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凡下意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还怎么个晚法？
曹凡将自己的行李简单收拾了下，然后就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不敢出门，不敢睡去，甚至连灯都不敢开得太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马上就凌晨了，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奶茶加糖吗？”莫名其妙的问题。
曹凡蹙眉，面对着屏幕，神情有些扭曲，不知道什么情况。
屏幕自动黑了，曹凡干脆就放下了手机。
大半个小时之后，曹凡听到门外似乎有动静。
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到门口，这门没有猫眼，曹凡咬咬牙，只能将门打开。
“我加了糖……”门口的人手里拿着杯奶茶，微微侧头看着曹凡，将奶茶递到她面前，理所当然到好像他就该出现在这里。
“谢谢……”曹凡伸手接过。
后知后觉，曹凡才让了道，捏着奶茶退到门边，“你要进来吗？”
晚点再说，总不至于就说一杯奶茶加不加糖吧。
谢瓷点了点头，默默走了进去。
看着谢瓷在沙发坐下，曹凡的心沉了沉，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将门给掩上，然后抬脚走到沙发旁，“什么事？”
曹凡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镇定一些，但不知觉的还是带了些许的颤音。
谢瓷抬眸看她，深深的看着她，好几秒，才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四目相对着，谢瓷叹了口气，然后开了口，“现在我说正事了。”
谢瓷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纸，放到曹凡面前。
“你爸的所有欠条，还有……合同。”
她和裴爷的屈辱合同，两年的时间，当然了，裴爷想提前结束可以，但她没有资格叫停。
谢瓷说话的时候看着曹凡的侧脸，指尖在合同角若有似无轻敲了几下。
“你太冲动了，但是现在，没办法后悔了。”
“不然呢？是我跳下去还是看着他跳下去？”曹凡语气里有无奈的愤恨。
谢瓷没说话，将笔递过去的时候，又几不可察的轻叹了声。
“算是我最后一次帮他了，以后，不会再管他了”，曹凡将奶茶放下，接过了笔。
曹凡一笔一划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谢瓷倚靠着沙发，就静静的看着她写字时候的侧脸。
曹凡将笔放下时，谢瓷懒洋洋的将欠条拿起，点了打火机，一张一张烧了，烧完拍了拍手上掉落的灰烬，然后朝曹凡笑了笑，“早点休息，你暂时就先住这。”
谢瓷脸上的神情还是很淡，但气场上似乎温和了许多。
“奶茶，趁热喝……”谢瓷将茶几上的奶茶拿起，给她将吸管插上，递她面前。
没有打算过多停留，谢瓷交代完了之后，潇洒起了身。
只是起身之前，不动声色的在茶几上放了一叠钱。
“谢瓷……”曹凡跟着站起来，叫住他。
谢瓷转身，双手插兜歪头看她，“有事打给我。”
四目相对，沉默两秒，谢瓷又往前几步，站到曹凡面前，“你搬出来的事我跟裴爷说了，他也知道你爸那个样子，继续跟他呆一块不靠谱，不过你放心，裴爷很忙的，他知道你安顿好了就行了，他不会真的要清楚的知道你住在哪门哪户，你爸老实了，你低调一点，他过段时间说不定就会忘了你的存在了。”
“你放心，他有头有脸忙得很，没太多精力跟人纠缠的。”
曹凡捏了捏手里的奶茶，没说话。
谢瓷又往前一步，抬手，微顿之后，将她肩上的头发撩开，然后将衣服领口轻拉了一下，看了一眼她脖颈处的吻痕。
“冰箱里应该有冰袋，敷一下。”
“好”，曹凡点头，垂眸望向地面。
谢瓷很沉稳，超乎年龄的沉稳，看着也比她大不了几岁，但一举一动，透着莫名的安全感。
沉默两秒，曹凡还是开口道了谢，“谢谢你。”
“谢我？那可得想好怎么谢了”，谢瓷漫不经心的卷了卷她的发尾。
第5章 不能开口要你
曹凡住在这里，每天战战兢兢，又带着侥幸。
她每一天，都只祈祷两件事，第一，她爸爸不再赌钱，不再欠缺，不再找她，第二，希望裴爷真的能早点忘了她的存在。
但事实好像并未能如她的愿，她爸爸倒是安分了，没有再找她，但是，仅仅一周之后，裴爷就给她打电话了。
