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烺怔然，这是邱黎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
过往邱黎都只会给他疯狂下逐客令，会冷着脸讥讽他。
秦烺罕见地沉默了，没有说话，二人便沉默了一路。
直至到达目的地。
下了飞机，邱黎正欲去拿行李，秦烺却先一步替她提起。
“我自己来。”邱黎伸手就要从他手中夺过，却被秦烺抓住了手腕。
“邱黎，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
秦烺收起吊儿郎当的神色，神色正经。
邱黎一怔，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缓过神来，理智让邱黎第一时间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开口。
“秦烺，我们是不可能的。”
或许曾经是有可能的，但现在的自己是不会接受的。
她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疗养自己的心，而这颗心里暂时还有一人未能完全剥离。
秦烺恍神间，邱黎拿过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
“秦烺，正视自己的内心吧，不必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或许你只是觉得好玩也说不定。”
话说出口后，邱黎忽地察觉自己所说的话与那时自己表白时，江屹宸说的话，十分相似。
江屹宸现在应该会松了一口气吧，终于没有人会去打扰他，会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与秦楠会结婚吗？他们会幸福吗？
那就祝他们幸福吧。
江屹宸心中的女孩会是什么样？与秦楠很像吗？
思及此，脑海中竟开始试图去描绘那个女孩的轮廓……
邱黎用力晃了晃脑袋，将那些关于江屹宸的记忆强行从脑海中撇开。
径直走向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岐城。
……
另一边，江屹宸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
江屹宸本是不愿运用自己的身份来要求他人帮忙的。
此刻，却毫不顾忌这些，以自己是精神科大拿的身份，询问了多家医院是否有一名叫邱黎的人投去简历。
这一问，还真有两家医院发来了消息说有。
两家医院分别在两个城市，在云城与岐城中，选择了先前往岐城。
若是在岐城寻不到，那便就再去云城。
江屹宸此时无比庆幸于自己的工作与邱黎是同一行业。
……
两天后。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简历已经发给医院的邮箱了，请问面试地点在哪？”
邱黎神色淡然地走进医院，同前台述说道。
前台微笑着为她指了路。
“谢谢。”
邱黎正欲直接前去，却听身后传来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邱黎！”
邱黎下意识地转身，却不想一转过身就看见了江屹宸！
江屹宸与平时的他不太一样，没有戴眼镜，发丝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减他周身的气质。
江屹宸缓缓朝她走来，逆着光，一步一步靠近。
邱黎一时僵在原地。
骨节分明的指尖落在了她的发顶，隐隐能看见奔跑过后的青筋在手臂上微微凸起。
江屹宸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
“阿黎，我来了。”
声音很熟悉，但语气却分外温柔，令邱黎一时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来人。
心中十分疑惑，这真的是江屹宸吗？
“……小叔？”
第16章
“江屹宸！”
邱黎惊呼出声，忙将手中文件丢至一旁，堪堪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江屹宸。
但江屹宸似乎昏了过去。
一旁护士见状忙推来一推拉病床，赶来一同将江屹宸送去检查。
邱黎看着病床上的江屹宸，下意识就要跟上去，但又咬咬牙制止了自己。
回头捡起地上资料，有几张上被踩了几个鞋印。
邱黎轻声叹气，一颗心却悬起，不禁开始回想方才江屹宸的模样。
太不对劲了，又说不上来具体的问题。
“您好，面试快要开始了哦。”
方才的前台姐姐见邱黎在发呆，小声提醒。
“谢谢。”邱黎回过神来轻声道谢，忙迈开步子去往面试地点。
管他什么江屹宸，无论他如何都与自己无关。
人就在医院中，总归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邱黎抱紧了手中文件走进房间，全神贯注地投入面试中。
人事双手接过邱黎手中文件，见上方的脚印怔了怔，随即便若无其事地将它收起。
“你好，我们这边早就看过您的简历，您十分优秀，我们医院也十分欢迎您来！”
