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孟枝枝!”我说,“你为什么要跟我爸爸说那种话?”
权御没吭声。
“是你把我扔在那个地方,”我很少感觉像现在这么生气,“如果不是严先生经过,我说不定已经出事了!”
权御这才开了口:“我给了你一个小时。”
“……”
我陷入无语。
权御的语速慢慢的,一副娓娓道来的姿态:“我回去时,看到他把你抱上了车。”
我这才回神,说:“我的脚崴了。”
他没说话。
“而且我还在发烧。”我说,“他是送我去医院。”
还是不说话。
我索性说:“昨天白天我就见过你那个妹妹,她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我两次!甚至第二次你都看到了,还是那种态度。可你见到我时都说了什么?权御,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权御这才开了口,问:“你在家么?”
我……
他一说这句,我才醒过味儿来:我还在严濯车上。
我急忙说了一句:“我等一下再打给你。”
随后赶紧挂了电话,扭头看向严濯。
严濯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显然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他微微侧了一下脸,轻描淡写地问:“打完了?”
“嗯……抱歉,董事长。”
我竟然在自己的老板面前打电话跟男朋友吵架,我一定是发烧把脑子烧傻了。
严濯瞟了我一眼,说:“想不到你吵起架来是这样的。”
我说:“您别取笑我了。”
“别说‘您’,”他轻声说,“听着怪生分的。”
“……”
不等我说话,他又道:“满满的拒绝味道。”
……又来了。
我提醒他:“董事长,我已经够头痛了,您就别添乱了。”
“怎么能是添乱呢?”严濯勾起了嘴角,“你要是我老婆,别说那个疯婆娘,他爹权利也得小心翼翼地哄着。”
“……”
“所以与其抱怨他,”他笑吟吟地看过来,“不如直接攻略我,曲线救国。”
“谢谢您的好意。”我由衷地说:“但您总这样跟女下属开玩笑,夫人会介意的的。”
“她介意……”严濯轻轻地念了一声,似是在咀嚼这句话,继而歪了歪嘴巴,“我巴不得她介意。”
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问完我就后悔了。
这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听,都酸溜溜、惨兮兮的。很明显,夫人要么跑了,要么变心了,要么干脆就上了天堂……绝不是什么好事。
我还问“什么意思”,我的脑子看来是修不好了……
正懊恼,就听到严濯说:“意思就是……”他停顿了足足十几秒,才继续说,“我已经没夫人了。”
我就说吧……
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
我尴尬得恨不得直接打开车门逃下去,不禁有点语无伦次:“别难过啊,没有就没有……其实女人很麻烦的,我男朋友就总是说我不可理喻、不理智、不清醒……”
我住了口。
因为我发现,在我说话的同时,严濯的眼神已经变了。
阴沉沉的,透着一股子狠戾。
我认识的最强势的男人就是权御,但他从来没有给过我这种感觉:如果严濯突然暴起杀人,我绝对一点也不会惊讶。
所以我直接就被吓得噤了声,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一边偷看他,一边默默反省。
不多时,严濯似乎平静下来,他侧了侧脸,脸上露出讶异,问:“不舒服?”
我坐直了身子,说:“没有。”
严濯又看了我一眼,这次没说话,而是将车靠边停进了车位里。
我看向车窗外,这里是一间超市,我问:“你要买什么?”
“什么也不买。”他靠到椅背上,转头看过来,说,“跟我说说,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
我干笑:“没有啊……”
“都缩成一团儿了。”他说,“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他的表情很真诚,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
所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情商是真的很低,刚刚如果讲了不合适的话,希望你原谅我……我工作会很努力的。”
“我刚刚不是在生你的气,是因为别的事。”他说到这里,伸手按住了我的头,眯起了眼睛,“你是不会讲错话的。”
我缩起脖子,斜着眼睛看向他。
很想直接用手打开他的手,却又有种直觉,直觉他肯定会直接反握住我的手。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有人告诉过我似的。
严濯也看着我,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不适,脸上带着笑意。
直到我感觉有点忍不住了,抬起手想要扯开时,他忽然松了手,说:“本来还想再装个几天,可惜昨晚没绷住。”
我问:“没绷住什么?”
他笑吟吟地瞥了我一眼,没解释,直接发动了汽车。
很快,我家就到了。
严濯只把车停在严口,原因我知道:我爸爸正站在花园门口。
我道了谢,正要下车,忽然想起顶重要的事:“医药费是多少钱?”
