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凡边微微捂着自己的脖颈处，边看着谢瓷的身影消失。
很快，谢瓷又回来了，裴爷的电话都还没结束他就回来了，手里拿了套干净的衣物。
“先将就着穿一下吧……”谢瓷将衣服递给她。
“谢谢你……”曹凡道谢。
“不客气，叫我谢瓷就好。”
曹凡接过衣服的时候，看见谢瓷嘴唇又动了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但曹凡还是听清了那几个字。
谢瓷问的是，“你疼吗？”
第2章 同车
三个人一起离开的酒店，酒店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子。
“阿沉，我去会会他们，你先送她回去”裴立群走到车边的时候，抬手示意谢瓷过来，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这话。
谢瓷点头，然后给裴立群拉开了车门。
替裴爷将车门关上的时候，曹凡能感觉到，谢瓷似乎转头看了她一眼。
曹凡对上他的目光了，却又很快收回，此刻的她茫然又自卑。
谢瓷看她那一眼，让她有种错觉，好像她是一个用完了之后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的垃圾。
看着裴爷的车子启动了，曹凡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她才真正觉得，以及确定，今天的一切结束了。
目送裴爷的车子离开，谢瓷回头招了招手，很快一个黑色衣服的年轻人走到了他跟前。
谢瓷抬手搭上他肩膀，微微凑近他耳边，“阿冬，去帮顾小姐准备个住的地方。”
阿冬点头，然后很快也上车离开。
“过来啊……”最后谢瓷转身看曹凡，朝她招了招手。
曹凡走过去的脚步都是麻木的。
谢瓷往前两步，拉开了还停在那里的一辆车副驾驶的车门。
曹凡不敢多问，乖乖上车。
谢瓷上了驾驶座，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曹凡拉着安全带想系上，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没插准，安全带瞬间从手里滑开了。
谢瓷似乎轻叹了口气，凑近，慢悠悠帮她将安全带又系上了。
“谢谢”曹凡低声开口，根本不敢抬头。
“裴爷你都扛过来了，怕我干嘛？”谢瓷的语气很清淡。
曹凡咬咬唇，没说话，手老老实实的抓住胸前的安全带。
“走了”，谢瓷坐直回自己位置，然后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可笑，在车上的安静时光，对曹凡来说，反而是最轻松的时刻。
看着车窗外路边的风景越来越熟悉，曹凡突然后知后觉转头看向谢瓷，“回我家吗？”
“想去我家？”谢瓷侧头探究的反问她。
曹凡摇头，只是上车之前她好像隐约听到谢瓷有跟人交代过给她找住的地方。
“回去给你拿一些贴身衣物”，谢瓷说得轻描淡写。
曹凡点头，沉默一会，又试探开口。
“裴爷的意思吗？让我搬出去住。”
“裴爷没说，我回头会跟他说的，小事。”
谢瓷说话的时候车速好像加快了那么一丝丝，曹凡默默握住了车把手。
大半分钟之后，谢瓷突然又转头看了曹凡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瓷的脸色似乎不那么好了，像是突然生气了，但，曹凡好像并没有得罪他啊。
“还是说，你想继续跟你那死鬼老爸呆一块？”突然之间谢瓷眼眸都深了，胸膛有些起伏。
“我……”曹凡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老实说，她有点傻了。
曹凡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触到了他的神经。
“你什么？你没脑子吗？他是个赌鬼，没什么不敢赌的，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谢瓷说话时候沉着脸，还猛拍了两下喇叭。
曹凡吓得一激灵。
谢瓷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且让人措手不及。
“对不起……”好几秒，才传来曹凡带着怯意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道歉，但是此刻道歉最安全。
谢瓷神情怔了怔，深吸一口气，很快又放低了声音，“抱歉，我心情不太好。”
第3章 安排住处
快到家的时候，曹凡的心脏又开始紧张和疼痛起来了。
跟裴爷的交易让她难堪，可是要面对父亲，她更难堪和反感。
车子停了下来，谢瓷很快下了车。
“到了，下来吧……”
车门被打开，谢瓷站在车边。
看着曹凡没动，谢瓷又加了一句，“你的贴身东西，我去收拾，不适合吧？”
“哦……”曹凡点头，乖乖下车。
老破旧的楼房，楼梯口的墙壁都脱漆了，曹凡往上走，每一步都很沉重。
抬手敲门，好一会儿，门才开。
迎面而来的是酒味，看见曹凡的时候，顾彪眼底亮了亮，赶紧将她拉进门，“我的事怎么样了？”
