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婴晚记得自己在今天早上跟卿舒舒碰过一面,她除了语气不耐,也没什么过分的地方。
‘真是奇怪,我连和傅及川离婚的事都没说,到底是什么事让她以为能把我赶出陆家的。’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傅及川的妻子,但拿人钱财不得办事?
“夏婴晚!你把陆家的颜面置于何处,难道陆家的脸就是让你拿来丢的不成?”
陆老太太突然开口,打断了夏婴晚的思绪。
“奶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夏婴晚也愣住了,她什么时候打过陆家的旗号,干过丢颜面的事。
干这种事情的人不应该是卿舒舒吗,她可记得光是傅及川给她擦屁股的事就好几件呢。
夏婴晚知道陆老太太观念老旧,又极爱面子,陆家的面子是她极为看重的,这是她的逆鳞,碰不得,她也万不敢打着陆家的旗号,就算是她用了,谁又会信她是傅及川的妻子,多半会笑她痴人说梦。
陆老太太哼了一声,“本来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守规矩的,没成想作为陆家媳妇的你,居然在外面那么多人面前卖弄风骚,你把陆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奶奶,您说的这些孙媳从未做过。”夏婴晚身板挺得直直的,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坚定。
“呵,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口中一口一个的好儿媳,事到临头了,都不肯承认自己做过的事。”
这话是对陆御城和陈静说的,但他们并不相信夏婴晚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这些年夏婴晚一言一行,他们都看在眼里,他们是无论怎么也不会听信这番话的。
陈静知道这里有鬼,她目光斜睨了一眼卿舒舒,没好气地道,“妈,您怕不是听信了什么小人的谗言吧。”
这小人自然是指的卿舒舒。
陈静和陆老太太素来不合,从陈静嫁进陆家那一刻,婆媳矛盾就不断,是在她生下傅及川之后两人的关系才缓和了些。
卿舒舒冠陆家的名,她也是睁一支烟闭一只眼,不管不问地,还是在夏婴晚嫁进来时,两人的矛盾重新复燃,甚至恶化了。
卿舒舒听到了陈静的话,脸都白了,往陆老太太怀里躲去,拽着老太太的衣角,声音又小又委屈,“奶奶。”
陆老太太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她的肩膀,“别怕,奶奶给你做主。”
随后,她扯着嗓子道,“我实话告诉你们,这话就是我的孙女告诉我的,不是什么小人!”
“她这是为了陆家好,所以才将事情告诉我的。”
夏婴晚心里嘲讽,‘为了陆家好,那就少拿陆家的势在外面惹是生非,在这里充什么好人,’
陆老太太看向卿舒舒,“去,把这事,跟他们这群没能力辨别是非的人说说,把你那视频拿出来,让他们看看这个唐家的女人是如何在众人的面前搔首弄姿,丢唐家的脸。”
话落,老太太恶狠狠地瞪了夏婴晚一眼。
陈静听完这一席话,牙都要咬啐了,要不是因为这老太太老了,她必定要和年轻那时候一样,跟她好好的打上一架,把她的老脸抓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丢脸。
卿舒舒挪着步子往前走,小心翼翼地。
她把手机里的视频打开,举到一席人面前。
不过里面并没有什么夏婴晚搔首弄姿的画面,而是见面会上夏婴晚盈盈的笑意。
一举一动,并无逾矩,何来夏婴晚丢了陆家的脸面之说。
陈静先是“嗤”了一声,随后道:“妈,您怕不是老糊涂了,不过是见面会而已,哪有丢了陆家脸面?”
陆老太太,“放肆,是谁让你跟我这么说话的,你还有规矩吗?”
