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的举止,她的眼中燃起了一股杀意。
都是苏静烟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她绝不会让苏静烟好过。
见周伯臣的注意力被银狐吸引,叶芷吟悄悄扔了一记暗镖在了马的屁股上。
马儿吃痛,扬起了前蹄,疯狂地朝树林深处狂奔。
坐在马上的苏静烟吓得不轻,她从未骑过马,不知如何是好,脱口而出:“阿行,救我!”
周伯臣听见她的呼救,立时扔了手中的弓箭,向来百发百中的他,第一次脱了靶。
来不及管银狐,周伯臣立时用轻功追去。
这马可是有名的汗血宝马,加上受伤,受了刺激,速度极快。
“不好,前面便是悬崖了。”周伯臣踩着树,奋力一跃跳上了马背,他立刻抓紧了缰绳,向后勒去。
但为时已晚,马儿已经越向了悬崖。
两人一马一同跌落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周伯臣一把抱住了苏静烟。
踩着马,一手搂着她,一手抓到了一旁悬崖边上的藤蔓。
周伯臣好一会儿才稳住了身形。
从未受过如此惊吓,苏静烟心跳得很快,这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她整个人都被周伯臣圈在怀里,没有别的可以支撑,她只能下意识抱住他的腰。
苏静烟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与他靠在一起过,觉得不妥,又想离他远些。
“抓紧了。”周伯臣将她又搂得紧了些。
藤蔓似乎松了几分,苏静烟立时不敢再乱动,她小心地抬头,便看见他坚挺的下颚和严肃的神情。
没有时间再想其他的,苏静烟靠着他:“这藤蔓应当撑不住两人的重量,你放开我吧。”
只要没了她这个累赘,以周伯臣的身手定然能安然上去。
周伯臣皱了皱眉:“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眼看藤蔓快要撑不住,苏静烟有些急切:“我反正也活不长了,你快些放开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周伯臣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收紧了手臂,思考以现在的处境,要如何才能借力上去。
见他不为所动,情急之下,苏静烟一口咬上了周伯臣的肩。
周伯臣实在没必要陪自己去送死,只有他活着才能继续为自己查明苏府一案的真相。
周伯臣骤然吃痛,也只是闷哼了一声,并未放开。
但就在这时,悬崖上突然有几枚暗镖袭来。
“小心!”周伯臣忙带着苏静烟转身躲避,而飞镖自然将藤蔓割断了。
悬崖之下,还带着完全不会武功的苏静烟,饶是周伯臣武功再高,也不能全然躲避这飞来的暗镖。
苏静烟趁机松了手,从悬崖跌落了下去。
见状,周伯臣也顾不得了其他,接着峭壁的力,追上了下跌的苏静烟,一把抱住了她。
他奋力翻过身,与她调了个位置。
两人一路下跌,好在这悬崖之下有一池潭水,他们这才捡回了性命。
苏静烟不会水,落水后一直下沉。
周伯臣立刻向她游去,将她搂住,吻上了她的唇,为她渡气。
出于求生的本能,苏静烟搂住了他的脖子,从他的口中吸取空气。
好一会儿,苏静烟才迷迷糊糊地从他的唇上移开。
周伯臣这才带着她,奋力向上游去
好不容易出了水面,苏静烟身子本来就弱,又呛了水,一时无法站稳。
周伯臣只好打横抱起了她,带着她向岸边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苏静烟才缓了过来,见自己被周伯臣抱着,她刚想有所动作。
便听见他一声低喝:“别乱动。”
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苏静烟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轻易惹他。
两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但苏静烟却觉得被他抱在怀里,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走了许久,周伯臣终于发现了一处山洞。
他小心地将苏静烟放下:“天色渐晚了,我去为你寻一些野果,你待在此处。”
末了,又加了一句:“别乱跑。”
她刚想反驳,却见周伯臣刚转身,没走两步便突然倒下了。
苏静烟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阿行!”
第二十三章
苏静烟赶紧跑过去扶住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后背,全都是血。
她这才发现,周伯臣的背上中了两枚飞镖。
伤口流出的血竟是黑的。
这飞镖有毒!
她记得医书上说,若是有人中毒,要及时吸出,否则毒性蔓延,则会危及生命。
周伯臣的脸色越来越差,没有过多的思考,苏静烟用嘴为他吸出了毒血。
过薄中,周伯臣似乎在迷迷糊糊中转醒,锦衣卫的本能是不能将后背交给别人。
他当即想要躲开,却瞥见熟悉的身影,停下了动作,他哑着嗓子叫出了她的名字:“苏静烟?”
