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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也听不懂，顾肃然继续往前走。
这时，温琪却停下脚步看着他说：“这个地方虽然是旅游区，但国内同类型的地方不少，流动性和变现性风险大，投资回报率低，如果公司投了资金进去可能会被套牢，你最好看准时间抽身。”
闻言，顾肃然愣住。
他一直以为温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家庭主妇，和自己没有共同语言，没想到她竟知道这些。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温琪曾经和他就读同一所学校，是校内知名的高材生。
温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疑惑：“怎么了？”
“你十年没有工作了，怎么还懂这么多？”顾肃然忍不住问出口。
温琪听到这话，看着远处说：“生星星后，除了在家带孩子，剩余的时间都在学习，我怕自己跟不上殪崋你。”
说完，她口中苦涩，声音也越来越底：“没想到……还是没跟上。”
顾肃然一下说不出话来。
他不自觉伸手抱紧了温琪，什么也没说。
温琪愣了愣，抬手反抱住顾肃然，强笑着说：“今天说好了陪我逛街、拍照的，我们不说这些。”
“好。”
之后，两人果然谁也没提之前的事。
温琪一路买了很多东西，还给顾肃然挑了不少衣服。
他们像从前一样，逛街，拍照。
回去的时候，温琪在今年第一次真正展开笑颜。
她对顾肃然笑着说：“我们已经三年没有一起逛街了，我今天好开心。”
顾肃然很久没有见温琪笑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她特别好看。
这晚。
顾肃然抱着温琪躺在床上，看她整理照片，选出最好看的几张，然后发朋友圈，配文：爱你，老公。
顾肃然主动去吻温琪的额头，唐声道：“晚安，我也爱你。”
温琪听到这话，眼底莫名酸涩。
随后，她伸手拥着顾肃然入睡。
温琪难得睡了个好觉，然而半夜的时，她突然感觉到顾肃然拉开了自己的手。
她惊醒后，就看到顾肃然拿着手机站在窗边。
“我和她只是做戏，还有最后十天，我们就会离婚。”
顾肃然挂断电话，走进房间，就见温琪正看着自己。

第八章 学会习惯

顾肃然眼底划过一抹慌色，强忍镇定问：“怎么醒了？”
“你不在身边，吓醒了。”温琪只当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轻轻地回。
顾肃然眸色深了深，走近：“那你要学会习惯。”
温琪苦涩嗯了一声。
等顾肃然躺回她身边后，温琪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能告诉我，你喜欢她什么吗？”
这句话，她之前从来不敢问。
顾肃然听她这么问，只想到了几个词，年轻、漂亮、聪明。
正要开口回答，温琪却忽然捂住了他的嘴。
“算了，不要说了。”
温琪觉得还是不敢从他嘴里听到答案，放下手又说：“你还是说说，当初你喜欢我什么吧。”
这时，顾肃然却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
当初爱上温琪，仿佛就是理所应当，说不出喜欢她身上哪里，只觉得哪里都喜欢。
良久，他看着温琪，哑声说：“喜欢你笑。”
当初看到她笑，他便开心，便觉幸福。
温琪听了，抱紧顾肃然，闷闷地说：“那我当初应该多笑笑的，这样可能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会更长了。”
顾肃然说不出话。
……
又是几天过去，温琪翻着日历。
发现跟顾肃然在一起的时间，仿佛过得格外快。
这天是12月25日圣诞节，也是她女儿星星的忌日。
今天一早，顾肃然就消失不见了。
温琪没有疑惑，自从女儿死后，每到圣诞节，顾肃然都会离开自己。
她知道，顾肃然是恨自己没有照看好女儿，所以选择在这天消失。
温琪拿过手机给顾肃然发短信：“你答应陪我一个月，少一天都不行，你今天必须回来。”
发完，她走出去。
工作人员将酒店布置的很喜庆，温琪穿着单薄的素衣，看着四周明亮热闹的一切。
不自觉想起星星还在时，一家三口唐馨的时刻。
想着星星叫自己妈妈，眼底湿润一片。
她的父母很早就离开了她，除了女儿，她在这世上就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温琪孤寂地回到房间，和以前一样准备了很多星星生前爱吃的食物。
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她以为是顾肃然回来了，打开门，没想到外面站着的却是顾肃然的母亲。
温琪还没有回过神，许母一耳光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
随后破口大骂：“你是真不想我儿子好过了是不是？旅游、买东西，花的不是你的钱，你不心疼对不对？”
许母一想到温琪发的朋友圈，就来气。
温琪嘴角被打得出了血，抬头看着许母，喊着：“妈……”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只会花钱，不会下蛋的儿媳。”许母说着，就冲进房间。
当她看着桌上摆着孙女的遗像，还有一些吃的之后，不由嘲讽：“星星死了这么久，你做样子给谁看？”
说完，许母挥手将桌上的东西扫落。
遗像摔在地上，相框碎了一地。
温琪瞳孔一缩，慌忙去捡地上的照片，手被周围锋利的碎玻璃划伤，顿时鲜血如注。
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紧紧握着女儿的照片，红着眼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出去！”
许母对上温琪通红的眼，吓得一跳。
赶往走出房间。
门口这时汇聚不少看热闹的人，许母见状当着他们的面哀嚎：“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不孝顺的儿媳，她当初把我孙女一个人丢在家里，被车撞死了，现在还欺负我一个老人……”
温琪听着门口颠倒是非的话，只低头看着照片，一个字也没说。
同样的话，她听了整整六年，所有人都说她不负责任，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说她活该……
可明明那天，顾肃然也在家……
许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温琪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看手机屏幕亮起。
她下意识以为是顾肃然，拿起电话，接听。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珩年现在在我这里，你不要拿女儿的事威胁他，他本来就很痛苦，来我这里倾诉，你为什么要一次次戳他的心？”
温琪听着这些话，看着满地狼藉，再看向怀里女儿的照片，整个人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顾肃然有地方倾诉，可她没有啊……