“但是看您上一份工作是在鲤城最好的医院中任职，怎么会来我们这普通的三甲医院？”
言下之意不过就是是不是犯了什么重大错误被人赶出来的。
邱黎淡淡抬眸，她自然知晓这些问题很常见，她亦想过如何回答地滴水不漏。
但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没犯错，为什么还要绞尽脑汁地去想该怎么证明自己没有犯错？
“我认为我的档案里写得很明确，我没有工作失误，是主动离职。”
“至于原因，我想这是我的私人因素，无可奉告。”
邱黎双手交叉，直言道。
若是刚步入行业的新人自然不便于这么说的，但邱黎的能力也不差，傲一些倒也不会怎么样。
她只一辞职，便有许多家医院朝她递来橄榄枝，但邱黎毅然回了多年琅嬛付费整理前的老家找了家并不算出名的医院。
前来面试也只是为了以表对这份工作的重视。
其实结果早已定下。
一段时间后，病房。
面试结束后，邱黎还是想着来看一眼江屹宸的状况如何。
再怎么说，他是在自己面前昏倒的。
江屹宸缓缓睁开眼，却在见邱黎身影时猛然一顿，低声说。
“邱黎？你怎么还在医院？”
邱黎脚步霎时定住，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开口道：“抱歉，碍了您的眼了。”
分明是这个人突然跑到了自己面前，怎的还来问我怎么在这里？
是在质问自己怎么还没走吗？
凭什么啊？好话歹话都被说完了呗，自己怎么都让他看不顺眼。
心中仍旧还会有刺痛感，但此刻的邱黎却渐渐对那心痛不在乎了，痛归痛，自己本就不是爱容忍的性子，即便这个人是江屹宸又如何。
她并不需要再去迎合江屹宸，也不想再在他面前示弱。
邱黎毫不躲避地直直望向江屹宸的眼，淡淡开口，语气中竟有几分讥讽味道。
“但是，江屹宸，这里是岐城，不是秦家医院，不该在这的是你。”
第17章
江屹宸一怔，看了看周围，才堪堪反应过来确实如邱黎所说。
这里的医院与鲤城的医院不同，他不在鲤城里。
“邱黎，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屹宸皱眉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邱黎终于决心离开他，或许是件好事，自己不该作出挽留。
“你是什么意思都不重要。”
邱黎始终保持着两人的距离，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语罢，江屹宸的手机铃声响起，邱黎一眼便看见来电人名字是秦楠。
“你没事就早点回鲤城，你的未婚妻在家里等你呢。”
邱黎扯了扯嘴角，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江屹宸揉了揉眉心，接了电话。
电话接通，秦楠的声音传来，声音有些颤抖，似是在极力隐忍情绪。
甚至于她直接呼唤了江屹宸的全名，而不是平日里的屹宸。
“江屹宸，你真的去找邱黎了？”
江屹宸一愣，迅速答道：“没有，我不会去找她。”
“那你什么时候回鲤城？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秦楠，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鲤城？”江屹宸眉头皱起，试探性开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觉得他在戏弄她，但犹豫过后还是回答了江屹宸的问题。
“……两天前，怎么了？”
心一惊，江屹宸眉间拧紧，仓促地说了声：“我明天就回鲤城。”
语罢，便挂了电话。
自己两天前就离开了鲤城，但至于他是怎么离开鲤城的，竟丝毫没有印象！
以及这几天发生的事，他亦完全不知。
江屹宸深深叹了一口气。
口袋中有什么硌到身体，江屹宸将它拿出，是一张卡片。
卡片背后，有人用龙飞凤舞的字迹添了一句话——江屹宸，你这个懦夫。
是他本人的字迹，却更洒脱不羁些。
“是他……”
他当然知晓这些事的原因，是他脑中的第二人格所做。
只是副人格会拥有主人格所有的记忆，但主人格却无法知晓副人格所做过的事。
……
邱黎离开医院后，去了多年前的老家。
她十岁以前都住在这里，十岁那年邱黎与奶奶一起被爸妈带去了鲤城。
在一处偏远小山村中，房子老旧，砖瓦裸露在外，没有刷墙没有瓷砖。
家中家具除了床以外，只有最为古朴的木墩子桌椅。
吱呀作响的旧木门旁，有一张落满灰尘的小椅子。
“乖乖，今天奶奶给你做麦芽糖吃好不好？”奶奶曾笑吟吟弯下腰，逗弄着小孙女。
仅有几岁大的邱黎坐在小板凳上，一脸开心地高举着双手喊着：“好！谢谢奶奶！”
回忆接憧而来，邱黎红了眼眶。
不禁轻声呢喃：“奶奶……我想你了。”
一阵风吹来，吹得邱黎有些睁不开眼。
邱黎眯起眼，缓缓走向后山。
小时候奶奶总说那里是坟地，不干净，小孩子不能进去，她便从未去过。
如今长大了，奶奶与爸妈都去了另一个世界，邱黎将他们的骨灰带回了岐城，安置在殡仪馆中。
不知他们是否会怀念这里的林中清风与鸟鸣？
恍神间，邱黎发觉一座孤坟坐落在不远处。
走近了些见它修缮地很好，近日应当还有人打理过，看来有人十分上心，只是这一片位置只有它一座。
又孤寂的很。
邱黎心怀敬意地闭上眼鞠了三个躬，起身后却忽地察觉墓碑上的照片有些眼熟。
