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尖嘴利，不过是面对危险时的本能。
厉烬微眯了眸子，而后才道：“这段时间，在床上你就跟块木头一样。签完字后，又第一时间甩辞职信，变卖不动产，一套流程下来，看起来我才是被卫秘书算计好了，要踹掉的人。”
原来，他是知道了她卖房子的事。
她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关注这些。
卫宝音知道，厉烬从来不吃回头草的，做下的决定，向来执行的很彻底。
他也未必是真的想再睡她，大抵是觉得她没有死缠烂打，让他有些没面子。
卫宝音难得看他因为自己动情绪，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冷总，你不用觉得没面子，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就是我才是被你丢掉的那个。”
卫宝音捏了捏指尖，身体紧绷的厉害。
她垂眸，不再看厉烬，语气越发淡了。
“四年了，冷总腻了我，我也腻了。冷总是活好，但人嘛，终归都喜欢新鲜感，再好，都是会腻的。我年纪不小了，卖掉这些之前的东西，回家嫁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第5章 他是有那个大病
就像，他现在和她划清界限，不正是因为他快要和四大家族之一的慕家联姻了么？
他们各有各的路要走。
厉烬没想到会听到她这么说，微微挑眉：“嫁人？”
在他的意识里，仿佛没想过她会嫁给别人。
即使不和自己在一起，他也想不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
卫宝音可没想过带着孩子嫁人，但为了让他相信，还是点头：“当然。”
她能感觉到，厉烬已经生气到了极点，但越生气，他表情反而越看不真切。
只听见他玩味的道：“没想到，卫秘书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条条后路。”
“这还得多亏冷总的调教，教会我养成做planB的习惯。”卫宝音仰头看着他，笑道：“冷总，这不像您做的事，分开了还深更半夜来骚扰，我得误会您爱上我了。”
厉烬微哂：“挺敢想。”
他未再看她一眼，径直转身离开。
屋内恢复一室寂静。
卫宝音脸色有些惨白，浑身脱力，整个人顺着门背滑下去，靠坐在地上。
后背都是冷汗。
没坐太久，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为免夜长梦多，她不能在安城再待下去了。
卫宝音立刻找到手机，买了第二天最早一般的高铁票，而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东西刚收了小一半，手机就响了起来。
听见铃声，她心口就一跳，预感不太好。
卫宝音拧着眉拿过手机，看着上面宋知的名字时，开始后悔没有早早将厉烬相关的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她皱眉接起电话，宋知在那头语气一板一眼。
“卫秘书，苏秘书原本要接任你的工作，但她昨晚车祸受伤，无法正常来公司工作，需要你暂时回公司继续上班，直到她痊愈出院能回公司接手为止。”
卫宝音胸口团着口怒气，被气得微微发抖，咬牙道：“秘书部那么多能人，谁都能接手的。”
宋知继续道：“我们冷氏的首席秘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指甲掐进掌心，卫宝音气得够呛，有些垂死挣扎：“可我已经辞职了。”
宋知语气很是平静：“卫秘书，辞职信冷总还没批，算不得数的。你目前还是冷氏在职员工，若是随意旷工不去公司，造成公司重大损失的话，公司有理由起诉你的，你看看微信。”
微信突然收到消息。
卫宝音点进去微信看，只见宋知发来的是几条合同条款。
冷氏的合同一向严谨，但向来公正，并不会拿来为难员工。
卫宝音也记得这几条条款，但是却从没想过……厉烬会将她用在自己身上。
造成的损失重不重大，还不是厉烬说了算。
合同冰冷文字里透着无声地威胁和警告。
厉烬这摆明了是要整她。
卫宝音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泛白，许久都没说话。
宋知也有些不忍心，最后叹了口气，只道：“卫秘书，冷总就是这会儿在气头上，你哄哄他，没准气消了就好了。明天还得上班，早点休息吧。”
卫宝音看着被她收拾了一半的东西，仓促凌乱地像个笑话。
卫宝音在微信上和姚瑶简单说了下情况，姚瑶立刻电话追了过来：“厉烬到底几个意思？难不成是钱给多了反悔了，想拿回点？还是分手后发现爱上你了，所以死缠烂打？”
卫宝音摇头，讽刺道：“这点钱，对他而言九牛一毛，我也没那个本事让他惦记。大概是他想让我滚蛋，但是看我这么配合，干脆利落地滚了，他又觉得落了面子，怪我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抱着他腿纠缠他吧。”
姚瑶气闷：“我看他是有那个大病！”
卫宝音：“我看也是。”
骂归骂，该认怂还是得认怂。
第6章 失宠
这一宿再没睡。
她打了个电话给苏媚，苏媚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卫宝音便知道，车祸是假，厉烬生气是真。
卫宝音觉得厉烬也不是真的想让自己继续工作。
她精神头不太好，怕化妆对宝宝不好，干脆就直接素颜去了公司。
毕竟她是跟在厉烬身边的人，公司哪个不认识。
往常那都是化着精致的妆容，脚踩恨天高，此刻看着她衣着简单朴素，素颜来到公司，都忍不住多看了眼，只觉得她身上多了几分孱弱的美。
不愧是能让厉烬睡四年的女人，素颜都这么美。
进公司后，卫宝音看了眼厉烬的工作安排，将事情都安排得有条不紊。
厉烬来得晚，踩着开会的点才到，浑身都是让人胆颤的低气压。
