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陆靳南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眼底的宠溺快要溢出水来。
“进去吧。”
站在一旁的袁莱,看着眼前的画面,双腿仿佛石化,再也迈不动步子。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作为陆靳南的女伴出席。
他让自己来,不过是为了照顾程橙,和替他处理工作上往来的麻烦罢了。
灯光璀璨,在聚光灯云疯狂闪烁中,他挽着程橙高调出场。
那些曾经属于阮溪的一切,他毫不吝啬的统统复刻在程橙身上。
他带她认识他所有的朋友,和商业合作伙伴,他带着她跳开场的第一支舞,他让她成为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
而袁莱,只能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充当嘉宾。
她是生气的,不管是身为阮溪还是袁莱,以至于之后程橙使唤她,她也带了私人的情绪。
“袁助理,去帮我拿杯酒来。”
“我不喝红酒,我要喝香槟!”
“甜点这么甜,你想腻死我?”
袁莱拧着眉头,将手中的甜点重重放到她面前。
“程小姐,我是谢总的助理,不是你的私人保姆!”
程橙冷笑出声:“原来你也清楚你的身份是什么,袁莱我警告你,不管你藏的什么心思,最好都把它给收起来。否则,我有的是对付你的法子。”
她看着程橙:“那你呢?你又藏了什么心思,分明知道自己是因为和阮溪长着相似的脸,才得到陆靳南的青睐,你不也甘愿成为替身吗?”
程橙脸色有些难看,随后她勾唇冷冷的笑了:“那又如何,谁能得到靳南的爱,谁就是赢家。更何况,你怎么能确定靳南不会爱上我?”
从洗手间出来后,袁莱的耳边还一直回想着程橙的话。
是啊,她是不是太自信了,凭什么觉得陆靳南不会爱上其他人。
她抬眸看着远处的人群,围在陆靳南身边的人很多,作为最杰出的青年企业家,陆靳南的名声很响,多得是想要巴结奉承的人。
可再喝下去,他便要醉了。
陆靳南的胃一直不好,以前每次参加宴会,都是她在旁边打着配合,将敬酒的手一个一个挡开。
她端了一杯酒,和往常一般直接拨开人群迎了进去。
“赵总,早就听闻您的大名,我敬您!”
“顾总,合作的事还得劳烦您配合呀……”
一旁陆靳南端着酒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深邃的眸里闪过的暗芒,令人难以捉摸。
她喝了许多酒,才将那些人打发掉。
陆靳南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等到人流散去,袁莱将手里的果汁递给他。
“喝了这么多酒胃疼吗?赶紧喝点果汁缓缓。”
陆靳南却没有伸手去接,反而目光寒意沉沉的望向了她。
“你究竟是谁?”
场上的灯光很暗,袁莱的脸藏在光影里,不敢直视陆靳南的影子。
她多么想回答,自己就是阮溪,是三年前死在车祸的阮溪,是已经快要被他淡忘的阮溪。
可她不能,她只能苦涩的笑着解释:“总裁您喝多了,我是袁莱,您的助理袁莱。”
陆靳南眉头紧锁,忽然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眼神冷冽。
“你在故意模仿阮溪,你的目的是什么?说!”
原来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和阮溪那些相似的细节,可是他却不能感觉到,自己就是阮溪!
难道在他的心中,阮溪的皮囊远比阮溪的心更重要?
袁莱被扼得呼吸困难,她伸手攀住陆靳南的胳膊,艰难的开口。
“我确实认识阮溪学姐,但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目的,我只是曾经很羡慕你们的感情,所以才会接近你!”
她挣扎了许久,直到眼角的滚烫泪珠滑落,滴在陆靳南的手背上,他像是被烫伤一般,猛的松了手。
陆靳南眸子里的光也跟着黯淡下去,袁莱说不清那眼神是什么含义。
有愤怒,有失望……
袁莱退后几步,猛烈的咳嗽着,过了许久她才缓过神来。
她抬头看着陆靳南,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
“你还记得阮溪吗?我看你的心早就已经被程橙给占据了,否则怎么会任由她,把阮溪生活的痕迹全部清除?”
或许是她的话太过尖锐,又或许是她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配提出这样的问题,陆靳南的脸色登时就变了,眼里的怒火压抑而又暴戾。
“这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资格过问我的私事!”
