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最火小说(苏若烟贺岁玄)苏若烟贺岁玄小说全文完整版最新阅读

时间:2023-04-25 11:05:0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那他便受着,痛不欲生也要受着。
总之,他不过是个凡人,寿命不过短短几十载。
况且,他身上背负着弑神之罪,注定没有来世轮回。
贺岁玄是高兴的,没有来世,那么,他死了,苏若烟就不会再遇上他了。
不遇上,她以后的生生世世,都一定会过得很好。
到现在,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他第一次遇见苏若烟时的场景。
那一年,贺岁玄跟着师傅去长安传佛讲经,长安城里的人真多啊。
可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一个劲着急喊着“姑姑”的苏若烟。
“女施主可是同家人走失了?”贺岁玄上前问她。
苏若烟却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都没有头发的。”
他浅笑着同她解释:“贫僧是出家人,不能蓄发。”
她歪着头看他,一脸不解:“贫僧是什么东西?”
他还有些惊讶,这世上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还有和尚的存在吗?
“就是和尚,和尚是不能留头发的。”
苏若烟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是和尚,那和尚,你知道巫山在哪里吗?长安城的人好多,路也好多,我走着走着姑姑就不见了,我找了半天,每条街都好像长得一样。”
贺岁玄想了想,这才道:“那我给施主画张图吧,长安离巫山有些距离,贫僧走不开。”
然后她拿着他画好的图就走,转身却又笑着冲他挥手:“和尚,你是我见过没有头发也这么好看的人!”
自那以后,她便总是一口一个和尚和尚的叫他。

第十四章 皆为妄想

长安城的路很多,世间之路则更多。
多到一个转身,就能轻易将最爱的人弄丢了。
“和尚,等你还俗,我们便成婚,我在山脚下等你!”苏若烟的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贺岁玄猛地睁开眼,只能望见一片月光洒落的清辉。
如果那天,师傅没有圆寂,如果那天,他还了俗,那是不是所有一切都会不一样?
也许,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跟苏若烟在一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然后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又怎么会走到如今地步?
“喂,和尚,问你个事。”突然,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
贺岁玄抬眼望去,只见那窗子旁坐了一个人影,那人一身青衫甚是眼熟。
他一眼便认了出来,就是这人当时拿走佛舍利,苏若烟才形魂不保!
“你竟还敢找上门来!”他猛地起身,四肢的铁链却又将他牢牢缚住。
青冥冷笑了一声:“你自己都这样了,能拿我怎么样?再说了,我当时若不拿走舍利,救了你,你早就血竭而亡了。还有,你殒魔之身,要是强行聚她精魄,她也会入魔的。”
贺岁玄身形一愣,眉头紧蹙:“你是何人?”
“神族女娲,世代守护大地,而我圣族之人,世代守护女娲。”青冥这才解释道。
本来女娲后人只要诞下后代便会如凡人一般老死,可苏若烟不是老死,而是被佛法诛杀,大地后土愠怒。
他守护女娲一族,自然要平这大地之怒,不然九州此后再无太平。
贺岁玄眼中升起一团希冀:“你能救她!”
他曾在古书上看过,从前亦有圣族之人复生过女娲后人。
青冥也不否认,只道:“救不救的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亲手杀的她,她就算活过来,也不会记得你。”
宽容是神的天性,若是重生,会忘记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只要她活着,什么都可以!”
他从来未曾奢求过什么,这一次,若神佛有灵,他便贪心一回,让她好好活着。
哪怕,不爱他,不记他,也可以。
青冥也不想多话,说明了来意:“这舍利沾了你的血,我已经用不了了,有什么办法可以洗净血印?”
“净世佛莲。”贺岁玄没有犹豫。
“好,我会救她。”青冥留下这句话,在月光下化作一缕青光消失不见。
……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月,镇妖塔的门终于重新打开。
外面的阳光灼灼,有些晃眼,贺岁玄一步步走出镇妖塔,只觉恍然。
“佛子,魔气已经尽除,你可以回珈蓝寺了。”常由老和尚立在门外等他。
身后有两个小沙弥一个捧着他的袈裟,一个拿着他的权杖候在一旁。
贺岁玄看着那身袈裟,心头格外沉重。
他的目光落在看不到头的远方,也不知道苏若烟是不是已经活过来了。
在镇妖塔的日子里,他有无数次想过,要不就陪她一起死掉算了。
可是,又想到他余生所有的痛苦都是她留给他的,他又觉得自己不配死,他还没有受够人间磨难,他应该一生带着这样的歉疚和痛苦,直到生老病死。
常由见他不答话,只得又道:“佛子,把你关进镇妖塔我们也是逼不得已,魔气侵心,扰乱心智,实在是难以控制。”
贺岁玄这才侧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曾怨过,当年若不是魔气侵扰心智,他一定舍不得动手杀她的。
但如今,他谁也怨不得,魔气只是诱因罢了,真正让他走到那一步的,还是他自己,他从未相信过她。
他敛去眼中复杂,嗓音低哑:“常慧师叔呢?”
常由眼神一暗:“常慧师弟他,圆寂了,他说他这一辈子只说过这样一个谎,可他不悔。”
只要他能成佛,无论是当年的老方丈,还是常慧都不曾后悔。
有时候贺岁玄想,若他不是佛子,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他怨不得谁,只能恨自己。
世人都有痴心,常慧师叔如此,他亦如此,不过痴心,终是妄想。

