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墨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清冷：“以后你不唐去季家大宅。”
这是在给周依依铺路么？好在他们离婚以后，让季家快些接受周依依。
南烛转过头：“我想回去看看我妈。”
萧寒墨却嗤笑着：“用你现在的身份去？”
总裁岳父挪用公款，季家怎么丢得起这个脸。
南烛闻言，只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回到别墅已经近十点。
方姨见萧寒墨被司机扶着上楼了，才将药拿了过来。
南烛推开药，嘴角轻轻弯起，鼻音浓重：“方姨，你陪了我二十多年了。现在的唐家……”
她叹了口气：“你还是走吧。”
方姨含着泪摇头，粗糙的手掌紧紧地攥着南烛的手：“一切都会过去的。”
纵然是到了深夜，南烛还是惦记着家中。
多番辗转反侧，她还是顶着夜色寒意悄悄回去。
唐家门前一片混乱，即使是深夜还有人堵门要债。
“还钱！躲起来有用吗？”
“以为唐荣死了，你们唐家就能赖账了是不是？！”
南烛跑过去，发现院门被人用红漆写满了“骗子”和“还钱”。
眼见还有人准备将残余的红漆泼到门上，南烛头一热，冲去挡在面前：“住手！我爸不是骗子！”
“哗——”的一声，红漆泼在南烛的外套上。
“你们干什么？”
这时，唐思雨提着一个小皮包走了出来，怒视着面前一群人：“这里有七万，你们先拿去，我们唐家从不欠债不还！”
那伙人拿了钱才暂时离开，唐思雨这才卸下了谨慎，叹气转身。
“姐。”
南烛一身的血色让唐思雨吓了一跳，确认她身上是红漆才收回伸出的手。
“你还不满意吗？”唐思雨瞥了眼南烛，如同在看一个犯人，“算我求你，不要再来祸害唐家了。”
南烛愣了，连忙解释道：“不，姐，枭寒爷爷说他可以救……”
“救什么？爸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样？”南烛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血无情。
“小雨，他们还没走吗？”
唐母沧桑的声音让南烛心中一暖，立刻就要进门：“妈……”
“啪——”
唐思雨的巴掌将南烛狠狠打蒙：“快滚！我妹妹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嘭——”
院门被无情的关上，南烛窘迫的站在门前。
一夜秋风，唐思雨隔着院门陪着她站到了天亮。
透过门缝，唐思雨看着南烛踉跄的背影，颤抖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来。
对不起悠悠，唐家这番模样，姐姐必须要保全你……
浑浑噩噩回到别墅，南烛意外的看见站在门口的周依依。
周依依看着南烛一身狼狈，轻笑一声：“你爸的事我都知道了，但源头可是因为你啊。”
南烛怔怔地望着她。
“枭寒为了报复你。”周依依探身至南烛耳旁，“所以你爸就遭殃了。”
她拍了拍南烛的肩，风轻云淡的离开了。
书房里。
南烛站在萧寒墨身后，看着他认真的背影，冷静开口：“我爸的事，是你做的吗？”
她想听他亲口回答。
萧寒墨背影一怔，侧过身子，漠然反问：“有意义吗？”
第六章 自甘堕落
自那日南烛的质问过后，萧寒墨已有半月不曾与她说过话。
方姨不忍看南烛日日忍痛，强拖着带她去了医院。
然而检查告知，病情已经不可逆转，晚期。
南烛早料到这个结果，并没有很惊讶，离开医院后她将准备好的积蓄塞给方姨。
自从嫁到季家，她所有的用度都是靠以前自己存下的积蓄，现如今为了看病，已经所剩无几。
她知道方姨不会在乎钱，可自己又怎么能拖累她？
南烛不季方姨的阻挠将她送到别墅门口。
“方姨。”南烛看着她，言语深深恳切，“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走吧，这件事也彻底埋在心底。”
说完，她狠心将别墅的门关上。
这一夜，没了方姨的陪伴，南烛只觉一种更为孤寂苍凉油然而生。
恍恍惚惚过了两天，这天她忽然收到了季芸的短信：“一个星期后就是手术时间，你准备好。”
南烛颤抖着手，正要打字回复，然而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她打开门，就看到离开了两天的方姨，气喘吁吁地说：“二小姐，我在打工的地方看见大小姐被程家三少带走了……”
“什么？”
“那程家三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听说好多女孩子都被他给害了。”方姨红着眼说道。
南烛心骤然下沉，她忙问方姨姐姐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最后得知是帝豪会所。
她季不得太多，忙打车过去。
可赶到之后，南烛却被侍者拦在外面，不准进去。
南烛没有办法，只能慌乱摸出手机打给萧寒墨。
“喂。”
“枭寒！”南烛声音带着慌乱，“我姐被程三少带到了帝豪会所，我进不去，求你帮帮我，救救我姐……”
唐思雨最近攀附权贵的事，萧寒墨也知道，“她自甘堕落，怨得了谁。”
冰冷的声音结束在干脆的挂断忙音中。
南烛茫然地站在原地，她姐怎么会自甘堕落？
她只能转而求助季老爷子，可季老爷子并未怜悯她，“悠悠，你姐到处勾搭纨绔子弟，现在出事也是她自找的。”
南烛整个人都懵了，她和姐姐从悠悠起长大，怎么会不知道姐姐的为人？
“爷爷，这一定是误会，你就……”
季老爷子打断她的话，声音严肃：“你知道你姐都干了什么吗？她利用那些纨绔子弟不断地给季氏发难，是她自己先犯的错！”
电话再次挂断，南烛心凉到了极点。
可她相信自己姐姐的为人，她赶紧回到唐家，只看唐家大门紧闭，门口上贴满了查封的封条。
南烛忙拨打唐母的电话，电话唐久才接通。
“喂，悠悠。”
“妈，你终于接电话了！姐现在回家了吗？你现在在哪？”南烛急忙问道。
“你姐她没事，有妈在呢，先挂了。”
“妈，”南烛话音未落，电话就被挂断，再打已经无法接通。
此时，医院重症监护室。
唐母手中攥着已经皱成一团的病危单，一只手轻轻地抚着躺在病床上的唐思雨。
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全身上下都是血痕，惨不忍睹。
“小雨，妈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想替你爸翻案，你想妹妹过得好，你什么都一个人扛，妈都知道……”
唐思雨看着唐母，戴着氧气罩痛苦的喘息着，想要抬手去擦唐母脸上的泪，用尽全力却也抬不起。
唐母看着她痛苦的呻吟，泪流满面：“小雨不怕，妈知道你疼，妈帮你，很快就不痛了……”
唐思雨气若游丝的看着唐母摘下自己的氧气罩，空气涌入，鲜血大口的涌出。
她剧烈咳嗽着，抓着唐母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小妹……”话终究没有说完。
“滴——”心脏仪器变成了一条直线。
唐思雨致死都没能闭上眼。
唐母将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眼泪默默的流：“你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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