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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也是我的女儿！”南正寅也不耐烦了，对她吼道：“你冷静一点！疯疯癫癫，像什么样子！”
这还是第一次，他对她这么凶。
程怡芝整个人都愣住了，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好啊……好啊……”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姜柿！”
“你配提她的名字吗？”南正寅脸色一黑，猛地打断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老虎。
程怡芝一下子就僵住了，像块木头一样，空洞地看着他。
……她连提她的名字都不配？
好啊……她就知道！
这么多年，终究是错付了！
要不是姜柿死了，估计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会娶自己吧，哪怕她生下他的孩子，他也不会跟那个女人离婚！
“姜柿！姜柿！姜柿！你就知道姜柿！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七七吗！”
程怡芝最后一道底线终于被打破，“我辛辛苦苦给你生了个女儿，年纪轻轻就带着她在外面奔波劳累，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她咆哮道：“南正寅，你没良心！”
南正寅脸色很难看，南栀突然就冷笑出声，“终于肯承认了？程七月是南正寅的亲生女儿，之前不是一直还抵赖？”
她讽刺地看着南正寅，“以前你不是一直对外声称，她只是程怡芝带过来的，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吗？”
南正寅沉默不语。
他以前的确是这么说过，以为能骗过别人，最后其实只是骗了自己，求了个心安。
在他心里，他跟姜柿的那段感情才是他最留恋的。
他不想破坏他跟姜柿在别人心里的形象，所以哪怕表面上让人觉得他是在养别人的女儿，也不想让别人觉得程七月是他的私生女——
那样他和姜柿美好的婚姻，就会有一个偌大的污点。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他一个月之内，就让程怡芝母女进门的那一瞬间，他们的婚姻，早就没有什么美好的过去了。
那些遮羞布全部都被撕扯下来，露出不堪的本质。
有的时候，南正寅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都会难以面对自己。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到了天堂，他该怎么面对姜柿？

程怡芝痛诉起来，“是！七七是他的亲生女儿，我带着她在外面颠沛流离这么久，那个姜柿却能够享受他的一切资源！凭什么？凭什么！”

正在直播的男人轻咳了一声，弹幕如同山崩海啸一般：
“我没听错吧，怎么会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南正寅的那些钱是他跟姜柿一起打拼来的，甚至姜柿还出了更多的力，当然是要跟自己的女儿一起享受，她算个什么东西？”
“就是！程七月母女就应该跟婚内出轨的南正寅一起打包扔出去！竟然还想着花姜柿的钱！”
“他们现在好像就是住在姜柿买的庄园里，我已经查到了，那个地方叫做南柿庄园，本来是姜柿跟南正寅的名字一起命名的！”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真是刷新三观！”
“就是因为不要脸，才教出这样的女儿！”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记得程七月之前栽赃南栀偷项链的事情吗？南正寅还偏心程七月不帮南栀解释，现在又来抢姐夫，真是被这狼狈为奸的一家三口刷新下限！”


第524章

观看人数越来越多，很快冲上热搜榜，惊动了医院高层，跟盛世公关部。
“只有我一个人关心盛浮川跟程七月是不是真的睡过吗？”
“我感觉肯定是睡过的，不然程七月跟程怡芝不会蠢到都没有睡过，就用孩子要挟吧？要不是睡了，她们怎么可能以为程七月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盛浮川的？”
“就是！据说还是黄花闺女跟的盛浮川，还是有钱人会玩啊……”
“按照逻辑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我觉得盛浮川刚才护着南栀的样子，好像很爱她？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吧……”
“前面的，还是太天真了！男人都是这样的，外面的小三都是玩玩而已，对于家里的老婆才是正儿八经的家人，尤其是那种外面小三很多的男人，更是这样了！随时都能丢掉这个玩具，玩的时候甜言蜜语，说不定还会说出原配的坏话，但到了关键时刻还不都是护着原配的？”
“前面的！你不会是大婆教的意淫吧？不会吧，不会吧？都已经找小三了，我看这男人也没有多尊重原配啊！而且还是原配身边的姐妹亲人，这是完全都没有任何尊重了！”
“是的，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这里原配跟小三互撕，我看就是这个男人的问题最大！要不是他，能搞得这么难看吗？”
“……”
这场闹剧越来越精彩，已经波及到盛世的股市。
那边的公关部门早就已经开始行动，甚至都闹到了陆倾寒这里——
陆倾寒远远的看着盛浮川，神色意味不明。
看来，他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种程度的直播，只要盛浮川下达命令，几分钟之内就能够将消息封得滴水不漏。
现在看来，这招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想借公众之口，完全将程怡芝母女置于死地。
这盘棋……下得挺大的。
程怡芝完全像发了疯一样，不想让任何人好过，“这都是你们的错！我们家七七还小，什么都不懂，都是盛浮川跟南栀两个人害了她！”
她口不择言，“就算那个孩子不是盛浮川的，指不定也是因为他，七七才不小心怀了别人的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盛浮川害的！”
她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突然又想到什么，猛地看向南栀——
“是你唆使他的对不对？你恨我！你恨七七，所以你跟盛浮川合起伙来算计我们！”
她一步一步地朝南栀的方向走过去，盛浮川微微侧身，挡在南栀面前，冷眼看向她，“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况且我跟程七月仅有的几次交集，都是调查南栀母亲当年车祸死亡的原因。”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仿佛一枚重磅炸弹，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南正寅更是僵硬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猛然上前一步，看着盛浮川的眼睛，“……盛总，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吐字艰难，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盛浮川淡淡地看着他，“具体情况，我想你问你身边的程怡芝会更清楚。”
顿了一下，他漆黑的眸光仿佛一汪寒潭，语气冰冷，“或者，问你那个躺在里面的女儿，她们两个应该比谁都明白，姜柿当年是怎么死的。”


