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言沉默下来，最后说了一句：“随便她。”
助理也就没有再打扰顾泽言，只是等到送文件进去时，他看见他面前的文件都没有翻页，效率极低。
“小薄总。”
顾泽言淡看他，这才翻开文件。
但他依旧没有看进去什么，最后他索性合上了文件，说：“今天通知下去会不开了，这些文件你抱出去先过一遍，我今天看不进去。”
但顾泽言的不对劲，也就持续了几天，再之后，就是正常状态了，工作效率很高。
没过多久，就是沈陌陌的生日。
这一次生日，因为萧葛在，就格外热闹，原本能有几个人注意到沈陌陌的生日呢，但这一回，去的人极多。
薄母去的时候，也顺便询问了下顾泽言，后者说没有。
“那你去不去？”
顾泽言道：“我就不去了，您给我带句生日快乐就行。不过你带不带，也没有什么区别。她也不差我这一句。”
薄母道：“你说的她很嫌弃你一样做什么？”
顾泽言道：“不然您以为她能有多看重我？”
“礼物真的没什么表示？”
“没有。”
薄母叹气出去，刚走没多远，顾泽言却跟了上来。他道：“您代替我给她包个一百万吧。”
“这么多？”
薄母不知道的是，顾泽言这钱，并不是为了给沈陌陌，而是为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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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不给了，怎么突然又要给一百万？”
“不送也不太好，我人不去，就干脆包个红包。”顾泽言在薄母异样的眼神下叮嘱道：“您私下给她就行了，不用让别人知道。”
“你跟雪瓷这关系，究竟算好，还是不好呢？”薄母叹口气道，“有时候又觉得你们挺好，有时候又觉得你们关系不怎么样。”
顾泽言没有解释，只冷淡道：“她跟我毕竟是前妻，您跟她走的太近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总有人说闲话。但凡我以后另外找了一个，你让人家怎么想？”
“你今天说话的语气，怎么这样冲？”薄母纳闷道。
顾泽言没有再说话，挥挥手道：“您先走吧，别去晚了，到时候还得觉得咱们薄家人不懂礼仪。”
薄母觉得顾泽言今天说话，是句句带着刺。但话也不是不在理，她也就没有多耽误。
到温家的时候，温家已经非常热闹了。
因为是沈陌陌和温横山共同的生日，来的人里面年龄跨度不小，但大部分关注的也是温横山，沈陌陌也只是因为萧葛护着她，很多人才大概给她打了声招呼。
说是共同过生日，但重点还是温横山。
萧葛看见薄母一个人时，倒是主动问了一句：“怎么不见阿言过来？我看两小辈关系不是不错？”
薄母只能说：“阿言那边有点事，实在走不开。”
萧葛便没有再多问，只在薄母走开之后，问沈陌陌道：“你跟阿言之间出问题了？”
沈陌陌笑道：“我不知道。”
她没有主动说不好，她开口说，反而让他有怀疑顾泽言是不是帮她的动机，中立的态度，让他自己判断反而更好。
萧葛道：“你跟他关系弄好，总没有错。”
沈陌陌说：“那得看他是什么态度。叔叔，我们之前的关系，走的太近也不行。”
“也对，叔叔先去跟你姑父聊上几句，之前你们都不一起过，今年一起过了是好，但我可不能只顾着你一个。”萧葛打趣道，“不然你姑父总怀疑我向着你。”
沈陌陌道：“您去吧。”
温横山看到萧葛从沈陌陌那边走过来时，脸色并不算好看。
此刻双方周围都没有什么人，萧葛点评道：“那姑娘，心思藏的深。年纪轻轻，倒是难以捉摸。”
“我可比你知道得早。”温横山冷哼了一声，“我一直怀疑，她在打温氏的主意。”
“早点解决了，不就完事了？”萧葛语气不变，“多一天，确实夜长梦多。让你想法子，想的怎么样了？”
温横山道：“有一个初步主意，她身体不好，前两年跳楼有后遗症，开车其出车祸的概率很大，也不会容易被人发现，就是时机得安排得妥帖些。”
萧葛道：“你给我尽快安排妥当。”
“你以为我不想？”温横山隐隐不耐烦起来，“当年也不是差点留下把柄，好在薄国山后续帮忙处理了一把。九几年监控指纹处理没那么普及，现在只能更加小心，这要出了纰漏，那就得玩完。”
萧葛若有所思道：“让你处理是因为你心细，你要是实在怕麻烦，我找人也行。”
温横山道：“你跟我说话也不必这样小心，无非是当年我参与的少，你还是不放心我。这次还是得我做，得让你信任我。”
“横山，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可都是自己人。”萧葛叹气道，“也罢，那还是交由你处理吧。不过你尽快，这次弄好了，之后该提携的，我就好好带你一把。温氏最近确实也不太景气。”
他再次回到沈陌陌身边时，温横山也跟了过来，前者一副慈眉善目模样，道：“雪瓷，你姑父这态度，我替你说他了，一家人没有一家人的样子。他对你不好，你尽管来找我。叔叔给你做主。”
温横山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不太热络的敷衍的笑了一下。
但两个人依旧没说上什么话。
沈陌陌尽管是一个寿星，还是跟着温英芝一同宴请客人。只有最后送客，温横山自己送了，等送完，已经差不多是晚上十点。
女佣在搞卫生。
温横山上了一回楼，下来时手上拿着个礼品盒子，他四周打量一圈，都没有看到沈陌陌的身影。
几分钟后，他看见沈陌陌从厨房走了出来。
温横山便把所有人都给叫了下去。
沈陌陌抬眸看他，“有事？”
温横山在她的眼神之下，有些局促的说：“你生日，我也给你准备了件礼物。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瞧着你属兔子的，就给了做了一只金兔的项链。”
他伸手拿出礼物盒子。
沈陌陌垂头看着，却并没有伸手。
“你要是不喜欢，那就算了。”温横山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说，“我也，我也没有好好了解过你，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怪我，怪我从小一直忽视你，还差点……”