第十五章 人间大爱

珈蓝寺的四季轮换明明跟从前没有半分不同,可现在不管何时何地,贺岁玄总觉得空白。
生命像缺失了很重要的一块,在无人时回荡在心头。
心里的伤口翻涌着,肆虐着疼痛,却又无可奈何。
深夜,房间里的木鱼声一阵一阵,终于停住没有了动静。
贺岁玄握住手中的佛珠,眼神悲切,相遇因佛,离散因佛。
他沉默地起身,倒了一杯茶,他喝了一口,浑身却忽然怔住。
珈蓝寺的茶都是陈茶,不是什么好茶。
贺岁玄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的一个月夜,苏若烟忽然从窗子里爬进来。
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怀里像揣着什么宝贝地叫他:“和尚,姑姑说今天是中秋,我来给你送好东西!”
他很严肃地同她一再说:“不要夜晚偷偷溜进来,这成何体统!”
苏若烟就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低下头,又十分委屈:“可是中秋夜人们都要团团圆圆的,我也想……”
贺岁玄便心软了,看着她问:“你拿来了什么东西?”
她就将怀里的月饼拿出来,两人第一次吃着月饼赏月。
吃得干了,她喝一口茶,吐着舌头说好苦。
她说:“难怪我看庙里的和尚都总是苦着一张脸,肯定是这个苦茶喝多了,下次我给你带些好喝的来!”
可如今回想起来,贺岁玄只能记得那天的月亮很圆,她吐着舌头的样子很可爱。
可回忆越是美好,现实就越加残酷。
他看着手里的茶,忽然明白,原来的相爱的人最知道,如何伤害对方才最痛。
正如苏若烟,她太知道,害一个人,怎样害一生。
她当时故意让他杀了她,便是最好的报复。
如此,害他如今修佛不能有佛,一辈子永永远远都念着她,无法安心。
心头忽然一阵剧痛,贺岁玄捂住心口,无力地躺在床上。
他双目无神地看着头顶,忽然痴痴发笑,一滴眼泪默然从眼角流出。
恍惚间,贺岁玄看见苏若烟就在远处,背对着他走远,一片黄沙中,她的脚印变得很小很远。
如今连幻想,都见不到她回首。
……
翌日清晨,珈蓝寺晨钟敲响,诵经之声一如往常。
贺岁玄一身袈裟,一串佛珠,一柄法杖辞别了珈蓝寺。

临行,只带了一名唤慧宣的小和尚。

“师父,我们这是去哪里呀?”慧宣五六岁的模样,说气话来脆生生的,一双眼睛很有灵气,像极了他第一次遇见时苏若烟看见他的样子。
贺岁玄看着珈蓝寺前那颗杏树,杏树一年年长得更加粗壮,杏花已经谢了几轮。
树下的秋千被风吹得一晃一晃,可是秋千上的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
也不知道此刻她是不是已经活过来了,是不是活得无忧无虑。
他看着山下绵延无尽的路,语气惆怅:“去寻人间大爱。”
慧宣有些不懂,跟在他身后又问:“可是,师叔祖他们都说,和尚是不能有爱的。”
贺岁玄淡然一笑,眼神悠远:“人间若无爱,便是无间地狱,慧宣,心中存爱,才能爱得众生。”
就如他混混沌沌走过的这些年,若是没有爱,如同身处人间炼狱,时时生不如死。
而这诸般痛苦都是苏若烟留下给他的,他才懂得,人活一世,需得爱一个人才能谈得放下六欲七情。
不然,没有拥有过,谈何放下过。
慧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人间大爱,又在何处?”
“去寻。”
寻过,再放下。

