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灵不在机场,夜寒沉黑着脸回了家。
家里没人,夜寒沉坐在沙发上,就这样等着她。
可到了深夜,楚若灵竟还没回家。
夜寒沉眉头深皱,拿出那份被他揉皱的离婚协议。
看着上面熟悉的“楚若灵”三个字,心里莫名的烦躁至极。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楚若灵的号码。
唐家。
楚若灵吃过晚饭,正躺着床上阅读孕妇注意事项。
这时手机响起。
看见来电显示的‘夜寒沉’几个字,楚若灵一时间微微愣住。
垂眸半响,楚若灵接通了电话。
夜寒沉冷漠的声音传来:“你在哪?”
离那天过去了快一周了,他才给自己打第一个电话。
他现在才回家,这一周,他和苏瑶会去哪儿呢?
楚若灵下意识抱紧了枕头,回道:“我回自己家了。”
“什么时候回来?”夜寒沉语气沉冷。
回去?
楚若灵沉默了一瞬,却是说:“我让助理给你的文件,你收到了吗?”
闻言,夜寒沉脸色一瞬黑沉。
他一扬手,将那份离婚协议丢进了垃圾桶:“这事我们明天见面再谈。”
楚若灵眸光一顿,明天她约了妇产科的医生。
“明天我有事,后天吧。”
说完,她没再给夜寒沉开口的机会,挂掉了电话。
夜寒沉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顿时更加烦躁。
第二天,医院妇产科。
来检查的孕妇都有人陪着,只有楚若灵形单影只。
她心中有些无名的心酸。
坐在等待区的椅子上,楚若灵盯着产检室的门发呆。
这时,产检室的门打开,走出两个人。
楚若灵下意识的抬眼一看,直直便愣住了。
是夜寒沉和苏瑶。
她的丈夫,正陪着别的女人产检。
楚若灵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心都被这一幕绞得呼吸不过来。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所有心理准备。
但这一刻,她还是一个胆小鬼,不敢面对他给的残忍。
楚若灵立刻站起身,再一次落荒而逃。
产检室门口。
夜寒沉抬头看向楚若灵离开的方向,皱起了眉。
刚刚的背影,是她吗?
夜寒沉挪动脚步想要追上去。
这时,苏瑶突然拉住他的手臂:“晏哥,我的肚子好像又开始疼了……”
夜寒沉停住了脚步。
苏瑶正得意欣喜,下一秒夜寒沉就甩开了她的手。
他的表情厌烦至极:“够了,就算你怀的是我表弟的遗腹子,也别越界了!”
苏瑶心一慌,又试图去拉夜寒沉的手:“你答应过替他照顾我的!”
夜寒沉后退一步,示意一旁的助理拦住她。
“那是他的遗愿,不是我的责任。”
更何况,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说完,夜寒沉不再看苏瑶一眼,直接离开了。
唐家。
楚若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又怎么回到家的。
她关上房门,眼眶已经湿了。
窗边的风铃叮当作响,楚若灵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带锁的相册。
她打开相册,仿佛打开了她的心一样。
相册的第一张照片,是夜寒沉戴着飞行帽站在飞机前。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夜寒沉,作为校报记者去采访他。
却没想,他只是站在那,就轻而易举地带走了她的心。
第二张,第三张……一张又一张。
楚若灵抽出照片,一张张的撕碎,眼泪也一颗颗掉下来。
纽扣从第一颗就扣错了,可你扣到最后一颗才发觉。
有些事一开始就是错的,可只有到最后才不得不承认。
楚若灵面对着一地的照片碎片,终于泣不成声。
晚上。
家里的门铃响起,唐父打开门,是夜寒沉。
“爸。”夜寒沉恭敬地说,“我来接柒柒回家。”
唐父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夜寒沉。
半晌,唐父侧身,最终还是让夜寒沉进了门。
两人坐在客厅内。
唐父一言不发,而夜寒沉则目光频频看向二楼楚若灵的房间。
把他的样子看在眼里,唐父沉声开口:“能成为夫妻是上天给的缘分,过日子总要彼此体谅,相互沟通。”
在夜寒沉略微惊讶的神色下。
唐父意有所指:“这话,我对柒柒说过,现在再对你说一遍。”
夜寒沉认真地回:“我知道了,爸。”
唐父点点头:“柒柒在房间里,你上去吧。”
“是。”夜寒沉颇有些迫不及待的上了楼。
房门被敲响,楚若灵打开门。
她一瞬有些诧异,不自主抓紧了门把手。
夜寒沉看着她稍显苍白的脸色,下意识皱眉开口:“你去医院做什么?”
第九章 自以为是
楚若灵没有回答,而是淡淡问:“你来有什么事?”
“和我回家。”
见楚若灵回避他的问题,夜寒沉心中不舒服,又加了一句,“离婚的事,我不同意。”
楚若灵抬眼看向他,眼里是坚定和决绝:“如果我一定要离呢?”
夜寒沉愣住了,这一瞬,他的心慌了。
竟一时给不出回答。
见他这样,楚若灵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她退后一步径直关上了房门。
夜寒沉还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他想敲门,又烦闷的放下手。
最后,他只得冷着脸离开。
楼下,唐父从书房出来。
他看看夜寒沉背影,又看看楚若灵房门,叹了口气。
第二天,楚若灵来到机场。
洗手间。
楚若灵从隔间出来,洗手时,苏瑶走了进来。
她将自己的包放在洗手台上,慢条斯理地开始洗手。
楚若灵没打算理会苏瑶。
她余光只是一扫,突然,目光就凝住了。
苏瑶那包上随意的挂着一枚平安符。
平安符再普通不过,可是,楚若灵怎么会认不出呢?
这分明是她胸前平安符的另一半,它本该在夜寒沉身上,可现在却出现在苏瑶的包上。
楚若灵的嗓子中涌上一股苦味。
苏瑶发现她的目光,得意一笑,拎着包包便离开了。
楚若灵从自己胸前拿出护身符。
岁岁平安,至君如意
朱砂仍旧鲜红,爱人之心却已经灰暗。
人什么时候会对一个人真的死心?
——是当你发现,你最最珍惜的东西,被他毫不在意的给了另一个女人时。
这一刻,楚若灵是真的想从心口将那个人剜出来。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
夜寒沉的那一句句‘一路平安’,如今变成一把把利刃,狠狠穿透了她的心。
她还以为,他至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她的,哪怕只有这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