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曹凡心下紧了紧，不安感袭来。
咬牙还是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让曹凡下意识的起鸡皮疙瘩。
“瑶瑶，还好吗？上次还说带你吃饭呢，结果最近一直在忙，今天抽了空，你出来吧，我带你去吃饭。”
裴爷的声音很慵懒，但是压迫感很浓烈，讽刺的是，她千万个不愿意的事情，被裴爷这么轻描淡写一说，好像她还得谢主隆恩，谢谢裴爷还能想起她似的。
“好……”曹凡答这话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声音的轻颤。
挂了电话，曹凡冷静了好一会儿，还是换了身衣服。
下楼的时候，楼下已经有辆车子停在那里了。
车窗摇下来，驾驶座上的人是谢瓷。
“顾小姐，我接你去跟裴爷吃饭”，公事公办的语气，像是又回了那个第一次见到时的态度。
曹凡拉开车门，无声坐在了后面。
一路上都很沉默，谢瓷单手开车，另一边手肘撑着车窗处，夹了根烟在抽。
“住得还习惯吗？”谢瓷掐灭了烟头，抬眸看了一眼车镜里的人。
“挺好”，曹凡麻木点了点头。
谢瓷似乎也点了点头，但又似乎并没有，继续开着车子。
没一会儿，车子停下了，在一个看起来很气派的酒店前停了下来。
曹凡下车的时候转头看了谢瓷一眼。
“我就不进去了，裴爷在里面订了包间吃饭”，顿了顿，谢瓷抬头又往上看了一眼，“还有酒店房间。”
曹凡又不傻，听谢瓷这话，她就知道，她今天不会好过了。
谢瓷说完从车屉里拿了一盒套子递给曹凡。
曹凡伸手接过的时候，谢瓷指尖轻触了她的掌心，然后抬眸看她，“不必太在意，以后会翻篇的。”
四目相对，曹凡没说话，默默的将东西收起来。
食不知味的一顿饭，却要说好吃，一个老男人的身体，却要笑着接受，虚伪到恶心的自己。
三个小时之后，裴立群才从酒店出来，一出来就上了另一辆车走了。
好几分钟之后，曹凡才出来，站在原地，茫然。
本来没有那么惨，既然是自己接受的条件跟交易，曹凡是没有资格叫惨的，可是此刻看着谢瓷下车朝她走来，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恶心不堪透了，还带了深入骨髓的自卑。
“喝水吗？”谢瓷拧了瓶水，递给她。
“谢谢，不用……”曹凡挺起身板，从谢瓷身边而过，”是你负责送我回去吗？”
曹凡直接拉开后面的车门上了车。
谢瓷跟着走到车边，他将后车门打开，微微俯身，语气放低了许多，“坐前面，好吗？”
曹凡将目光望向另一侧车窗，没有看谢瓷，“很晚了，赶紧开车吧，我想回去了。”
谢瓷没再说什么，沉默坐到驾驶座，开了车。
一路上都没有话，曹凡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沉。
快到的时候，谢瓷的电话响了。
谢瓷将手机拿起，是裴爷打来的。
“裴爷，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谢瓷说话时候是恭敬的，将电话挂上之后，脸就冷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曹凡，曹凡此刻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安静又可怜的看着车窗外。
“裴爷挺喜欢你，他亲自给你安排了住处，让我尽早帮你收拾了，送你过去。”
听着谢瓷这话，曹凡怔了怔，然后无奈又温顺的点了点头，是个任人摆布的花瓶罢了，连呈现出不满不愿的情绪都没必要。
车子在楼下停下时，曹凡一句话没说，抬手就打算推开车门下车。
谢瓷在她要推门的瞬间，将车门给锁了。
曹凡收回手，抬眸看向谢瓷。
谢瓷转身面向她，犹豫两秒，抬起手，用手背触了触曹凡的侧脸，然后往耳边划了划，将她的长发撩到耳后。
“裴爷身边有过不少女人，他喜欢他就会留得久一点，不喜欢了，他就会放了。”
顿了顿，谢瓷将手回收，目光灼灼的看着曹凡，“没有过先例，我不能跟他开口要你。”
第6章 她该是我的女人
进了门，曹凡就径直去冰箱里拿了冰袋出来。
谢瓷将门关上，沉默的看着曹凡拿了冰袋坐沙发上，然后将冰袋贴近自己的脖颈。
谢瓷走过去，抽走了她手里的冰袋，拉了她的领口处，默默的替她冰敷。
曹凡别开身子躲了躲。
谢瓷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得她没办法离开。
曹凡抬眸，能看到近在咫尺的谢瓷的脸，还是很帅，还是没有过多的表情。
谢瓷抬眸，目光对上。
曹凡将谢瓷手里的冰袋抽出，然后肩膀退了退，离开了谢瓷的手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