他说不下去了，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无所适从。那张老脸也涨得通红，温横山在外，向来手段狠辣，各种不着调的阴招不知道耍过多少回，也就是这会儿，他一副这种模样。
他双手不安的捧着礼物，都不敢捧到她面前。
沈陌陌安静的站着，许久才说：“你放在那里吧。”
“欸，好，好的。”温横山把礼物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似乎还打算说两句话，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道，“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会儿。”沈陌陌却喊住他，道，“厨房里有我煮的长寿面。”
温横山的嘴唇开始轻轻颤抖，那双眼睛却有些发量。
上一次，他说，他想吃她亲手煮的长寿面，没想到她今天就煮了。
“好。“温横山声音沙哑道。
沈陌陌给他盛了好大一碗，他坐在桌面上大口大口的吃着，想起什么，又把每一根都咬断了。
“这是长寿面。”她提醒道。
长寿面就得整根整根的吃进去。
温横山说：“都说长寿面断了，命数不长。但还有个说法，面断了，命就匀给了做面的人。我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只希望你可以长命百岁。命如果能匀给你，我也心满意足了。”
沈陌陌的嘴角动了下，却到底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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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陌陌很久才道：“你没必要在我面前示好，我不过利用你，并没有认你的打算。”
“我又怎么可能有那个脸皮，让你喊我那两个字？”温横山苦笑道，“你要是愿意利用我，我倒也开心，总不算一点用处都没有。之后你也别跑，我会想方设法护你周全。”
沈陌陌没有回她，只是转身想上楼。
“雪瓷，来听听我跟你妈的故事吧。”温横山恳求道，“你就坐着听一会儿，什么时候不想听了，什么时候走。”
她看了他半天，最终也没有拒绝他。
温横山有些受宠若惊，定神道：“我跟你妈一开始认识，我还是温家样子，你母亲长得美，行事大胆，撩拨我几回。一开始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理会。但你母亲不依不挠，我太没用了，到底还是着了你母亲的道。”
“我跟你母亲很快就私下在一起了，我们很好，特别好。我想我这辈子都要跟她在一起。要是能这辈子跟她在一起，我什么都满足了。”温横山声音逐渐苦涩，道，“但是后来，不知道你父亲，怎么看上了你母亲。当年婚事还很在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我又没有出来承认跟你母亲的事。这伤了你母亲的心。”
沈陌陌听到这里，就起了身，似乎是不愿意再听下去。
“后来你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是我为了上位，故意把她介绍给你父亲，她也信了。可我只是被你爷爷奶奶所控制，我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我恨极了你父亲一家。你母亲恨我没担当，移情别恋，而我恨你母亲不信任移情别恋。雪瓷，我从来不是主动放弃你母亲的。”
沈陌陌冷静道：“你在她婚后胁迫她，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父亲跟她在一起也没有错，他那时不知道你们的事，他只是在追求心上人。而在她被你强迫后，他还能爱她如初，她会喜欢上她是必然。”
她深吸一口气，下着结论：“他比你要好很多，我所以我一直敬仰他。而他也在你手上出了事，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他？”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问哪一件？什么时候知道父亲死亡跟谁有关？”沈陌陌说，“也多亏了你，两年前有一次你喝醉了，抱着我把我当成了她，说了事情的经过。多亏了你，如果不是当时知道这件事，我大概也不会跳楼。”
他脸上猛然一变。
“你以为我真是因为跟顾泽言分手跳楼的？怎么可能呢。”沈陌陌语气越发淡了，“我只是当时，受不了那样的结果。我喜欢的人，是一起伤害我父亲的凶手，这谁能接受得了呢？”
温横山也就没了声音。
沈陌陌只看着他把那碗面吃得干干净净，一丁点都不剩下。然后她就抬脚走了。
她上楼后最后往楼下扫了一眼，温横山坐在原地出着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陌陌有一种感觉，他最近开始变得热衷跟她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交代着什么。
沈陌陌回到房间才看了一眼手机，有收到了一笔转账。
薄母道：【顾泽言让我私下转给你的，就是这么多，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沈陌陌的脸色当场就变了，顾泽言这行事，太容易让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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