定睛一看，那人竟与秦楠十分相似！
只是比她年轻一些，也更温婉一些，像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碑上刻着“爱妻沈玉宛之墓”，而墓前放置着一束半枯的红玫瑰。
第18章
几乎是第一时间，邱黎就知道了这是谁。
她的直觉向来十分明确。
这就是这些年来江屹宸心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所以，江屹宸会来到岐城的原因，就是因为沈玉宛……
“沈玉宛……”
邱黎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上的人，似是想要看透她到底有什么用的魔力，能让江屹宸十几年念念不忘。
照片上的沈玉宛柳叶眉，弯月眼，笑容温婉。
黑丝长发笔直垂到胸前，白色的衬裙更显干净纯粹。
不得不说，可以说是符合了绝大部分人心中的白月光形象。
“难怪江屹宸不喜欢我，原来我跟他喜欢的类型完全相反啊。”
邱黎不禁自嘲笑了笑，心痛是真，却也更加释然。
她并不讨厌这个传说中的白月光，倒不如说邱黎还有些心疼她去世的这么早。
当初便听奶奶说过，沈玉宛也是一名医护人员，当年大地震时她才21岁，是为了保护两名小孩而不幸牺牲的。
邱黎介时便肃然起敬。
这个活在江屹宸回忆中的女孩，十年过后，竟比邱黎还小了五岁。
邱黎在一旁的树上摘下几朵梨花，轻轻搁置在墓碑上方。
淡淡幽香蔓延开来。
“沈玉宛小姐，或许有些晚了，但，祝你来世平安喜乐。”

医院。
工作人员打了电话来说为她安排好了工作位置。
邱黎便带了些工作物品来准备先搁置好。
谁知会在医院门前又遇上秦烺。
“小黎，真巧。”秦烺好似没事人一般凑上前来。
邱黎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秦烺应当不会再来烦自己。
看来是自己小看秦烺的厚脸皮程度，邱黎颦眉道。
“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秦烺笑吟吟开口：“追求你就是我最想做的事，当然得先做这件头等大事。”
“我已经说过无数遍，我不会答应你，你真的很烦。”
邱黎抱着东西后退一步，却不想与身后经过的人撞上。
眼看手中物品掉落，邱黎身子倾斜就要摔倒。
秦烺忙拉住了邱黎，惯性力令她倒进了秦烺怀中。
秦烺的声音从脑袋上方传来。
“小黎！别光想着躲避我啊，你看这都撞别人身上了。”
“还不如撞我身上呢，还不用你赔钱。”
邱黎忙挣脱开来，冷眼瞪了秦烺一眼，弯下腰去捡起自己掉落的物品。
此时，一双精致皮鞋出现在视野中。
邱黎捡起最后一样东西起身，就听身后秦烺走近。
一边将帮她捡起的东西放进她怀中的纸箱，一边出声打招呼。
“哟，小姨夫。”
这个称呼令邱黎一怔，亦令江屹宸愣了愣。
下意识的眉头轻皱，江屹宸有些抵触，语气不善地开口。
“你怎么也来岐城了？”
秦烺笑容不减，桃花眼弯起，好似察觉不到江屹宸眼中敌意，纯真道：“我来找小黎啊。”
明知多半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听秦烺亲口说出，江屹宸只觉更加不快。
江屹宸看着他这副厚颜无耻的模样一时语塞，冷冷看他一眼后对邱黎说。
“邱黎，别被这种花花公子骗了。”
忽地被提及，邱黎抬眸。
她自然知道秦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江屹宸认识得更久。
江屹宸是真的还把自己当做小孩子吗？什么都不知道，无知的愚蠢？
邱黎抿了抿唇，拒绝了江屹宸的提醒。
“江屹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再需要你的保护。”
“从今往后，你也不用再以我的小叔自称，这些年来谢谢你，我会把你对我家的花销一一还回去。”
“我和你以后不会有其他关系，也请你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
第19章
江屹宸闻言神色猛然一僵，眼中错愕，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沉声道。
“邱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邱黎回答的笃定，一双眼清明得过分。
“小叔，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我祝你从今往后生活美满。”
邱黎并未说出今天见到了沈玉宛的事，想必这也是江屹宸的伤心事，就埋在心里吧。
语罢，邱黎侧身避开江屹宸从他身侧走过，没有回头。
莫名的慌张情绪涌上心间，江屹宸猛然转身想要抓住邱黎，却只摸到了一处衣角。
柔软布料从掌心中划过，好似有什么珍贵物品从手中流失了。
这一次比以往更加汹涌。
本能驱使着，江屹宸想追上去，秦烺却挡在了他身前。
“小姨夫，小黎都这么说了，你别执着了。”
秦烺嘴角蓄着笑，眼中却丝毫无笑意，语气十分强硬。
江屹宸眼镜下的浅褐色眼眸一暗，神色凛然地看向他。
“秦烺，你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
