁,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船上,连尸首都没留下,皇上还要偏袒罪人,当我孙家如此好欺负吗?!”
钟白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我说过了,皇上不是要偏袒,他是还没醒,你不信就去问太医,他现在情况很……”
“先皇啊!”孙老太爷一声哀嚎,浑然不顾钟白说了什么,将地板拍得砰砰响,“我孙家也是得过您重用的,也是您夸过诗书世家的,可现在却被人如此对待啊!”
一句话说得钟白彻底变了脸色,当着新帝的面提先皇,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指着萧泽的鼻子骂他不配为君。
钟白将腰刀狠狠扎进地板:“老太爷!你孙家是只有一个孙子,可还有七八个孙女,你打算让她们因为都你的忤逆之言丧命吗?!”
孙老太爷神情愤恨:“一群丫头片子有什么用?若是死的是她们该多好?!七个换一个也值啊,我的孙儿,我的孙儿啊!”
钟白死死攥着刀柄,几乎被他气得想拔刀出鞘,给他来上一刀。
孙老夫人却在这时候也哭嚎起来,一应失去亲眷的朝臣也纷纷应和起来,孙老太爷为首的几个老臣被这哭声刺激,顿时群情激动,竟开始推搡钟白,那架势像是打算硬闯进去。
这般情形林桑其实已经有所预料,只是亲眼看见时仍旧心口发沉,她曾答应过她的母亲,绝不会主动寻死,先前被萧泽那句碎尸万段刺激,她情急之下做过一次,原本以为只有那一次例外,可现在看来,似乎不够。
母亲,我要失信于你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出去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萧泽,把她想说的话都告诉他。
试试吧,实在不行,还有钟白。
她摁了摁越发疼痛的腹部,抬脚往外走,颈侧却忽地一凉。
“林桑姑姑,请留步。”
林桑脚步一顿,下一瞬便被人逼着退回了楼梯上。
“你是谁?若是想杀我倒不必急在这一时。”
对方却收了刀,抬手一抱拳:“我乃清明司暗吏,奉司正之命监察百官言行,无意间看见姑姑,特来阻拦。”
竟然是清明司的人,这多少有些出乎林桑意料,却越发不理解:“我此番来是为解决我惹的麻烦,不会横生枝节,不必拦我。”
对方却仍旧堵在楼梯口:“奉司正命,姑姑不得靠近这里一步。”
林桑十分困惑:“为何?”
对方却不再多言,只是要她回去,可都已经走到了这里,她怎么可能回去?
何况她若是回去了,这烂摊子要交给谁来收拾?
“我不走。”
那暗吏叹了口气:“那就得罪了!”
眼见他靠近,林桑瞬间警惕起来,可还是没能逃过,被对方一掌劈在后颈上,意识瞬间黑沉。
暗吏接住她倒下的身体,正打算将人偷偷送回去就瞧见二层的人正往上面涌来,再往前两步就会发现林桑的存在,他一时间走投无路,只能仓皇间躲进了顶层的杂物间。
门板刚被合上,外头就嘈杂起来,他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直看得头皮发麻,都是人,这么密密麻麻的,他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林桑送回去?
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妥善的法子,很想去找薛京讨个主意,可又怕自己一走就会有人闯进来发现昏迷中的林桑,无奈之下他只能将目光放在还守在门口的钟白身上。
都是皇上的亲信,若是找不到薛京,和钟白求救应该也可以吧?
他悄悄从杂物间挤了出来,不动声色地将门用力拽了两下,确定那门轻易不会被撞开这才朝钟白走过去。
门口的冲突已经越发剧烈,钟白拔刀出鞘,满脸戾气:“胆敢擅入者,杀无赦!”
“竖子何敢?!”
“我敢!”
钟白低吼一声,他虽然颇为同情这些人,但再多的同情在皇帝的安危面前也不值一提,他绝不会让任何人进去打扰萧泽休养。
“我奉命护卫天子,尔等无诏擅闯,罪同谋逆,我自然可杀!”
他露出了明晃晃的杀意,刚才还群情激奋的朝臣逐渐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有人道:“我就不信他真的敢杀朝廷命官,皇上惜才如命,从未无故打杀过朝臣。”
“就是,皇上是仁君,当初舞弊案也只是抄家流放,未曾多造杀孽,我也不信他会纵容旁人行凶。”
应和声此起彼伏,可却迟迟没有人做那个出头鸟。
钟白正打算再加把火,好把这些人彻底逼退,就见一个年轻人快步朝他走了过来,对方容貌有些陌生,不是禁军中人,他正要开口喝止就瞧见对方自袖中亮出了一枚令牌。
硕大的“清明”二字映入眼帘,钟白嘴边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何事?”
那人低头遮掩着脸庞,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话,钟白脸色瞬间变了,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她不安分,引我去。”
话音落下他却先拔刀出鞘,在身前的地面上划出了一个弧,他用刀背敲着地面,话是对禁军说的,目光却凉沁沁地落在了面前的朝臣身上:“看好这条线,胆敢擅入者就得正法,日后有任何罪名,我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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