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我被摄夺着呼吸，推拒着他的肩膀。
差点窒息过去。
霍沉终于缓缓放开我。
手摩挲着我刚才接吻时不小心被咬破的地方，低笑着道歉。
「第一次接吻没有经验，以后多加练习。」
彼时的我，并未把他这个多练当回事，后来才发现他是个接吻狂魔。
15
我和霍沉在一起的事，我还没做好准备告诉爸妈。
霍沉本想刚在一起时就立刻去坦白，被我拦了下来。
如果不给我爸妈做任何心理建设的话，霍沉会被我爸打死的。
他听后，神情也是淡淡的，意料之中一样。
「我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
我看着他，嘴角的笑慢慢敛起。
第一次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
公开这段关系，他要承受的压力是我的千百倍。
尤其是来自我父母的。
在一起的某些时刻，我总觉得霍沉对我的爱，并没有我喜欢他那样来的热烈。
他总是漫不经心的，情绪很少出格。
但在这一刻，我才恍然发现，我的思维走进了一个误区。
霍沉只是把喜怒哀乐收敛得很好。
在他淡然处之的背后，也许是无数次的挣扎。
例如，他总爱抱我坐在他腿上。
压着我的下巴，张嘴接受他的吻。
在我快呼吸不上来时，他又适时停下。
等我缓了一会儿后，又亲上来。
但也只是接吻而已，再多余什么也没有。
那次，我不禁怀疑室友之前跟我说的理论。
真诚地向霍沉发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男人动作顿时停住，手抵在我的腰后。
「你有种待会别跟老子哭。」
我登时怔住。
他垂眸看着愣巴巴的我，轻弹了下我脑门。
「我这个人，比较保守。」
「在跟你父母公开前，我不会越过那条线。」
我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源于他对我的责任感。
心底涌进一股暖流。
但还是嘴硬。
「老古董。」
霍沉懒声嗯了一声，「那麻烦你体谅一下老古董。」
16
往后的一段时间里，没课的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霍沉那里。
偶尔也会回家跟爸妈做做心理建设。
那个周五，社团通知要开会，我就提前给霍沉发了消息，告诉他会晚一点过去。
但会议又被临时取消了，我没再发信息给霍沉，自己坐车过去。
打开门，就看到霍沉和一个曾经追过他的女生坐在客厅。
四年前，女生还被评为他们大学的校花。
那时，霍沉大四没什么课，而我即将中考，课业密集，晚自习会上到比较晚。
他偶尔来接我放学时，校花就在一旁穷追不舍地跟着。
四年过去了，她还是没什么变化。
依旧很美，依旧对霍沉穷追不舍。
我站在不远处，听着她表白。
「你有女朋友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没结婚，我还是有机会的啊。霍沉，别拒绝我好不好？」
霍沉皱着眉，刚想开口。
「小叔叔。」
我打断他们，走过去坐在霍沉旁边。
大概是他还没有跟那个女生介绍我和他的关系，她依旧把我当成霍沉的侄女对待。
她笑着打招呼，「你还记得我吗。」
我朝她也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记得呀，阿姨好。」
校花面色一僵，却也没得反驳。
「饿不饿？」霍沉开口。
我点点头，旁若无人地去挽他的胳膊。
「小叔叔，你给我做饭吗？」
余光中校花似乎皱了皱眉。
霍沉也不在意他，起身往厨房走。
「阿姨，我小叔叔有女朋友，你还要缠着他吗？」
我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校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还是坚定的口吻。
「对，我认为爱是自由的。他有女朋友也不妨碍我追他啊，这不犯法吧？」
我扑哧一笑，顺着她。
「不犯法。」
但是缺德。
您这三观能活到这么大也是绝了。
17
霍沉端着一直给我保温着的饭放在我面前。
又在我旁边坐下。
校花作势又要找霍沉搭话。
我没再给她这个机会。
偏头亲了一下霍沉的侧脸。
「谢谢小叔。」
霍沉挑了挑眉，过来拉我的手。
一旁的校花倒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几分钟后，她才试探地出声。
「你，你们是亲叔侄吧？」
我弯唇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猜？」
校花哑然，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她像是在说服自己，干笑了两声。
「是……是吧？」
很好，还不死心。
我俯身过去又去碰了一下霍沉的唇。
「现在知道了吗？」
我依然笑着。
校花登时起身，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看都没看我们一眼，手忙脚乱地离开了。
背影颇为狼狈。
我还欣赏着她的落荒而逃时，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抱着转了个身。
「满意了？」
霍沉轻拍了拍我的脸。
「她自找的。」我很坦然。
霍沉微嗤，也没有反驳。
自然而然地，我勾着他的脖子，去吻他。
像是在一遍又一遍确认他是我的。
气氛正温热时，忽地被人破坏。
刚才校花离开时，门并未关严。
有人径直推开，发出响动。
我转头看过去。
我妈正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们。