第525章

空气像是结了冰，又一寸寸地开绽，生出裂缝。
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能破开，形成汹涌的洪流——
众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姜柿当年还在的时候，南正寅也算是圈子里面的豪门世家，是说得上话的。
当年的那场车祸，都有所耳闻，大家都以为是意外，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反转！
……难道当年姜柿，是被这对母女两个害死的？
南栀一下子就握紧了拳头，眼神一颤，看着旁边的盛浮川。
她还以为，他会为了护着程怡芝跟程七月，将这件事情隐瞒起来。
她之前一直要他将真相告诉她，可他一直推脱，她真的以为他是故意偏袒程七月……
没有想到他说的那些话，或许是真的。
南栀抿着嘴角，随即看向对面的程怡芝，“不要以为过去了几年就死无对证，你当初是怎么把我妈叫出去，又是怎么用那些难听的话刺激她……我想你比我们都要清楚！”
程怡芝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没有想到那么久的事情，竟ᵂᵂᶻᴸ然还能够被他们翻出来。
她强装镇定，深吸一口气，“你们有什么证据？空口白牙的就想污蔑我！”
听到这里，南正寅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
只感觉浑身都是麻木的，好像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了一样。
他满眼痛心地看着她，“怡芝，你跟我说实话，不要再骗我！你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你为什么要信他们！是他们故意想要拆散我们一家三口，你不知道吗？”
程怡芝怒吼道：“南栀一直都很恨我们，恨我、恨七七，甚至恨你！她现在说这些话，不过就是想用她死去的母亲来挑拨离间！”
听到她这么说，南正寅更是失望，“以前我总听你的话，误会了南栀，或许前几个月我还会相信你，但是南栀对她妈妈怎么样，我心里面是清楚的！她哪怕是再恨我，她也不会拿自己的妈妈开玩笑！”
哪怕是在他们关系最不好的那段时间，他都不会怀疑这件事情——
当时南栀被程阳给欺负，差一点就……
那天晚上，他因为程阳是程七月的舅舅，是程怡芝的亲哥哥，偏袒了他，让他们不要把这件事情给声张出去。
也就是那天，他跟南栀彻底分崩离析。
他当时也是震怒的！程阳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欺负他的女儿？
后来是为什么忍了下来？
似乎是盛浮川已经将他打得半死不活，更因为……程七月跟程怡芝的求情。
但她们眼泪朦胧地求他放过她们唯一的舅舅、唯一的哥哥时——
他竟然就那么鬼迷心窍地答应了！
即便如此，南栀都给了他几分薄面，没有闹事，只是太过失望，跟他断绝了父女关系……
那么黑暗的时刻，南栀心里面想的唯一一件事情，都是要把姜柿的遗物带走。
这样的她，是绝对不会拿姜柿开玩笑的！
见他这般痛心疾首，程怡芝知道他不相信自己，嘶吼道：“南正寅，你没有良心！我伺候你这么多年，你竟然不相信我！他们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她用力地拍着胸口，仿佛喘不过气来，像个破败的风箱，发出难听的声音。