“阿行!”听见周伯臣的声音,苏静烟惊喜地抬起头,眼角有些湿润。
她从未见过周伯臣受过如此重的伤,有些惊慌,也不知道自己将他伤口处理的对不对。
苏静烟的嘴角还残留着些许黑色的血渍,脸上挂着泪痕。
她哭了?
意识到这点,周伯臣费力地抬起手,抚上了她的唇角,为她擦去了血渍,又抚上她的脸庞,柔声说道:“别哭。”
闻言,苏静烟的眼泪掉得更多了,周伯臣似是有些无奈,只好哄她:“我没事,乖。”
苏静烟小声抽泣着,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下了一条布,小心地为他绑上。
她的手法略显生涩,却很仔细。
许是伤口疼痛,周伯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苏静烟只以为又是自己下手太重,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甚是愧疚:
“抱歉,若不是我,你便不会受伤。”
今日,他不是听见她客气地向他道谢,就是道歉,周伯臣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他冷着声音说:“保护公主殿下,是臣的职责。”
这一声公主殿下,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得甚远。
周伯臣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苏静烟这才意识到,她似乎对他的关心过了些。
苏静烟向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些。
夜色已经暗了。
苏静烟渐渐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呓语。
“周伯臣?”她睁开了眼睛,却见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为他擦去汗水,她轻轻触碰了下他的额头,却发现烫得骇人。“周伯臣,醒醒!”苏静烟摇了摇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应当是伤口感染导致了发烧,苏静烟有些着急,忽然想起白天的时候曾瞥见退烧的草药。
她赶紧去找,只是夜色已经暗了,周围还有野兽的嘶鸣,从未独自在深夜外出过的苏静烟不禁有些发憷。
但周伯臣的高烧可耽误不得,若是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危及生命,更何况他还是为她受的伤。
苏静烟鼓起勇气,拿着个火把,向外走去,好在那里离得不远,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她回来时,周伯臣依然是半昏迷的状态,费了她好一番功夫才为他换好药。
看着他的睡颜,苏静烟轻轻抚上他的脸庞,也就只有在这时,他才能毫不设防地让自己触碰了吧。
“好像烧退了些。”苏静烟为他擦去汗珠,手上感知的不太准确,轻轻地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他。
刚刚触碰,却见周伯臣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时四目相对,两人离得极其近,苏静烟从他深邃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周伯臣的相貌当真是无可挑剔的,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苏静烟刚想退后一些,却被周伯臣拉入了他的怀里。
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第二十四章
苏静烟倏地睁大了眼睛。
在水中时,她还有些迷糊,并未有太多的感受。
但这次如此清晰的触感,唇瓣温润,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快要跳出胸膛。
虽然还发着低烧,但周伯臣的力气依旧大的出奇,似是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他又加大了些力气,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了怀里。
周伯臣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贴近苏静烟才觉得舒缓了些。
苏静烟好不容易才推开他,脸上也染上了两朵红晕,有些发烫。
但苏静烟并未多想,他这样反常的行为,应当是烧糊涂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从来都不曾爱过她。
而周伯臣的态度转变,也不过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
他一直都是以“公主殿下”尊称,是她自己还没能拎得清。
况且,她的身子,还不知道能活过几时……
苏静烟的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周伯臣又昏睡了过去,苏静烟看着他,伸出手隔空描绘着他的轮廓。
每次见他,他都依旧还是那副光风霁月,她爱极了的模样。
只是这样美好的他,终究不属于她。
周伯臣说的对,他们本就殊途。
想着,苏静烟不由得咳出了一口血来。
看着手上的血渍,她不由得苦笑:“看来,我未必还有三年。”
翌日清晨。
周伯臣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周伯臣刚动了下身子,便扯到了伤口,他闷哼了一声。
昨夜的事慢慢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好像又吻了她。
他有些愣,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喜悦。
当他的意识渐渐清醒后,发现苏静烟离他好些距离,只在一个角落旁蜷缩着。
苏静烟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她悠悠转醒。
周伯臣见她醒来,缓缓开口:“昨夜……”
“昨夜是个意外。”苏静烟打断了他的话,面上满是淡漠与疏离,“薄大人醒了便好。”
闻言,周伯臣暼眉,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是臣冒犯了,还请公主勿怪。”
苏静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薄大人,伤可好些了?我想回去了。”
“无碍。”周伯臣站起身,经苏静烟的悉心照料,他好了许多。
虽然伤口依旧没有愈合,但周伯臣面上不显分毫,步履坚挺。
苏静烟默默跟在他身后,与他一前一后的走着。
“公主殿下……”似乎是有人发现了他们。
没过一会儿,魏璟带着一队锦衣卫,来到了他们跟前:“参见公主殿下,指挥使大人。”
“免礼。”苏静烟示意他们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