袁莱很少看到他如此失控,他向来最是冷静自持。
记得当年,陆氏集团资金出现问题,她急得好几晚睡不着,嘴巴因为上火起了好几个水泡,而身为掌管陆氏集团生死命脉的人他,依旧云淡风轻,好像丝毫不在意陆氏集团的生死。
他的逆鳞终究是不可触碰的,只是不知道,如今他的逆鳞是阮溪,还是程橙?
如果他已经爱上了程橙,那她还有什么必要让陆靳南认出自己!
宴会散场,袁莱没有再坐陆靳南的车回去,他要护送程橙,她夹在中间无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深秋的夜凉得刺骨,她穿着单薄的礼服,一步一步往回家的路走。
每走一步,她的身子好像便要轻上一分,袁莱的心不自主的开始惶恐,难道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吗?
或许,她的存在离不开陆靳南,所以才会只有陆靳南认出自己,她才能活下去。
如今她有快要消失的迹象,是不是意味着,在陆靳南的心里,她也快要消失了?
袁莱不知道,也不敢多想。
回到家里后,袁莱大病了一场,连着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为此她请了一周的病假。
等到痊愈再回到工作岗位时,小柳第一个冲到她的座位上,神神秘秘的给了她一盒喜糖。
“小莱姐,吃糖吃糖,去去病气!”
她接过喜糖,那是国外高级定制的礼盒,价格高昂不说,每个细节都复杂而又精致,可见喜糖主人是花了心思的。
袁莱笑着道谢:“恭喜啊,这么快就要结婚啦!我还没给你准备礼物呢。”
小柳瞥了瞥嘴:“才不是我,我哪买得起这么贵的糖。是总裁,总裁要和程小姐订婚了!”
袁莱说不清听到陆靳南要和程橙订婚的消失时,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就好像一阵猛烈的海啸袭来,卷走了所有思绪。
心是空的,脑袋也是空空的,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身后小柳叫了她很多遍,她才回过神来。
“小莱姐,张特助说需要你联系一下花店,为今天晚上的订婚仪式做准备。对了,张特助还说了,要订程小姐喜欢的玫瑰花。”
袁莱木讷的说好,整个人却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站在原地没有动静。
原以为她的时间还有很多,可现在看来,她似乎已经快要到离开的时候。
分明现实已经告诉自己,这场赌局,她注定是个输家,可心底残存的奢望,仍在叫嚣和蛊惑。
再试一次,再试最后一次。
她打车赶往花店,没有选择玫瑰花,而是订了一万朵向日葵。
那是她生前最喜欢的花,她喜欢向日葵的话语,忠诚的爱。
她对陆靳南说过,如果要娶她,那就请准备好一万朵向日葵。
如果陆靳南还是无法认出她,她便自愿退出这场游戏,彻底消失在他的面前。
这次的订婚仪式,陆靳南安排在游轮上。
听说为了筹备这场仪式,他聘请了国内最知名的设计师,设计订婚场景。
连仪式上的烟花,都花费了数百万。
袁莱带着鲜花赶到游轮上的时候,正好遇到陆靳南带着程橙参观游艇,见到她身后的花,程橙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她颤抖着松开陆靳南的手,仿佛失望至极。
“靳南,这么久了,你还是忘不了她,你还是把我当成她的替代品!”
说完,她便哭着跑了出去。
袁莱站在原地,看着陆靳南一步一步的走进自己,眸中的寒意也跟着越来越深。
然后,他伸出冰冷而又修长的手指,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
“一万朵向日葵是我和阮溪之间从未外漏的秘密,你是如何得知?”
袁莱心瞬间跳得飞快,她觉得那个答案就在陆靳南的嘴边呼之欲出。
“是吗?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眸中闪着寒光,锐利的眼神像是一把匕首。
“你究竟是Ns谁?模仿阮溪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袁莱张了张嘴,却始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谁不重要,你……能不能不要和程橙结婚……”
陆靳南将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冷冷盯着她的眼睛:“你凭什么提这样的要求?”
是啊,她现在的身份,只是陆靳南的助理,有什么资格干涉他的感情。
最后她只能绝望的看着他,任由眼泪无声的落下。
“如果是阮溪呢?阮溪让你不要和她结婚……”
闻言陆靳南的身体微微一颤,沉默许久后,他终于松开手,面上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她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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