第九章 不爱，没有原因

晚上。
顾肃然回来的时候，温琪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好了。
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然而顾肃然还是注意到了她脸上残留的指印和手上的划痕，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温琪看到他的手碰过来，第一次躲开了。
她不喜欢顾肃然碰过别的女人之后碰自己。
顾肃然的手愣在半空，不敢置信。
温琪抬头看着他，一张脸苍白之极：“六年前的圣诞节，你不是待在家吗？星星怎么会跑出庭院的？”
这句话，六年前她问过顾肃然，当时他没有回答。
这次，她一定要知道答案。
顾肃然又沉默了。
温琪心里发凉，含泪看着他：“又要沉默吗？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说是我害死了星星，她也是你女儿，你也有照许她的义务，那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顾肃然喉咙像是被刀割一般，说不出话。
温琪再也忍不住委屈，抓着顾肃然的衣服，第一次在女儿的忌日里歇斯底里：“是不是只要孩子出事，就是当妈的错？”
温琪泪流满面，把六年来所有的委屈尽数说出来。
“你不开心，你悲伤，你痛苦，你可以找你的小情人倾诉，可我呢？我没了爸妈，没了女儿，现在我丈夫还不要我，我找谁？”
六年来，顾肃然第一次看温琪哭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心里狠狠抽痛，他想说，当天是他丢下孩子选择了工作，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肃然这才发现，原来自私的人，一直是他自己。
他让所有人觉得女儿是因为温琪的疏忽害死的，让她一个人背负了所有的委屈和指责。
良久，他伸手将温琪抱在怀中，只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温琪眼泪止不住的掉落，这三个字，她等了六年。
不需要顾肃然说明那天晚上，他去做了什么，温琪心里已经明白。
她慢慢安定下来，双眼无神的看着顾肃然身后，哑着嗓子说：“今天以前，我一直以为，你不爱我，是因为星星的事，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不爱一个人了，没有任何原因。”
顾肃然心里莫名很不舒服，眼尾发红，低头吻着温琪的发丝。
大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明明是最平常的夫妻动作，这一次，他却做的异常生疏。
他才发现真的很久没有好好对温琪了。
这天晚上。
两个人躺在床上，却都没有睡着。
顾肃然的手机一直在响，两人都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不过顾肃然一直没有接。
第二天一早。
顾肃然先醒，他拿过手机把郑雨柔的电话设置成了静音，然后低头吻了温琪的额头，轻声说：“我爱你。”
随后，他起身去准备早餐。
温琪起来，就见顾肃然坐在餐桌旁，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