她站在会议室门后候着，厉烬看也没看她一眼，便径直进了会议室。
这个会议时间很长，中途卫宝音觉得饿，去茶水间吃了点小面包，才回会议室。
好不容易熬到散会，厉烬起身离开，走到她身边时，突然眸光越发森冷了些。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语气严肃冷淡：“卫秘书这是仗着进公司资历久，所以无视公司秘书部着装要求？”
冷氏秘书部也算是公司的门面之一，每人每年有上万的置装费，对每个人的打扮要求都很高。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心中都在猜，卫秘书这是破天荒地惹恼冷总了？
卫宝音抿着唇，垂着头没作声，任由其他人目光“羞辱”。
即便她再八面玲珑，可到底利益相关。
她这首席秘书失宠，多少人等着看好戏呢。
厉烬冷哼了声，径直转身回了办公室。
卫宝音缓步在他身后跟着，又等他和公司高管谈事谈了一两个小时，才进去给他送了杯咖啡。
厉烬前一晚也睡得晚，一天忙下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卫宝音将咖啡送来时，他正微阖着眼，靠在办公椅上休息。
将咖啡放下，卫宝音手指落在他太阳穴上，轻轻给他按压着。
好几分钟，她专心致志地给他放松着，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厉烬眉心褶皱放平，她才停下手站在一旁，只是看起来欲言又止。
厉烬侧眸，便见卫宝音眼睫微垂，微微侧着脸站着。
他这个角度看去，她看起来有些脆弱，仿佛被欺负了一般。
他倒是真的想欺负欺负她。
她鲜少素颜，他突然想起她入职那天，懵懵懂懂，便是素颜来公司的，脸上带着刚出社会的单纯天真。
而今四年过去，依旧是素颜，这张脸却已经学会了遮掩真正的情绪。
厉烬一把将她拉过来，手指在她脸上游走，语气冷淡：“想说什么？”
卫宝音乖顺的坐在他的腿上，“冷总，昨晚我是吓到了，态度不好，我向您道歉。我这样的身份，能跟在你身边四年，已经是极大的福分了，别的不敢多想。您要是觉得我态度不好，尽可以教训我。”
她抬眸看向他，眼神柔软。
“还望您看在我跟了您四年的份上，别和我计较，事后放我走吧。”
他这样天之骄子的身份，性格强势惯了，哪容得了被人忤逆。
卫宝音尽可能让自己态度卑微些。
她也是豁出去了，他如果觉得不够尽兴，想睡便睡。
反正都是他，一次和一百次，也没差。
只要能够放她走，她都认了。
然而……
厉烬听了她的话，原本还算愉悦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极其难看。
他眼神阴鸷冷冽到了极点，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瞬间被击破，厉烬一把将她从身上推开。
卫宝音直接摔在了地上。
看着女人错愕的眼神，厉烬冷冷道：“你倒是挺看得起自己的吸引力。”
卫宝音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这个混蛋。
她不是不知道厉烬这个男人锱铢必较，却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都如此烦人。
卫宝音仰着脸看他，有些破罐子破摔：“你到底想怎么样？”
要摆脱她的是他，现在找麻烦的也是他！
第7章 被迫应酬
厉烬并未回答，只是眼神森冷的道：“滚出去。”
卫宝音有些泄气。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卫宝音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刚中介联系她，有套房子买家很满意，商量好了下班后过去面谈签合同。
结果，她刚收拾好东西，宋知便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了她的办公桌前。
卫宝音麻木的看着他，在他开口前道：“我有事。”
宋知假装没听见，继续道：“卫秘书，冷总有个应酬，让你和他一起去。”
说话间，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一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卫秘书，你还是……别和他对着干。”
卫宝音自嘲的笑了笑，苦涩万分：“我哪有那本事。”
厉烬捏死她，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她哪敢呢。
卫宝音提着包转身下楼，路上给中介发消息，让他直接先让买家签了合同，把资料留下，她晚些过去签字就成。
待到停车场，厉烬已经在车里了。
看见她上车，他眼神冷漠，视若无物。
卫宝音也没心情去巴结讨好他，自顾自在一旁坐车。
负责开车的宋知，只感觉车内气压有些低，默默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到了地方，卫宝音跟在厉烬的身后往包厢走，直到看到合作方后，她心里顿时一沉。
这个合作方年近50，姓丁，公司做的很大，人品却不怎么样，出了名的爱玩女人。
上次谈合作时，就一直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
只是，碍于她是厉烬的女人，没敢有什么动作。
而现在……厉烬明知道对方眼神是什么意思，还带她来。
卫宝音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在场的那可都是人精。
姓丁的看见卫宝音时，便眼前一亮，和厉烬打完招呼后，就盯住了卫宝音：“卫秘书，咱们又见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