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原野留在病房陪着陈季安。
单独相处，很多话就可以问了。
原野坐在对面的床上盯着陈季安，话到了嗓子眼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能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陈季安：“你可以直接问。”
原野：“你……真的有过那个病？”
躁郁症。
方沁阳和医生谈到卡马西平的之后，原野去搜了药和病的资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陈季安平时的行为看不出不对，甚至在原野心里，她算得上是个情绪比较稳定的人。
陈季安：“吓到你啦？”
她的口吻带着浓浓的笑意，像开玩笑。
要是平时，原野肯定就跟着她插科打诨了，但知道她的情况之后，她越表现得轻松、他就越觉得难受。
原野记得她的年龄，才二十四岁，他有个堂妹和她一样的年纪，每天没心没肺的，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而陈季安呢，年纪这么小就得承受这些。
原野起身走到陈季安床边坐下，手摸上她的脑袋：“以后你要是心情不好，不用挤笑。”
陈季安：“其实我的病已经差不多好了，别担心。”
原野没接话，看眼神是不怎么相信。
陈季安：“真的好了，药都有快两年没吃过了，不知道这次怎么会忽然出血的。”
原野揉着陈季安的脑袋，陷入了深思。
陈季安没躲开，他动作不大，甚至还有点舒服。
过了会儿，原野冷不丁地问她：“四哥知道么？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陈季安忽然垂下了脑袋，“不用了，他应该在忙和未婚妻搬去新房。”
原野：“什么新房？”
陈季安：“芝芝说的，周夫人为他们准备了新房，大概很快就会同居了吧。”
原野：“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才——”
“不是。”陈季安摇头否认，“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但原野不这么认为。
陈季安否认得越快，他就越觉得陈季安是在给谭羽晴开脱。
原野忽然按住陈季安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四哥断了吧，他不值得你这样。”
陈季安：“真的不是因为他。”
原野：“就算不是因为他，你俩也应该断了，你的大好时光不应该浪费在他身上。”
嘭。
原野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对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陈季安和原野不约而同看过去。
原野看到徐斯衍之后，皱眉质问：“你怎么又来了？”
徐斯衍：“付家让我给她找专家。”
说完，他的目光淡淡扫过了原野搭在陈季安肩膀上的手，再用眼神丈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
陈季安感受到徐斯衍的打量之后，就跟原野分开了。
徐斯衍这个人有病，保不齐回头去谭羽晴那边瞎嚷嚷，她现在不想惹麻烦。
原野：“所以找到了没？”
徐斯衍：“还没。”
原野：“那你过来干什么？”
徐斯衍把手上的几张检查单放下：“骨髓穿刺和血检的单子，家属签字。”
——
“陈季安住院了？”詹语白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有些惊讶，又藏不住兴奋。
电话那边的宿珉轻轻笑着：“你今晚搬去婚房么？”
詹语白：“你想怎……”
宿珉：“想在你们婚房玩你，你觉得怎么样？”
詹语白抓紧手机，不肯回答。
宿珉：“想让我替你做事情，我总得收取点报酬吧，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贞洁烈女。”
詹语白：“我等你。”
通完电话，詹语白又一次拿起了那个白色的盒子。
——
周一上午，谭羽晴在办公室里看着周会的概要，习惯性地想要喝一口咖啡。
动手去摸的时候，才发现今天办公桌上没有咖啡。
一看时间，九点半了。
平时这个时候，陈季安都会来送咖啡。
谭羽晴这边刚拿起手机要找人，就听见敲门声。
但来的人不是陈季安，而是徐斯衍。
谭羽晴：“找我有事？”
徐斯衍：“陈季安住院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把手里的资料一并放在桌上推到谭羽晴面前。
谭羽晴的面色忽地沉下来：“她怎么了？”
徐斯衍：“血小板减少，送到瑞禾紧急输血了。”
谭羽晴打开资料去看，上面详细完整地记录了陈季安的病情，还有她过去几年的一些病历。
血小板减少这个情况，两年以前就出现了。
谭羽晴一目十行看完资料，面色越发严厉。
陈季安昨天上午就被送去瑞禾了，但这期间他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谭羽晴：“你怎么知道她住院的？”
徐斯衍：“出事的时候，两两通知了原野，我和他在一起打球。”
谭羽晴把资料放到抽屉里，拿起车钥匙便往外走。
徐斯衍亦步亦趋跟上去，两人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碰上了詹语白。
詹语白：“谭羽晴，斯衍，你们去哪里？”
徐斯衍看了一眼谭羽晴：“我那边有点事情需要四哥帮忙处理。”
詹语白：“原来如此，那你们去吧，路上小心。”
——
原野又是一早就来医院了，还带了家里阿姨炖的燕窝羹。
陈季安见他这么鞍前马后的，有点过意不去：“你不用专门来看我。”
原野：“我这几天闲着没事儿。”
他把东西放下来，“抽过血了么？”
陈季安：“嗯。”
原野：“那得嘞，快吃，这燕窝是我跟我妈抢来的。”
陈季安噗嗤一声笑了：“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原野陪同陈季安一起坐下来，在对面看着她喝燕窝羹，视线一刻都没挪开过。
陈季安则是和原野说笑。
两人聊得正欢，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陈季安正对着房门，一抬眼就对上了谭羽晴那双充满厉色的眼。
与此同时原野也回头了，再接着看到谭羽晴身后的徐斯衍，什么都明白了。
原野：“四哥。”
谭羽晴：“你先出去。”
谭羽晴的语气听着很不妙，原野担心陈季安：“四哥，珠珠她刚抽完血，这会儿身体还虚着，你别为难她了。”
谭羽晴：“斯衍，把他带出去。”
徐斯衍上来强行把原野拽走了，谭羽晴关上病房的门走到餐桌前停下。
他站在原地，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锐利的目光落在对面陈季安的脸上。
陈季安放下勺子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还没说话就被他捏起了下巴。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季安：“你在关心我么？”
谭羽晴：“回答问题。”
相关Tags: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