“如果你伤害了她，我不会放过你。”
秦烺无所谓地笑：“还真是个负责任的小叔呢，你放心，我当然不会伤害她。”
秦烺也不是什么情感小白，一眼就知这两人之间不是什么小叔和侄女的感情。
他能看出平日里冷静禁欲的江屹宸，此刻眼中却蕴藏了许多情感没有释放。
作为邱黎的追求者，他自然不会江屹宸将这些情感释放出来。
他又不是傻子，成全别人苦了自己。
“对了，小姨说刚才还问我有没有见到你呢，小姨夫跑到岐城来做什么？和小姨吵架了吗？”
秦烺好似突然想起似的，补充道。
江屹宸对秦烺一口一个小姨夫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秦烺，我和楠楠还没结婚，你这么叫会影响她的声誉。”
秦烺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怕什么，迟早都是一家人，难道小姨夫不打算娶小姨吗？”
江屹宸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
他本来是打算娶秦楠的，他们二人是合适结婚的。
但也仅仅是合适而已，秦楠对他孜孜不倦，江屹宸亦觉得婚姻这种事对他而言无所谓，便答应了秦楠的要求。
可如今不知为何，这种想法开始动摇。
“小姨夫？”秦烺的叫唤令江屹宸回过神。
江屹宸漠然看向身前与自己视线齐平的小辈，冷声道。
“秦烺，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视线朝秦烺身后望去，早已看不见邱黎身影。
秦烺干脆将身子一移，让江屹宸看得更加清楚。
“小姨夫，看什么呢？”
江屹宸冷哼一声，沉默着转身离去。
订了当晚的航班回到了鲤城，回到自家却惊觉里边亮着灯。
微怔过后，江屹宸很快便想起，秦楠是知道他家门锁密码的。
果不其然，门一打开，就见秦楠坐在沙发上出神，见到江屹宸后便起身迎了上来。
秦楠接过他脱下的大衣，眼中满是悲伤神色，说了一句令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屹宸，你真的想好了吗？”
江屹宸一脸莫名，疑惑地开口：“什么？”
第20章
秦楠亦被问得一愣，颦眉道。
“你不记得了吗？”
江屹宸抿紧唇，点了点头说：“嗯。”
他不知道自己的副人格到底做了什么，也不好随意开口。
这个秘密他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会成为他最大的软肋，更有甚者他会因此失去工作与一切。
身边的人会因为害怕而远离，心怀不轨的人会以此要挟，医院也不会接受一个有精神病的精神医生。
秦楠短暂的沉迷过后，面上竟扫去了悲伤，转而多了几分欣喜。
“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屹宸，一路奔波累不累？先歇会儿。”
她竟以为是江屹宸给她下的台阶。
心想：或许那日江屹宸只是一时冲动，后来反悔了又不好意思拉下脸罢了。
总归只要是不解除婚约就是好的，秦楠这几日在心中堆积的阴霾终于散去。
江屹宸见秦楠没有追问，亦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几分钟后。
秦楠小心翼翼地端来一杯热牛奶。
“屹宸，时间不早了，喝杯牛奶待会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谢谢。”江屹宸接过。
有时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秦楠对自己如此执着，甚至不惜放下大小姐的身段来照顾自己。
自己第一次遇见秦楠是在九年前，那时自己也并未做过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据秦楠所说，她对自己一见钟情。
江屹宸将信将疑。
思索间，秦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屹宸，你上衣口袋中有张卡片，还用得上吗？”
江屹宸扭头看去，只见秦楠正拿着他的大衣站在洗衣机前，手中捏着的是那一张印了红玫瑰的订购卡。
原本崭新的卡片如今已是皱皱巴巴，凹凸不平。
江屹宸想起卡片上的字，也想起那时邱黎冲到办公室将卡片甩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既然她已经不愿再认自己这个小叔……那就如她所愿。
江屹宸捏紧了拳头，面无表情地开口：“扔了吧，没用了。”
说完这句话，江屹宸闭上双眼靠在了沙发背上，有些颓然。
“好。”
秦楠扔之前翻看手中卡片，见到背后字迹眼神一暗。
“江屹宸，你这个懦夫。”
这个字迹她认得的，就是江屹宸本人的。
红玫瑰的事她早就知道，只是不知是送给谁的罢了。
而红玫瑰的喻义是永恒的爱，往往象征着爱情。
江屹宸并不会无故写下这些东西，那就只能说明，江屹宸他只是没有勇气去追寻其他人。
才退而求其次回到她身边的。
秦楠手中力道不自觉加重，在西装外套上抓住几道深深痕迹。
江屹宸，那个喜欢红玫瑰的人，到底是谁？
……
几月后，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