曹凡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周身冷飕飕的，到了这时候，她的父亲关心的还是只有他自己。
“顾小姐”，门被推开，谢瓷抬脚进了门，他环顾了一圈屋子，然后垂眸卷了卷衣袖，“顾小姐先去收拾你的东西吧。”
曹凡微怔，很快反应过来，她点头快步走向房间将门关上。
曹凡背靠着房门，她能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然后，听到了他父亲带着愤怒的哇哇乱叫。
几分钟之后，客厅安静了下来。
曹凡拉着行李箱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挂了彩的父亲此刻正被谢瓷抵在窗户边。
谢瓷捏着他胸前的衣服，一松手就能直接将人丢下。
看到曹凡出来，谢瓷半勾嘴角放了手。
“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恐高，不怕死。”
“啧啧啧，顾小姐，你爸……不太行啊，喝了点酒挺暴力，裴爷说了要照顾好你的，要不，你还是先避几天？你万一受伤了，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你爸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谢瓷这话，特意加重了语气，说给顾彪听的。
曹凡有些愣怔，此刻这气氛和情况有些出乎她意料。
谢瓷动手打她父亲，虽然让她很解气，但，现在这个结果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曹凡要是个男人，要是打得过顾彪，她早动手了，她要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被亲情和血缘绑架着，她早就不管顾彪的死活了。
可这终究是她父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牵绊了近二十年。
“顾小姐，走吧？”谢瓷懒洋洋将大门推开，站在门槛之间，用眼神示意曹凡出门。
曹凡看了看谢瓷，又看了看挂着彩不敢说话了的顾彪。
轻叹口气，曹凡还是抬动了脚步。
再次回到车上，曹凡有些茫然，离开顾彪是好事，可是未知也让她不安。
“我们……去哪？”曹凡咬唇，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忐忑开口问着身边开车的人。
谢瓷似乎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但是并没有回答，只是拿出电话，单手拨号。
看到谢瓷瑶想将电话夹在肩膀处的时候，曹凡下意识伸手想把他扶一把。
四目相对，曹凡有些尴尬又赶紧收回手。
谢瓷突然笑了笑，心情似乎又好了，他直接将电话免谈，将手机丢在了车前面。
电话很快通了。
“怎么样，安排好了吗？把地址发给我。”
“都好了，裴爷那……怎么说？”犹豫了两秒，对面犹豫开口。
“我会处理，没事。”
顾彪又嗜赌又嗜酒，还那么暴力，曹凡现在身份今非昔比，离开是理所当然的，这个理由，谢瓷已经早就替曹凡铺好了。
谢瓷将电话挂断了，很快就有信息发了过来，阿冬把地址发来了。
谢瓷点来手机开了一眼，然后又按黑，继续双手开车，不过，他侧头饶有兴致的看了曹凡一眼，“有什么想问的？”
想起来时的路上谢瓷突然的脾气，曹凡这次倒是学乖了。
“你……不把我丢河里就好，不问了。”
第4章 怎么谢
车子进入了一个小区，然后在一栋楼下停了。
谢瓷将曹凡的行李拿下来，然后按开电梯。
曹凡什么都不问，只是跟着他的脚步进电梯。
“沉哥……”到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站了个人，看到他们来了，打招呼。
阿冬给开了门，又帮着把行李放进去，然后就一直站在门口。
谢瓷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曹凡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环顾了一圈，摸清楚了房子的格局，然后心底了然的给曹凡倒了杯水过来。
曹凡进了门一直不敢坐，有些拘谨的站立着。
看到递到面前的水，接过，没喝，看向谢瓷。
曹凡还没开口呢，门口的人开口了，“沉哥，好了没，我们该走了吧？”
“我有说跟你一起走？”谢瓷转头笑眯眯看他。
阿冬皱眉，“沉哥，你别乱搞。”
谢瓷突然笑出了声音，然后悠悠点头，“行，走，马上走。”
谢瓷走到门口，然后搭上阿冬的肩膀出了门，替她关门的时候，谢瓷朝曹凡笑了笑，“顾小姐自己收拾一下，其他事……晚点再说。”
曹凡看着门被关上。
她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咕噜咕噜将手里的水喝掉。
此刻屋子里安静得很，她很少能有这样安静独处的时候，家里永远吵吵闹闹，纷纷扰扰。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清净，但是依旧不安。
特别是回想起谢瓷说的那句晚点再说。