第十六章 和尚怎么哭了

长安城。
经年不变的长安一如往常,行人熙熙攘攘,匆匆忙忙。
贺岁玄穿过那些熟悉的街巷,众生的悲欢尽在其中。
新婚的夫妻在街头牵手闲逛,孩子馋着街头的糖葫芦,丧夫的孀妇悲恸的哭声融进人潮。
从前,众生的悲欢他看在眼中,以为他只要修好佛法便能普渡众生。
可原来,佛法已然烂熟于心,他却连自己都普渡不了。
不经历人世悲欢,安知世人悲欢如何彻骨,不感同身受,又谈何普渡。
“青冥!你慢点,我要吃那边的冰糖葫芦!”人群中,一道熟悉的女声传入耳畔。
贺岁玄顿时僵在了原地,这声音让他这些年魂萦梦绕,又怎么会记错?
是苏若烟!
他一转身,远远便看见苏若烟一身白袍,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笑得明媚如初。
他下意识上前几步,一辆马车驶过,挡住他的视线。
不过一瞬,马车从眼前驶过,再看过去,那里的人影便已然消失不见,好似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沉积已久的思念,在那一刹那涌上心头,如江海翻涌。
贺岁玄清清楚楚的记得,在镇妖塔中一千两百五十三天,每一日他脑海中都是她的身影。
可是她的模样却在脑海中越想越模糊,想来是她死也不愿意再来他梦里,才每次只留给他一个决然的背影。
“师父,你怎么了?”一旁的慧宣仰头䧇璍,便看见贺岁玄泛红的眼眶。
贺岁玄看着方才苏若烟出现过的地方,心头惘然:“无事,为师,想一个人了。”
“和尚,想一个人了就该去见她呀!”身后,苏若烟的声音再度响起。
贺岁玄愕然转身,便看见她穿着那身熟悉的白袍,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脸无邪。
眼中有什么东西泛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想上前将她抱进怀中,可脚步生生顿在原地,连抬手都觉得费力。
苏若烟愣愣看着贺岁玄,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诶,和尚,你怎么快哭了?”
她有些无措,忙从怀中摸出一块帕子递上前。
可贺岁玄怔在原地,没有伸手。
这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终于又出现在他眼前。
只是苏若烟的眼神已经不似从前,她的眼睛很亮,像一块绝好的琥珀,却再没有从前她看他时那样的眼神。
她真的将他忘了,忘得彻彻底底。
终于,他在她眼中,也泯然众人矣。
一滴清泪终是从眼角缓缓滑落。
苏若烟一愣,将手帕塞到他手中:“和尚,出家人也可以有伤心事的,你若想哭,便哭出来。”
说完,她将手中那串糖葫芦交到一旁的慧宣手上,摸了摸慧宣的头:“小和尚,冰糖葫芦给你了,很好吃的,大和尚会难过,你要好好陪着他哦!”
不等慧宣说话,苏若烟转身便往回头。
看她的身影一点点走远,贺岁玄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自觉上前叫她的名字:“苏若烟!”
她的背影愣了愣,只回头冲贺岁玄笑着挥手:“和尚,你是我见过唯一没有头发也这么好看的人!”
言罢,她笑着跑进人群,消失不见。
贺岁玄疯了一般跟上去,在人群中找着,寻着,可那人刚刚还在眼前,一瞬间就不见了。
看着手中那方丝帕,他笑着流出眼泪。
过路的行人,没有人懂,为何无情无欲的出家人,也会痛心到这般地步。