身后跟着脸色骤变的我爸。
「……」
我本意，不是以这种方式公开的。
那一刻，我终于确定。
霍沉这个小区的跟我犯冲。
18
我妈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开明。
虽然难以立刻接受，但反对得也不算强烈。
我爸就略显极端。
他走到霍沉面前，二话不说给了霍沉一拳。
我站在一旁看着。
明明他是可以躲开的，但还是硬生生挨下了这一拳。
见我爸还有再动手的意思，我和我妈及时拉住了他。
霍沉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副再打也不躲的样子。
我爸指着他骂。
「你白活二十七年，居然成了个畜生！」
我挡在霍沉面前。
「爸，是我追的霍沉的。」
「就算是你主动的，他也不该接受！你多大？他多大？！」
「你年纪小不懂事！他……」
「为什么你们就认定我喜欢霍沉就是不懂事？」
我轻声打断他。
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所有的责任都被推到了霍沉身上。
「你说什么？」我爸皱眉看着我，似乎觉得有些荒唐。
霍沉不想我再惹怒我爸，低声开口。
「你先回家。」
我没动，依旧淡定地和我爸对视。
「为什么你们都要下意识地全怪霍沉？」
「就因为他比我大七岁吗？」
我爸铁青着一张脸。
我苦笑地扯了下嘴角，「或者说，我和霍沉在一起，难道犯法吗？还是违反道德了？」
「如果不是因为霍沉一开始叫您大哥，那他对我来说就是个从小认识的领家哥哥而已。小叔叔只是个称呼，它不该成为束缚我和霍沉的由头。」
在某些腐朽的固化思维下，两方中，年纪大的就该承担主要责任。
老梁被堵得哑口无言，但又不愿意承认我是对的。
黑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就和我妈离开了。
我望着他的背景，暗自叹了一口气。
知道一时半刻是改变不了他的思想的。
19
被父母发现后，我基本上很少再去霍沉家。
放假就窝在家里给老梁做思想工作。
和霍沉见面的次数减少了很多。
老梁固化思维似乎丝毫未被动摇。
天天听着他念叨霍沉不是人，品行有问题。
我逐渐有些疲惫。
不是对于我爸没有耐心了。
只是不愿意听霍沉在没做错任何事的情况下被冠上一些贬义甚至侮辱性的名头。
同时，沉寂许久的姜漆月再次冲上热搜。
「某姜姓影后的男朋友，也许非『男』朋友。」
被偷拍的人和霍沉曾给我看过的照片上，是同一个人。
我滑到评论区。
少数真爱粉依旧支持，大部分还都是在骂的。
「别太恶心我，明明是深柜，还和男演员拍吻戏。」
「楼上+1，现在回头看她的电影电视剧是一点也看不进去了。」
「深柜装侄女的豆丝。」
我麻木地翻看着评论区，忽然发现，很多事情不是能凭一己之力改变的。
20
那天，我没有再执着去给老梁做思想工作。
而是没再顾忌他们的看法，直接去找了霍沉。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我连个假笑都扯不出来，环住他的腰，埋在他怀里。
「怎么了？」
霍沉轻抚了抚我头发。
我没说话。
接着，他像之前抱小孩一样，单手把我抱起来往屋内走。
「你爸骂你了？」他问。
我搂住他脖子，「他骂你了。」
霍沉一笑，「你这么难过，我还以为他骂你了。」
他把我放在沙发上，就要起身。
我翻身坐在他腿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就是因为他骂的是你，我才更难过。」
男人挑了挑眉，靠过来亲了亲我的脸。
「让他骂吧，他有资格骂。」
他坦然接受的态度让我我感觉更难受了。
「不是的，霍沉。」
我捧着他的脸，认真地一字一句告诉他。
「你不要这样想，你没做错什么。」
我知道有些事很难。
就像是我改变我爸对你的看法。
姜漆月改变大众对她的看法。
虽然道阻且长，偶尔会异常疲惫。
但我没有想过放弃。
你也一样，不要被浊化。
霍沉沉默地和我对视。
片刻后，他把我抱到旁边的，他从沙发上起身。
拿了一张创口贴回来，蹲在我面前。
「来的时候摔倒了？」
边说边检查我膝盖处的蹭伤。
他头没有抬，像是随口一问。
「梁曦，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我顶不住压力，然后放弃？」
我立刻摇头否认，鼻腔有些发酸。
「我只是害怕，你被我爸他们影响，最后将所有错也归咎于自己身上。」
太不公平了。
他难得把语气放得这么缓。
「我的确是有错的。」
创口贴贴好，他就着这个姿势抬头看我。
「梁曦，站在你爸爸的角度，我就是个拐走他女儿的畜生。」
「我从不认为我们在一起是不对的。但我们在一起时，我就应该立刻告诉你父母。而不是毫无征兆地，让他们看到那一幕。那对他们来说，冲击太大，激起他们的抵触情绪是正常的。」
「那会让你爸爸觉得，自己没有被尊重。」
我茫然地看着他。
霍沉抬手摸了摸我的头，语气温淡。
「我让他出出气是应该的。」
21
之后我又被霍沉抱着，两个人说了好多话。
其中提到了姜漆月。
霍沉让我不用担心。
这次彻底曝光后，她反而轻松了很多。
比起将自己的恋爱暴露在阳光下，她根本不在意网友说了什么。
我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睡着。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家里。
霍沉什么时候把我送回来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洗漱完，早饭也刚好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