第526章

长长的走廊上，就只有程怡芝啜泣的声音。
她缓了好一会，又哽咽道：“阿正，你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刺激姜柿？我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为什么我会带着七七在外面流浪漂泊这么多年，从来都不去找你？”
闻言，南正寅也犹豫了。
的确，是她怀了自己的孩子，第一时间却没有想过来找他，也没有要破坏他的家庭。
他也不知道，有她跟程七月的存在。
那时候的他，一心都扑在姜柿身上，早就已经将程怡芝忘到了九霄云外。
她虽然是他的初恋，在他的心里占有一席位置，但是他始终最爱的只有姜柿。
程怡芝也只是他的一段回忆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跟程怡芝还有一个女儿。
这也是他对她们愧疚的根源……
所以把程七月接回来的时候，就算有时候他知道，程七月在很多地方表现得都不如南栀，但他还是偏向程七月。
那也没办法，她毕竟从小就跟着程怡芝颠沛流离，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也没有接受什么好的教育。
南栀从小就是他跟姜柿一手带大的，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所有好的都给她，但是又从不娇惯溺爱她。
很长一段时间，南栀一直是他的骄傲。
她那么聪明优秀，从小就不让人操心，成绩优异，所有人都羡慕他有这么好的妻子跟女儿，他们父女两个的关系也很好……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好像自从把程七月跟程怡芝接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在南栀身上花心思了。
甚至连她生日的时候，给她的礼物，都是程七月不要的项链，还害得她被人误解。
她被误解的时候，他也没有站出来替她解释，担心会损害程七月的名声……
南正寅越想，就越难以面对南栀，更加难以面对已经死去的姜柿……
而现在，盛浮川告诉他，姜柿当年的车祸很有可能就是程怡芝造成的——
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说到底，你就是信他们，不信我是不是！”
程怡芝已经彻底癫狂，指着南栀的鼻子，“你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南栀上前一步，从盛浮川的身后走了出来，眼神锐利地看着她，“你敢说你没有私下跟我妈见面？”
“没有！”
程怡芝想也没想，就反驳了她，“我是在你母亲的葬礼上，才跟你父亲重逢的！”
南正寅点头，“的确是那一天，我才跟她见面。
姜柿的葬礼上，他魂不守舍，却看到她带着程七月出现在现场。
他以为她是得知姜柿去世的消息，过来吊唁的，所以就跟她聊了几句。
想起那天，南正寅的眼神有些涣散。
那是他生命中最痛苦的一天。
前一秒还沉浸在家庭美满的幸福之中，下一秒就失去了自己此生的挚爱——
那太痛了。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否则痛得难以忍受。
或许人的本质就是懦弱的，根本就无法面对这样巨大的痛苦，所以才会有本能的回避。
只要一想到姜柿去世的事实，他连呼吸都带着钝痛，浸入到五脏六腑里去，只能将注意力转移——才不至于那么痛苦。


第527章

南正寅在葬礼上看到了程怡芝，又看到了她带着程七月，有些诧异，得知是她的女儿后，他还觉得欣慰。
毕竟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见面了，她是他的初恋，后来他又爱上了姜柿，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看到程怡芝带着程七月，以为她也嫁了人，打从心底里为她高兴。
可寒暄过后，他送她回去，却发现她们母女两个住的都是破破烂烂的小区，甚至连个物业都没有。
不仅如此，小区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些混子流氓。
她们两个女人在这里，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南正寅问她，“你的丈夫呢？”
程怡芝眼睛一红，这才说了真话，“我、我没有丈夫……”
“怎么会？”南正寅皱起眉头。
“他已经十几年没有管过我们了……”
那个时候程七月也还小，刚刚成年。
南正寅沉默了很久，说道：“那孩子呢？他也不管吗？”
程怡芝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还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那一刻，南正寅才反应过来，隐隐知道了什么。
可他不愿意去面对这个真相，胸腔里因为姜柿去世带来的痛苦，空了一大块，仿佛怎么都填不满。
可听了程怡芝的话之后，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让他可以不再去想姜柿去世的事情，而是去探寻程七月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儿。
之后，他就频繁地去探望她们母女两个。
最后得知程七月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么些年，一直都是程怡芝在带着她在讨生活。
他越听，心就越发疼。
从此以后，就开始补偿她们母女两个，一个月内，就立刻把她们接进了家门。
他实在是不想在家里面看到南栀——
她那张脸，有她母亲的神韵。
姜柿在世的时候，就是倾倒众生的大美人，哪怕已经生下孩子，哪怕已经年过四十，依然风韵犹存，身上反而有一种年轻少女没有的韵味。
南正寅每一次看着南栀那张脸，都会让他想起失去挚爱的痛苦。
他也就慢慢地疏远南栀。
在他的心里面，他依然是爱自己这个女儿的，可是太痛苦了，所有一切关于姜柿的东西，他只要看到，就觉得痛苦。
一想到她那么美好，而自己永远地失去了她，就让他无以承受。
所以他慢慢的，把她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放在阁楼上她的小画室。
可这一些，都却成了南栀看在眼里的罪证。
她觉得他变心了！
她甚至觉得他早就已经跟程怡芝暗渡成仓，婚内背叛了姜柿，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在她的眼里，他俨然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渣男！
再加上程怡芝跟程七月懂事乖巧的样子，跟南栀别扭反感的态度形成对比，无数次的矛盾中，她们母女俩也始终扮演着解语花的角色，一直都只向着他，一边温言软语。
这让南正寅越来越觉得，南栀不可理喻，跟以前那个乖巧又懂事的女儿大相径庭！
直到最后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南正寅突然仰天长叹了一口气，苦笑到了极点。
他走到这一步，真的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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