第十七章 少才弥足珍贵

巫山。
初冬的天已经很冷,苏若烟搓了搓手,站在清极洞外愣愣看着天空。
青冥从她身后走出来,替她披上披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能看见一轮半明半隐的月亮。
“在这里站很久了,你在看什么?”
苏若烟头也没有回一下:“等月亮变圆。”
青冥皱了皱眉,靠坐在洞外的石头上,不由瘪了瘪嘴:“这有什么好等的,你这才醒来几个月,就不能好好休养吗?”
她固执地摇摇头:“不行,等到月圆,就会有人来的。”
青冥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巫山下那条寂寂无人的路。
她从醒来便一直在等月圆,月圆了几回,却也并没有人来。
可是,她还是执着的在等,等终有一天月圆,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等到的人。
将近四年的时间,巫山又恢复了树木葱茏,只是山中的妖怪大多在四年前已经都死掉了。
侥幸生还的妖怪,也大多不会再回来了。
苏若烟看着月亮,青冥看着她,眼中闪烁着说不清的情绪。
“我说,苏若烟,前几天你跟着我去长安,你说给我买的糖葫芦我可是看都没看到就没有了,你可是得还我的。”青冥在她跟前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圣族人。
苏若烟嘟了嘟嘴,也有些赌气道:“你还说呢,你说要在巫山种上很多杏树的,可是这都几个月了,你就种了这一棵!”
青冥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喜欢的东西都是宝贵的,唯一才珍贵,不然我种了满山,你回头看着不爽打坏几株,你也会觉得无妨。”
她有些气不过,但是偏生青冥说的又不无道理,她总是说不过他,只得愤愤跺了跺脚,转身回去睡觉。
月色清寂,清极洞外的杏树沐着月光。
青冥远远看着,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世人总觉得,他们喜欢的东西就要越多越好,但其实,是越少才越觉得弥足珍贵。
众生之所以会因为挚爱之人的死而痛不欲生,是因为他们知道,爱的人只有一个,死了便会永远失去。
所以,他们才会因失去而痛苦不堪,因失去而悔断肝肠。
而青冥永远觉得,喜欢的东西不需多,一样便足够。
……
清晨,巫山之下。
一座寺庙空空荡荡,已经布满蛛丝。
倾塌的山门只剩残垣,远处牧笛声阵阵,迎着晨光在山间的小村庄也渐渐苏醒。
“师父,这座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我们要留在这里吗?”慧宣看着一旁的贺岁玄。
他有些不懂,明明有那么多寺庙,为什么师父要带他来最远,最荒凉的寺庙修行。
贺岁玄看着巫山山顶的位置,当年舍利子沾染了他的鲜血以后,常慧师叔便跟他说过,他能感知到舍利的存在。
而那天见过苏若烟以后,他便真的能感觉到了,所以一路长途跋涉,他来了巫山。
这里是他一生都不愿再踏足之地,可是她在这里,他便哪里都不愿再去。
曾有人说,世间的灵魂都是有归处的,而他的归处,就是她在的地方。
“对,我们会留在这里。”
慧宣不解:“为什么是这里?”
贺岁玄摸了摸他的头却问:“慧宣,那天的糖葫芦好吃吗?”
想到那串糖葫芦,慧宣又想起那日穿白袍的姐姐,连忙点点头:“好吃!”
贺岁玄再不做声,看着巫山的方向有些发愣。
她应该过得很好吧,那天,她笑起来一如既往地好看。

第十八章 阳光并不暖人

太阳懒懒挂在天边,冬日的阳光却并不暖人。
山下的村民听说这边的寺庙要重新整修,都很热情地过来帮忙。
这寺庙很小,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就被收拾出来了。
贺岁玄正在庙外种着一棵杏树,没有察觉身后多出来一个人。
“和尚,听吉依譁婶她们说,你以后要留在这庙里了?”苏若烟的声音陡然响起。
他怔了好一会儿,可回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庞时,心中还是暗暗掀起滔天巨浪。
每每再见之时,他既是欣喜又是苦涩。
他想要一个拥抱都如此求之不得。
所有的情绪积压在一起,在开口的刹那,只变成一句:“我很想你。”
苏若烟身形一怔,就着寺前的石凳坐下来,落日的余晖刚刚好洒在她头顶,墨色的长发仿若镀上一层金光。
她撑着头看着贺岁玄:“和尚,你为什么想我?上次又为什么叫我的名字?我们认识吗?”
贺岁玄紧紧攥着手,脸上却是淡淡笑着:“不认识。”
他以为,这上千个日日夜夜,他应该早就习惯了心痛,可是只要有关于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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