有规矩的话就不是她陈静了。
陆老太太继续道,“这不算丢陆家的脸面?什么算是,你看看她穿的是什么东西,当不当正不正的。作为陆家的媳妇,怎敢如此抛头露面,我堂堂陆家何需一个女人在外面这般,怕不是别人要说我们陆家活不起才是吧。”
老太太受封建社会的影响,思想极为守旧和固执,当年的陈静就是因为是演员出身,受了老太太好一顿气。
当年陆老太太也是这番,她说,身为陆家女人切不可抛头露面,弄些风尘女子的做派。
“奶奶,这见面会是我让她去的。”
默不作声许久的傅及川终于开了口。
夏婴晚没想到傅及川居然会为他说话,他以前这个时候不应该冷眼旁观吗?
‘啊,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怕我把跟他离婚的事说出来。’
要是陆老太太知道傅及川和她离婚了,一定会逼着傅及川娶卿舒舒的。
对傅及川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离婚的事要是没人知道,可谓是给他省下一大笔麻烦。
‘我既然答应了收他钱,他还是这般多疑,哼。’
傅及川话落,侧目看了她一眼。
他何时这么想过?他这次帮她说话并不完全是为了自己。
陆老太太刚才的气还没消,她更没想到傅及川这一次居然站在夏婴晚那头。
她这孙子最是孝顺,以前她每次教训夏婴晚的时候,他都是一言不发的。
谁又料到,她这孙子居然为了夏婴晚这样道德败坏的女人说话。
老太太心中气焰更甚,指着傅及川,“你说什么?好,那什么见面会是你准许的,那你解释解释夏婴晚那身搔首弄姿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还一身鸡毛,哗众取宠,惹得别人看笑话。”
夏婴晚:‘什么审美?哗众取宠?真无语。’
“那礼服也是我找人设计的。”
不光是陆老太太,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傅及川对夏婴晚是什么态度,陆家人都知道,甚至称得上是讨厌。
今天这是怎么了?又为夏婴晚说话,又专门给她准备礼服。
别说是老太太,就连陈静都觉得自己儿子今天的行为反常得很。
这小子,不会是看清楚自己的心了。
陈静这么一想,眼睛都亮了,她的视线在夏婴晚和傅及川之间来回打转,脸上笑意越发的明媚起来。
看来不日她就能抱孙子了。
陆老太太定然是不信这衣服是傅及川特意给夏婴晚准备的,她认定是自己的孙子被这女人一时间蛊惑了心智,才肯替她顶罪的,“你说实话,这衣服到底是谁准备的。”
傅及川,“是我。”
“是我特意吩咐余特助专门找人设计的,奶奶不信,可找人去查。”
他声音肯定,他看了一眼陆老太太,沉下眼,继续道:“孙子觉得暮烟她今天没任何的错,这衣服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叫谁暮烟呢,少恶心我。’
‘诶,好像有点不对劲,傅及川这狗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好像说这衣服是他派人给我设计的。’
夏婴晚突然想到漫画里,唐小满往陆怀辰衣服里面塞毒针的漫画情节,她顿时感觉完了,‘傅及川这小人不会也往我穿的那件礼服塞毒针吧。’
夏婴晚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不少,她记得漫画里她设计的情节中,那毒针是慢性毒,不能当即毙命,是过了几个小时后才会使人毒发身亡的。
‘我不会死掉吧。’
那边陆老太太气得没话说,只能用力敲了敲拐杖,另一只手颤抖着举了起来,指着傅及川,“你居然敢忤逆长辈!”
陈静听完,当即翻了个大白眼,“这就叫忤逆长辈了?说真话也叫忤逆长辈了,那颠倒是非黑白,胡乱编造,坏人名誉,欺骗长辈的人,就是陆家的功臣了?”
饶是卿舒舒再蠢也知道陈静话里说的是谁。
她瞬间红了眼睛,可怜兮兮地跑回陆老太太的身后,声音里带了些哭腔,“奶奶,我没有。”
老太太依旧将身后的卿舒舒护的严实,“你们这帮不知好歹的东西。”
“奶奶,我没有诽谤嫂嫂,我只是想说嫂嫂创作的漫画内容。”
卿舒舒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一席人的耳朵里。
陆御城抓住了重点,“漫画?”
卿舒舒,“对,就是嫂子的漫画,她要杀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