严濯扬起眉:“这么年轻就开始忘事儿了?”
“我知道那肯定不能算在公司账,”我说,“告诉我吧,我自己会付。”
严濯点了点头,忽然往我这边微微一倾。
车里就这么点地方,尽管我往后缩,但还是太近了。
“那你肯定也知道,”他说,“旁边就有公立医院。”
我颤声说:“不、不管怎么样,你把我送到医院了,我……我就不挑了。”
“就是要你付不起。”他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这样你就又得请我吃饭了。”
我咬咬牙,说:“谢谢董事长帮我付医药费,我无以为报,就……一定努力工作,为公司创造佳绩的!”
第233章 世纪大渣男
我在严濯的笑声中下了车,拄着拐杖挪了一会儿,便听到引擎声。
回头一看,原来是严濯把车倒出去了。我看过去时,他正在转弯,见我看他,笑着朝我摆了摆手。
我也朝他招招手,这时,身后传来了我爸爸的怒吼:“枝枝!”
我打了个激灵,转过身。
我爸爸几乎是跑过来的,起初是满脸震怒,但一见我的样子,怒火登时化为乌有,着急地问:“脚怎么了?谁打你了?”
“没有。”我说,“只是崴了。”
我爸爸瞪起眼,问:“好端端地脚怎么会崴了?”
“说来话长。”我搂住他的胳膊,讨好地说,“咱们回家说嘛,爸爸,我昨天发烧了呢,好冷哦……”
我爸爸果然彻底松动了,摸了摸/我的额头,问:“又发烧了?头晕了吗?”
“晕了呢。”我把头靠到他肩膀上,说,“所以不要凶你的小可怜了,人家昨晚上刚住了院……”
我爸爸:“……”
今天是去汉语班的日子,所以三只都不在。
我爸爸得知我还没吃早餐,又给我热了包子,待我已经开始吃了,才坐下,说:“你给爸爸讲讲,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严濯在一起了……”
“就是前几天我的车不是被人撞了嘛?撞我车的就是严濯,他直接给我买了新车,我就请他吃了一顿饭。”
权海伦的破事还是别讲了,会气坏我爸爸的,我只把无法回避的说了,“权御看到了,有点生气,就把我带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我爸爸立刻警惕地打断:“他想干嘛?”
“可能就是想安静地谈谈吧,但我俩吵起来了。”我说,“我气得下了车,他也把车开走了。”
我爸爸脸色骤然阴了:“他就把你丢在外面了?!”
“他后来又回来找我了。”我说,“但是我先遇到了严濯,因为我又发烧晕倒了,严濯就把我送去了医院。医生让观察一晚,严濯也不知道咱们家的电话,所以……”
“这个权御!”我爸爸仍然没有消气,“跟他分手!不是个男人!”
“我已经跟他分手了。”我连忙起身绕到我爸爸身边,用手顺着他的背,说,“其实那个地方也不算偏僻,而且我也没事了嘛,爸爸你冷静点,我会担心的……”
老半天,我爸爸才消了气,说:“快吃吧,趁着热。”
我坐回去继续吃包子,我爸爸则目光纠结地望了我一会儿,问:“你觉得严濯……我是说他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虽然他总开讨厌的玩笑,但可能是因为他看我的眼神总是笑眯眯的,我觉得他没有恶意。
所以我思量了一会儿,说:“蛮好的。不过爸爸……你肯定认识他吧?”
网上没有f.h董事长和相关家人的照片,显然是特地要求屏蔽了。
但公司基本资料是一览无遗的,它的创立时间其实和我爸爸破产时相去不远,且是在同一城市,我爸爸肯定跟他有过往来。
果然,我爸爸点了点头:“以前合作过。”
我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我爸爸轻声地重复了一遍,说,“在生意场上,那是一个相当精明、相当敏锐、相当有手段的人。”
顿了顿,他又道:“但在情场上,他极其阴险、极其残忍,冷血无情、不仁不义。”
这……
太负面了吧……
我问:“为什么这么说呀?”
我爸爸先是沉默,稍久,说:“他有一个前妻。”
“……”
“那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他望着我,轻轻地说,“又天真、又善良、又温柔……是个和你一样好的孩子。”
我爸爸一向是带着仙女滤镜看我,他说和我一样好,那就代表人家比我好的不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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